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將進行第二輪檢查時,暗中引進的百號黑衣人在這一輪通行人馬的附近繼續伺機而行,另一批則以此令前去交換下一關通行令,後幾次確認身份才將下一關通行令遞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為首那名侍衛長一接過令牌,所在他面前的那批值夜士兵皆被暗處潛伏的黑衣人吹出一枚含有劇毒的銀針刺中,當場斃命,並被其中一批取代,在此冒充。
欠樺城中,殊不知危險即將來臨又以明折羽為首的幾位領將正在房中出謀劃策為三日後進攻墨山關一戰需要採取的戰術。
墨山關被外敵侵佔已過十日,近段時間下來又迫於朝廷一直施壓,他們不得不將收復墨山關一事提前了。
此刻城關一直加大嚴守,只要外方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很快被察覺,至少是在他們認為的這樣。
正當幾位領軍還在激烈的商討戰術時,門外一名士兵突然火急火燎的趕來,單膝下跪並拱手一禮道了句:“報!世子!城關口剛剛自放行了一批輪值回城的守衛,不曾想竟是雪國的臥底,加之前面城中不知何時也偷偷潛入了一些敵軍,導致城中狀況很不樂觀,世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明折羽直接炸了,當即猛地一把拉開屋門剛要抬腳往那名前來彙報計程車兵胸口來一腳,這一近身,原本還在下跪計程車兵突然一個側身躲過,又快速起身抽劍從後抵在明折羽的喉嚨處。
這一突發事件使得在場眾人皆愣了一下,後趕忙反應過來的直接抽劍圍在二人周邊,而明折羽則沉凝著一張臉,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只冷冷道:“你們雪國真是好手段,將這些拙劣的技倆慣用的如此徹底。”
那名挾持他計程車兵瞥了他一眼,輕笑一聲,說:“但能成功用在你們身上也算明智之舉,你說是吧?明世子。”
那些持劍圍上來的兵將則黑著臉怒斥道:“大膽賊人!若不想死的很難看,識趣點,趕緊將我們世子放了!”
只見那名士兵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下一刻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他說:“諸位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吧。”
“什麼?”
正當眾人皆蹙起雙眉露出一臉不解,一邊隨之湧入的另一波人並將他們團團包圍,眾人一臉錯愕的看看當前面臨的這一極糟糕的處境,再看看那位挾持明折羽計程車兵。只見他笑容依舊詭異,下一刻竟直接抬手撕下戴在面上的假皮,這一見真面目,眾人震驚中又帶了幾分恐懼的睜大雙眼看來。
而此人正是月深國的燕平侯——周兼。
這會兒明折羽也慌了,好歹他們有過幾次交手,他深知此人不僅武力高強,為人更是狡詐。
聽著外處傳來一片混亂又慘烈的廝殺聲,明折羽不知待會兒即將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下場,他還不想死,更不想以一個俘虜的身份死去,當即便同周兼說道:“周兼,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了我們?”
此時明折羽脖頸處又架了一把劍,而周兼則收回了自己的手中劍,待入鞘,他先是拍了拍手,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明折羽的面前。
“明世子是要與本侯談條件嗎?”
明折羽面無表情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知以欠樺城作為條件可換燕平侯一次放行?”
周兼聽聞此話只覺甚是可笑,當即便笑出了聲,明折羽的神色可就顯得很難看了。
質問他:“你在笑什麼?”
周兼也就止住了笑聲,看著他,眼裡盡是嘲諷與鄙夷。
他說:“本侯可聽聞明世子因丟失墨山關一事已經惹了你們百黎帝多次震怒,如今明世子竟主動將這一城關拱手相讓,就不怕你世子的頭銜不保嗎?”
說著他突然表情再度轉變,變得陰鬱可怖。
“況且,本侯需要明世子此次的拱手奉上?你們所設下的外圍防線幾乎都被我們擊潰佔據,城門被破,此城終會被拿下,加之像明世子這般的領軍者又皆被俘虜,以這一無效條件換一次放行,不等於放虎歸山?”
