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驚訝萬分,我說:“什麼?哥哥,不是開玩笑吧!”
彼郝天鳴一本正經的說:“不是開玩笑,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如果你要是肯幫忙,我謝謝你!你要是不肯幫忙,那咱們也是有緣人。我也一定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工作。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彼郝天鳴一說這話我就想起了算卦的說的我會在仕途發展,我想這也許就是上天註定的,註定我要當幾天官。不過我還是推辭一下,說:“哥哥,不說別的,我就弄一箇中專畢業的人,別說當市委書記了,在我們廠也只當過一個小組長,這一下子當市委書記我怕不行啊!”
彼郝天鳴一笑說:“其實,當市委書記也沒有什麼難的,所有的事情你只要聽底下人的就行,其餘的事情就是講講話,吃吃飯,喝喝酒。”
我說:“要只是講講話,吃吃飯,喝喝酒那傻瓜也會。”
彼郝天鳴說:“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喝酒可要注意點,千萬不要喝醉,你可不要酒後吐真言,把一切都給說出來了。”
我說:“這一點你倒是放心,我喝酒還沒有醉過呢?我們廠的工友們結婚都是請我陪酒的,我最多的一次老白汾喝了八瓶,還自已騎腳踏車回家呢?”
彼郝天鳴說:“是嗎?兄弟你有酒量就好。那你就算是幫哥哥的忙了。”
我想了想說:“這個是不是犯罪?”
彼郝天鳴說:“怕啥?就算是犯罪別人也不會發現的,你想想,天下還有我們這樣一樣的人嗎?”
我說:“這當官也不好乾,萬一我出了什麼差錯該怎麼辦?”
彼郝天鳴說:“這個好辦,你是替我當的,你要是當的不舒心了,還可以回去當你的下崗職工嘛。”
我想了想說:“那好吧!我也當幾天市委書記,替我的那些下崗的工人兄弟們辦點實事。”
彼郝天鳴聽了興奮的說:“兄弟,這就對了,你說工人階級領導的政權,你們工人不出頭誰出頭啊!”
我說:“哥哥,那咱倆怎麼換?”
彼郝天鳴說:“這些我都想好了。你會不會開車?”
我說:“會。”
彼郝天鳴說:“會開車就好,再過兩月我就要從省城龍城調到同城了。那時候我們就在龍同高速上置換身份吧!”
我說:“好吧!可是具體怎麼操作?”
彼郝天鳴說:“我回去好好的策劃策劃,具體事宜咱們電話聯絡,你的手機可千萬不要關機。”
我說:“不會的,我回去就再買一臺手機,到時候我每天都拿兩個手機,要是哪一個手機有意外了,我們還能聯絡上。”
彼郝天鳴說:“要不這樣,我的這個手機給你,這個手機號碼我知道。”說著彼郝天鳴就從懷裡拿出一個手機給了我。
我說:“哥哥,要是你的朋友給這個手機打電話了,我該怎麼辦?”
彼郝天鳴一笑說:“不會的,這個手機號碼是我老婆的,再說她現在在美國。別人不會打的。”
我很驚奇的說:“你老婆在美國,你孩子誰管理?”
彼郝天鳴一笑說:“我孩子歸我老婆。也在美國上學。”
我說:“哥哥,你是裸官?”
彼郝天鳴苦苦的一笑說:“不是,我和我老婆離婚了。”
我說:“原來這樣。”
彼郝天鳴換了一副笑臉說:“不要說這些了——來,咱喝酒。”
我也說:“來,乾杯。”
那天我和彼郝天鳴喝酒唱歌,一直到了晚上,到了晚上我們吃了晚飯又在一個房間裡徹夜長談。
其實從我和彼郝天鳴第一次見面到我冒名頂替去當市委書記期間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是十二月七日通電話;十二月二十七日第一次見面;彼郝天鳴是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農曆正月十七上任的。這兩個月裡我們多次研究策劃,我們做了很多的功課,其中功課之一就是談官場上的一些事情。彼郝天鳴說:“平原省的一把手是吳哲仁,最有勢力的卻是梅建國省長。”
我說:“這是為什麼呢?”
