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走過來的小燭龍，正坐在接待臺的兔頭大秘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不是，他昨天好不容易假借天機，用請假這一招逃過了給神明辦事卻辦事不利這一劫。

怎麼今天他就碰到神明本身了啊，早知道昨天就不請假的，大不了被大運撞一下——內衛車子結構結實，自家小虎長官昨天被撞的車子團身轉體七千兩百度也就雙腿骨折而已。

“杜，杜林小先生，您今天怎麼來了。”

“我倒是想問你，你小子今天怎麼不在內衛，倒是在白頭王八這邊，還坐前臺了。”小燭龍一邊笑，一邊開啟煙盒給他彈了一支。

兔頭大秘不抽菸，但這支菸可是杜林小先生賞的，要是不接，他家長輩知道了不得把他這張兔皮連夜硝好：“長官腿傷，我本來是應該要幫忙的，但是正好陛下的五孫從前線回來，正好就由他頂上去了。”

“那你也不應該在這兒啊。”眼前的杜林小先生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位五孫有三位紅顏知己，都是在軍隊裡做事的，至少在小虎長官腿好之前是用不上我了。”提到這個，兔頭大秘也是一臉委屈——但委屈沒有用啊，人家三位夫人，一個是軍情處做事的，一個是後勤部管事的，還有一個是軍法廳管人的。

兔頭大秘覺得自己的工作範圍被完美覆蓋了。

“也好，來這兒算是休息了。”杜林小先生笑了笑。

兔頭大秘也跟著苦笑了兩聲，然後他才在後知後覺中問出他的問題：“您今天來這兒幹嗎。”

“昨天半夜長安街上打群架，你知道嗎。”杜林小先生不著痕跡的點出了話題。

“我聽說過，聽說還驚了聖駕，什麼連珠火球，連鎖閃電的，把陛下都吵醒了。”提到這個，兔頭大秘也是唏噓，你看這三關四海有壞處也有好處，壞處是天天要死人，年年有別離。

可要是沒有了三關四海，這精力無處安放的年輕人就開始拼命作妖，昨天晚上甚至還有兩波人在長安街上打群架，術式都丟到了皇宮裡，陛下的老五孫第一天管事，聽說罵了一夜的娘。

這麼說起來，兔頭大秘又覺得自己與小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好奇：“這和您過來有關係嗎。”

“對，昨天晚上對另一方領著的姑娘吹口哨，導致四個打一百多個還打贏了的主犯，應該是我爺爺。”說完，杜林小先生笑了。

笑的一臉愁苦。

兔頭大秘臉都白了——果然，我應該在車裡，陪小虎一起瘋狂打轉，把腦漿都搖勻了。

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看到杜林小先生這似笑非笑的模樣。

前略，小虎哥，我該不會被神明滅口吧。

………………

杜林被兔頭大秘領著進了拘留中心，見到了一臉愁苦的白頭王八。

有段時間沒見，這白髮越發茂盛，看著他，杜林就想到了自己的上輩子，也是這麼愁苦。

杜林是殺不完的仇人頭，而這位想來是銬不完的倒黴蛋。“杜林小先生，小老兒，顏先生，還有您家兩位都在裡面，還在睡呢。”白頭王八帶著杜林來到內部的一個大房間。

第一時間出警的年輕警官找到他們的時候這四位爛醉如泥，出於打架輸家進醫院，贏家銬暖氣片的操作，杜林看到了自家小老兒與老伊許，顏先生，還有恩裡克四個被銬在暖氣片上的絕景。

他們四個還在那兒呼呼大睡呢，看起來昨天喝了一天的酒，盡興是真的盡興，丟人也是真的丟人。

奶奶個腿，我要是有照相機，這就把這絕景拍下來，然後放大再裱起來送給這四個老東西。

“對方呢，聽說四個打一百多個還打輸了，沒傷到人家姑娘吧。”杜林給白頭王八發了一支菸。

“沒傷到姑娘，對面全是剛下戰場的年輕人，都是同年級的同學，這不搞聯誼嗎。勇氣是有的，但沒有一個能破防。”提到這個，白頭王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點著煙，用打火機給杜林點了一支：“剛剛年輕人家裡的大人們來過。”

“怎麼說。”杜林吧嗒了兩聲，吐出煙霧。

“我帶他們來看過，他們表示技不如人，就只要醫藥費。”白頭王八說到這裡，第一次笑了出來。

“厚道人。”杜林也跟著笑了笑——他也是服了，合著發現自家小子只傷不死終究還是喝醉酒的四個老東西高抬貴手了對吧。

“厚道什麼，有幾家是是上京有名的滾刀肉，這一次大抵是真的怕了。”說到這裡，白頭王八遞了一份紙過來：“我們問過姑娘了，她們說老頭吹口哨應該是對著路邊的狗子吹的，年輕人氣血盛，以為是在挑釁他們，於是上去就幹了。”

杜林看過證詞搖了搖頭：“看起來他們也喝了不少。”

“對，一百多號酒鬼在街上打架，陛下的老五孫……這不來了嗎。”

杜林轉過身子，看到一個滿身肌肉的大塊頭中年男人大步而來，他身邊倒是跟著一個個子小小的姑娘，看起來有點精靈血脈，但又不多。

“杜林小先生，是嗎。”也許是聽說過杜林名號，他來到杜林面前，從臉上的橫肉中給杜林硬生生擠出了一個笑容：“見過小先生，都說小先生的點心與煙抽著能長生，我厚著臉皮討一個。”

杜林和他握了握手，看了一眼那個小個子姑娘，後者微笑著向杜林行禮：“見過小先生，我家外子心直口快，請您別介意。”

“沒事，心直口快是好事，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建議你老公還是別笑了，容易嚇到小孩。”杜林笑著說道。

“謝謝小先生勸告，您說的太對了，他侄兒見了他都不敢哭。”小個子姑娘捂著嘴笑的眯起了眼，大塊頭有些不好意思。

“大個子你要做爸爸了，所以煙就沒有了。”杜林說完，笑著掏出了一盒點心遞了過去：“這四個小老頭兒，放這兒先歇著，地板硬，也該給他們漲點記性，等他們醒了讓他們各回各家，你看如何。”

東西是交給小個子姑娘的，話是對著大塊頭的，後者用力點了點頭：“您說的不錯。”

“那這邊我先把醫藥費與飯錢墊上，多的不用退，少的找我補。”杜林說完，從空間袋裡掏出了五個金錠拍到了白頭王八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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