周兼似頓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勾,稍抬起下巴睨了現頗為狼狽的明折羽一眼,繼續道:“不過,以明世子目前的能力來看好像還擔不起放虎歸山這一詞,還是你們岐王殿下所在的那段時日可比你們有趣多了,此次再丟失一城,應該也差不多要換他上場了吧?”
“你說是不是呢?明世子。”
明折羽此刻的眼神陰毒到似能將面前的男子瞬間凌遲了一般,而周兼則樂在其中,他就喜歡別人對他露出這類神色,一種很想幹掉他可又無能為力的模樣,多氣人。
明折羽見條件談不成,若讓下一城關,那裡又不全是他明氏所管轄的兵馬,更主要的還有文曲黎留下的一部分分勢,有一定機率不會讓出。
最後只能拿自家老爹出來震懾一番試試了。
“周兼,好歹我也是我們萬藺鎮國公之子,若我出事,不說我爹,以我的身份,我朝必定不會坐視不管。”
聽著外方原本還陷入廝殺中的人們逐漸安靜,在場被挾持的眾將皆是面色沉凝,領軍人被俘,他們也被迫面臨放棄抵抗。
周兼聽了這句話後似乎又反應過來了什麼,輕笑一聲,說:“明世子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本侯,既然是鎮國公之子,那身價自然也不一般,若按照明世子方才所提的條件真得以放行,那對於我們雪國來說豈不是血虧了?”
“如今以明世子為首以及負責此次北境戰事的一眾將領皆被俘,不拿諸位將軍換幾座城池實屬是浪費。”
“周兼!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那倒不如給我們個痛快!也不想今後這般屈辱的活下去!”
周圍罵聲一片,更有甚者當場便朝脖子正被架上的劍刃直接抹去,瞬間鮮血噴湧,周兼見此情景也是眉頭一皺,為防止再有人自刎,當即冷下臉朝他們發出了警告。
“諸位若再有一人不經允許自行短見,死一領將,本侯便殺之千人以作警示。”
“畢竟以諸位將軍的人頭作為交換五座城池的條件和滅了你們所在欠樺城的五萬精兵,於本侯而言,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不虧。”
眾將氣的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帶著不甘的被帶下去。
一夜廝殺,雙方皆有傷亡,所在欠樺城的藺軍也不至於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還是有近半數人馬先暫時選擇撤離,接下來該如何只等朝廷的指令了。
撤離的這一大批也是連夜騎著馬趕路,直至看到前方出現了一些光亮,激動之餘也頂著被一夜追殺的疲憊與狼狽繼續向前,待近城門口這才大聲呼喊。
“大事不好了!欠樺城現面臨被雪軍入侵的處境,明世子等一眾將軍皆落入了敵人手中,生死未卜,還請即刻將此事上報你們漸雁城的負責人,好出兵去增援!”
城上有一守衛出了聲:“如何證明你們就是明世子等麾下部屬?”
那一告知欠樺城此前戰況的守衛則從懷中掏出一塊刻有‘明’字的軍令,城上那名守衛經一仔細確認,後讓他們稍等片刻便暫時離開了。
漸雁城一府邸中,此時剛剛入夢的林世默被房外傳來的敲門聲驚醒。
“將軍!欠樺城出事了!”
正要發怒的林世默聽聞此訊息愣了一下,隨後皺起眉頭又很是無語:“出事?明世子那裡又出什麼事了?”
那名前來彙報計程車兵便大致將實情說出,林世默聽了也是冷哼一聲,不過在決定增援前先往一旁案前提筆寫了信並安排人將信送往帝都。
出到城門看到那些狼狽逃脫的兵馬,心裡不由一陣諷刺的冷笑:明折羽啊明折羽,瞧瞧你把北境的局勢攪和成什麼鬼樣子了!此事過後我看你今後還如何猖狂?自你明氏正式接手北征以來就頻頻出事,墨山關是你用以彌補過失的最後一次機會,如今非但沒有奪回失地還丟失了另一城關,要如何翻身?
