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王老吃的什麼?”賀然問。
王秀回憶一下,“就是下水啊,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做得不錯,挺香的。”
“下水……”
賀然頓了頓,“不如找做下水的人過來,我正巧認識那家廠長,只要王老能吃得下去,不管是什麼,都要試一試。”
最近下水在京都很火,所有人都要去買上兩斤嘗一嘗。
就連在一品香的賀然也聽說了,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想法,聯絡了生產下水的工廠。
準備將他們的大師傅邀請過來,為王老做下水。
只要他老人家肯開口,也算努力不白費。
之前他還猶豫,畢竟下水便宜,只是貧苦百姓解饞的吃食,不知道王老能不能接受。
既然王老的孫女都說了,王老非常喜歡吃下水,他要可以去找下水廠子合作了。
王秀是王老收養的,她本是孤兒院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孩,因為王老才有她現在的好日子。
她不願意王老因為厭食症死了,王老一死,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她點點頭,“勞煩你了,請您一定要找到下水廠子,救救我爺爺。”
她一邊說,眼睛一邊向賀然那張臉上打量。
整個京都都傳賀然是個紈絝子弟,生在賀家,不繼承家業,非要出來創業。
可王秀知道,賀家人丁單薄,到這一代只有賀然一個,以後偌大的賀家都是他的。
賀然長得好看,家世也好,王秀臉頰緋紅,一雙眼暗含秋波。
只可惜媚眼拋給瞎子,賀然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高大的男人半蹲下來,“王老您放心,我這就去找下水廠家,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胃裡有了一點吃食,王老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他似乎認出賀然來了,笑著點點頭。
那下水的味道很熟悉,曾經年輕的時候,心愛的姑娘給他做過,那種味道穿越時間,始終縈繞在他的心口。
王老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再吃幾口下水。
賀然站起身,對王秀點點頭。
“你照顧王老,我去去就回。”
賀然想要和傅玉合作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夜家,就連夜萬山也聽說了,罕見地請了假,坐在家中客廳中,等候著賀然的到來。
夜家人除了葉瑾之外都到齊了,整整齊齊坐在客廳中。
葉萬山拍了拍傅玉的手,“沒想到你還能和賀家合作,賀家在京都的影響力不小,如果我們兩個家族能達成合作,一定會讓夜家更上一層樓。”
自從葉瑾回來,傅玉的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不再病病歪歪,三天兩頭跑醫院,還有精力給顧南枝找麻煩。
她嬌嗔地看夜萬山一眼,“怎麼?瞧不起我?”
夜慎趕忙開口,“媽媽為了這個工廠可努力了。”
夜萬山只淡淡看了夜慎一眼,“嗯,”了一聲,便轉過頭去。
這種淡漠的態度讓夜慎眼圈通紅,求助地看向傅玉。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傅玉親生的,可怎麼都放在身邊養了二十年,傅玉對夜慎怎麼都狠不下心來,便對夜萬山開口。
“這廠子是阿慎怕我無聊,親自選的專案,和我一起經營起來的,這也有他的功勞。”
“嗯,”夜萬山站起身,“賀家那小子來了。”
一輛車徑直開進夜家大門,小汽車是高調的紅色,聽說是國外的品牌,落地價格要十多萬。
從車上面就能看出,賀家的財力不是一般家族能比得了的。
“賀家小子,快來屋裡坐。”
夜萬山親自出門迎接,熱情地握了握賀然的手。
“上次見到你才剛到我腰,一轉眼就成大小夥子了,頗有你父親的風範啊。”
賀然臉上掛著得體的笑,“見過夜伯父,夜伯母,夜家小弟。”
“快來屋裡坐。”
傅玉招呼著賀然坐在沙發上,招呼傭人。
“把我那信陽毛尖拿出來。”
賀然頷首,“伯母不用客氣,我這次來是和您商談合作的事,我希望您下水廠子的大師傅能到我一品香來一趟,為一位大人物做飯。”
“大人物?”
能被賀然稱呼為大人物的人可不多,夜萬山試探開口,“那大人物是……”
賀然瞥了一眼夜慎,顯然是防備他。
護犢子的傅玉趕忙環住他胳膊,“阿慎就是我廠子的大師傅,沒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賀然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太相信,葉慎就是一個被傅玉寵壞的小廢物,仗勢欺人這種事是他做的賀然相信,滷下水這種事說是夜慎做的,賀然怎麼都不相信。
他沒表現出來,只微微壓低聲音,吐出兩個字,“王老。”
夜萬山瞪大眼睛,都是吃驚神色,“王老?”
他咳嗽一聲,立刻表態,“賀家小子放心吧,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
“那就好,”賀然對傅玉笑了笑,“這件事情著急,希望伯母能儘快弄一些新鮮的下水,在王老面前親自燉煮。”
“好,我這就讓人去採買。”
傅玉當即吩咐屠宰場,下午的時間,京都屠宰場當場宰了一頭豬,下水送到夜家的時候還熱乎著。
廠長和屠宰場主任王建國親自送過來,傅玉點點頭,“做得不錯,到時候我們會給屠宰場捐贈三十臺冰櫃。”
“謝謝夜夫人,謝謝夜夫人,能為夜家辦事是我們的榮幸,夜夫人吩咐的事,我們都辦得很好。”
王建國笑得一臉褶子,隱晦地提起不給顧南枝供應下水的事。
傅玉倨傲點點頭,沒心思和兩人寒暄,找人將他們送走,便立刻對夜慎開口。
“這是你露臉的好機會,我把廠子裡的大師傅叫過來了,趁著他們處理下水的時候,你好好學習學習,別露怯。”
夜慎雖然不知道王老是誰,可看著夜萬山那麼恭敬的樣子,猜測應該身份不凡,在夜家之上。
他用力點頭,“媽媽您放心吧,我知道您的苦心,一定努力學習,不丟您的臉!”
傅玉欣慰地看著夜慎,“好孩子。”
她用帕子捂住鼻子,有些嫌惡地看了那些下水一眼,匆匆回了屋子。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乾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