等到杜林走了，大塊頭從白頭王八懷裡取過一塊金錠，他捏了捏，看著錠上的指印點了點頭：“足金，都說小先生心慈，是一個一等一的豪客，我剛剛那麼討封，換個傳奇說不定就得哼我了。”

“誰讓你非要眼見為實。”小個子姑娘笑著說道。

“世人都說好的，古書說要麼是治世能臣，要麼是亂世奸雄，如今碰到一個爺爺與各位相國都說好的，我總得看一看真假。”

“殿下您看的怎麼樣。”白頭王八微笑著問道。

“強如神明，想必不會與我這等凡俗一般見識，只不過再讓我討封，我是決計不敢了。”說到這裡，大塊頭看了一眼暖氣片上的四位：“等四位傳奇閣下醒了，就幫著給他們準備點吃食。”

“明白，殿下。”白頭王八點了點頭。

………………

走出警察廳，大塊頭看了看手裡的煙盒，又看了看自家的小婆娘，最終將連煙帶盒丟給了看門的老大爺。

“都說人和人不能比，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不得不信。”大塊頭扶著自己的妻子坐上了車，然後他跟著鑽了進去。

在車裡，他這麼感嘆道。

“見到了地上行走的真神，怕了吧。”他的妻子微笑著說道。

“是真怕，硬著頭皮討點吃的，生怕惹人生氣，幸好大傢伙都沒說錯，杜林小先生對無辜眾生一向心慈手軟。”大塊頭點了點頭，有些後怕，卻也有些唏噓：“你說，他為什麼要幫著咱們做這麼多，哪怕最終要將自己轉化成無夫子，成神的話，哪怕在長唐，也不會有多少人會反對他吧。”

這是不少上層的觀點，有好幾位相國甚至公開表示如果杜林無法成為無名氏，只能成為普通神明，他們也願意信奉他。

只是因為他為這片大地做了太多，這份信仰，是他應得的。

“大家都說，無夫子這樣的存在，不應該被揣測，但人心總是善變，所以才會橫生猜忌。”他的妻子說到這裡輕輕的嘆了一聲：“如果孩子出生的時候杜林小先生還在，就認一個乾親吧。”

“行，到時候我再討一口。”大塊頭應道。

………………

人心所想，杜林自然不想細究，所以到了午後，四個小老頭又是抱著茶葉罐子又是抱著點心盒子來給他這個好大孫報平安的時候，杜林還是沒能忍住——這點心盒子一看就是杜林當初給林相國的，你們這四個老東西是醒過來之後又找人家吃拿卡要了對吧。

有你們這樣的老朋友，林相國也真是活見鬼了。

杜林一邊嘆息，一邊送走四個小老頭——他們現在精神的很，表示要去天上來好好玩一把，而且再三表示絕對不喝酒了。

這四個小老頭都是孤寡，酒不能喝，就讓他們去牌桌上鬧去吧，大不了把天上來砸了，杜林到時候再去賠不是——反正總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不是嗎。

然後他又找來了燭龍館的信使，讓他給林相國帶了五盒點心。

把事情都辦妥了，杜林看了一眼懷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也應該去接天師府接自家姑娘了。

拉一個門，走進去就到，就是苦了燭龍館偵聽處的年輕人——隨著杜林越來越難控制自己，杜林的波動也是三天一變，如今杜林哪怕是施個術，那些年輕人都得嚇個半死。杜林倒是不想給年輕人添麻煩，但一想到走過去要花一個小時，而坐車去會給世界創造更多的碳排放，還是苦一苦年輕人吧。

話說回來，碳排放這東西聽著挺牛逼的，以後哪一家要是腦子不好使搞出這東西，杜林一定要好好給他們上上強度。

找專家合著騙傻子對吧，我不殺你全家，但你全家肯定會因我而死就是了。

一邊吐槽，一邊走進天師府，杜林伸手擼了擼湊到跟前的小草原精靈：“你怎麼不去聽課。”

“聽不懂。”小傢伙一句話，代表了他和他身後的同齡人的苦楚。

杜林強忍著笑，給這十幾個小傢伙拍了拍腦袋——大家都說杜林的手會開光，也就讓這些小笨蛋得償所願了。

然後他來到了大堂門外，坐在門邊看門的老師聽到了腳步聲，扭頭一看發現正主來了，立即換上了笑容：“杜林小先生今天來的有點早，現在安塔夫人已經說到五環術式了。”

杜林點了點頭，站在門口看著自家姑娘：“我這姑娘，可真的沒有留手。”

“這倒是，您的夫人們的確沒有留手，教了孩子們不少，剛剛外面那些孩子是一年級的，真的聽不懂了，老天師就讓他們乾脆出去玩，以後有的是時間教他們。”這位老師解釋起了那些孩子為什麼在外面。

杜林很是理解的點頭稱是：“的確，孩子們聽不懂你教他們再多也沒用，等以後他們會了就能明白”在法師塔，這些孩子也就是學徒，是不可能聽懂五環術式的，而且哪怕他們聽懂了，用不出來也是白搭。

何況他們也不可能用出來。

在門外又聽了半個小時，今天的課終於結束了。

老規矩，老天師帶著幾位孝師上臺與杜林的姑娘們握手錶示謝意。

然後由老天師領著安塔與伊蓮來到杜林的面前。

杜林接過自家姑娘，然後笑著看向這個老頭：“我聽說，昨天晚上你家孫子在長安街打架了是嗎。”

老天師笑著指向杜林：“你這個壞小子，這是來調侃我了對吧。”

“哪兒的話，我是覺得您別介意，四個老頭子喝的爛醉，幸好下手還有分寸，都是傷而不殘。”杜林笑著解釋道。

這個解釋讓老天師無奈的點點頭：“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我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那孩子都已經回來向我訴苦了，說什麼去了警察廳，看到小老兒和顏真卿，還有兩個不認識的西陸人被銬暖氣片上，他們都以為孩子死定了。”

一老一小笑著把這話事情給劃了過去。

“杜林小先生，這課，還請你家夫人鼎力支援一二。”老天師送杜林到了大門外。

杜林理所當然的應了下來：“沒問題。”

在杜林看來，知識不應該被囚禁在少數人的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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