……
王城。
五日後,嬴府今日一早便在籌備嬴小少爺及笄時所需的一切事宜。
不久,嬴府也迎來了諸多前來祝生的達官貴人,只是宴會過半還未見到嬴仄的一點影子,嬴大將軍面上雖是淡定的同在場幾位大人談笑風生,一邊又時不時的替他這個小兒子打會兒圓場,其實心裡早就炸了。
逆子!待會兒看老子不打短你的狗腿!
“犬子平時就比較貪玩,經常不叫人省心,雖是調皮的緊,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也知個分寸,待到了重要環節才會真正重視起來。”
其他大人笑著安撫了幾句。
“孩子嘛,待過了及笄自然也會慢慢懂事過來,順其自然就好。”
嬴大將軍無奈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王城,兢街。
今日便是藉著及笄,嬴小少爺也是一大早特意去往倪府請求倪忘雋能看在這一特殊日子的份上給倪梅裳一天自由。
倪忘雋也自是知曉二人交好,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
今日的大街依舊熱鬧非凡,擁擠的人潮,一抹豔華便於其中,光彩難掩。
嬴仄便是一路悠哉悠哉的帶著倪梅裳朝嬴府方向慢慢逛回去,整個過程下來少年倒是十分愉悅,一會兒看到這個好看的一會兒看到那個可愛的,只要適合少女的皆通通拿下。
這會兒又在一攤前停下,只因他看到了一對精美花釵,當即拿過來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即露出一抹豔若驕陽般的微笑看著倪梅裳道:“這副釵子很配你今日的風格,要不戴上試試?”
倪梅裳稍一回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後又看向他手裡拿著的一對紫晶繁花銀釵。
這時她身後的褚微薰說了一句:“那名仙者現在附近,若你還未放下執念,又實在擔心往後的程序無法繼續,你便儘快想方設法去接近,拿到滋生在他體內的那股魔息,屆時不止能助你恢復幾層修為,還能以借幻術掩去你近百年期真魂出現的蒼老形態,又以便你在暗中進行一些別的事宜。”
“以獲真心,方能換他卸下所有防線,屆時,拾下神淚與刺穿歸墟之眼豈不一舉兩得?也只有如此,北天歸墟境中流淌於熾日之上的長河才會迎來乾涸,受極寒衍生的永珍山海也將面臨土崩瓦解,而埋藏於萬雪下的太禾才會迎來最終解脫。”
“若你繼續保持這一坐以待斃的心態,等待你的只有孤獨的客死他鄉的結局,以一個奇醜無比的蒼老形態最終現於世人眼中,而到了那時候將會出現多少個入枝澈?又會以何種死法於他們手中悲慘離世?”
倪梅裳微微怔了一下,不過在聽到這後面的話,垂眸間似陷入了一陣痛苦與掙扎,後深深地閉上眼,腦海中則不斷浮現出太禾域覆滅時歷經的種種慘狀,以及太棲曰最終的結局等等,萬冬散盡,熾日之上遺留下的嚴寒卻是長存至今,生永珍雪,繪山海境,為禁區,不可踏足。
心想:為什麼是他?
當再次抬眸,那一刻,她的眼裡似覆滿了寒霜,冷冽無情中又暗含無盡的恨意,剛好與道路上行駛過一輛馬車中的夜林燁撞上了視線,僅停留一秒他便將撩開簾布的手放下,似是平常觀望。
倪梅裳也正巧與他對上一眼,微微一愣,沒有過多心思去在意的又稍稍往兩邊大致掃了一下,此刻的心情實在糟糕,有些好奇但又不會太明顯的想試圖找出那名仙君的所在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