彼郝天鳴說:“其中的奧妙,你不知道,省委書記吳哲仁和省長梅建國都是原省委書記王老五的秘書。王老五還有一個外號叫小於謙。于謙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彼郝天鳴說:“以後你要多看一些歷史的東西,于謙是明朝一個很有作為的大臣,他沒有當過宰相,可是有救國宰相的美譽。王老五別看他名字土氣,卻是一個很有本事很有作為的官。他是一個老革命,文化大革命時期被打倒過,復出以後的第一任秘書就是梅建國,梅建國給王書記當秘書時才二十三歲。王書記有一個女兒叫王鳳,在文革期間被紅衛兵批鬥,想死沒死成,從五樓上跳下來只是殘了一條腿,雖然王鳳長得平常,但王老五卻愛若掌上明珠。王鳳看上了梅建國,兩個人結婚了。女婿給老丈人當秘書不好說,於是王書記就換了秘書,換成了吳哲仁,吳書記給王老五當秘書的時候已經是三十五了。他比前任秘書梅建國整整大了十歲。梅建國和吳哲仁能有今天的位置當然離不開王老五的提拔。”
我說:“梅建國先當的秘書,怎麼後來吳哲仁後來者居上了。”
彼郝天鳴說:“這就是梅建國時運不濟了。梅建國是同城人,他離開省委就下放到同城礦務局當副局長,同城礦務局是省直管的,和同城政府平級。梅建國還沒有到三十就已經是副廳級了,後來又當了同城礦務局局長,他調到同城市當市委書記時,王書記調到北京工作,吳哲仁才下放到雲城當了市區的區委書記。吳哲仁升任雲城市委副書記時梅建國已經當了副省長。梅建國當常務副省長時吳哲仁才當了雲城的市委書記。後來吳哲仁當了副省長,梅建國已經是省長了。吳哲仁幹了五年副省長成了常務副省長。梅建國調到外省當省長,吳哲仁才當了省長。再後來我們省委書記被撤職,吳哲仁上位省委書記,梅建國卻因為工作上的差錯被停職,後來又回到平原省復出當了省長,吳哲仁才比梅建國職位高了一些。別看梅建國只是一個省長,可是因為他老丈人的關係吳哲仁事事都讓他三分,所以權勢就顯得大了。”
我說:“原來是這樣啊!”
彼郝天鳴說:“我是吳哲仁的秘書,也是吳哲仁帶出的唯一一個正廳級幹部。可是梅建國帶出來的正廳級卻有五個,如果各取他們名或者姓倒正好是一句詩——雄雞一唱天下白。‘雄’是楊雄,楊雄可不是水滸中的病關索楊雄,而是梅建國的司機楊雄,現在是平原省組織部的資深副部長他這副部長幹了九年多了。‘雞’是姬易安,姬易安是梅建國的情人,原來是同煤集團上班的一名普通職工,自從跟上梅建國後飛黃騰達,現在是同城的紀檢書記。‘一唱’是趙一唱。他是梅建國當副省長時的秘書。現在在省共青團當書記。‘天下’指的是鄭天下,這名字夠霸氣的,他是梅建國第一次當省長時的秘書,現在是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白’就是同城市的市長白雲飛,白雲飛也是梅建國的秘書,不過他給梅建國當秘書的時候梅建國還只是同城礦務局副局長,他們也是老同學。這次你去同城當市委書記,首先要同白雲飛和姬易安打好關係。只要和梅建國的這些人打好關係,其它人可以一概不計。”
我說:“原來當官這麼複雜。”
彼郝天鳴說:“說複雜也不復雜,官場上的人只是勾心鬥角,卻不會誰真的和誰過不去。就這‘雄雞一唱天下白’他們也只不過是梅建國的人,畢竟是省委書記權力比省長大,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再說了白雲飛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懦弱男人,姬易安是一個女人,他們不會太和你爭的。”
我說:“是這樣啊!”
我所做的功課,除了瞭解一些官場上的事情,還了解一些人,彼郝天鳴給我看了海量的照片,上面有省委書記吳哲仁、省長梅建國等一些省委常委,一些省政府的相關人員,還有彼郝天鳴認識的一些人。他讓我看這些照片,也讓我認人,他拿出照片讓我指認,我看了多遍,只到我認的不出差錯了。除了認照片就是到省城認路,每天晚上,彼郝天鳴拉著我到四處閒轉,我熟悉了所有的路段,白天又開車上路,我會開車,自已開車在街上瞎轉。
那幾天我和彼郝天鳴常在一起,彼郝天鳴是個大人物,電話不斷。在我們談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準會有人打電話,許多的電話彼郝天鳴是當著我的面接電話的,比如省委書記的電話,省長的電話,省委秘書長的電話。有一個電話彼郝天鳴一看號碼就出去接了。彼郝天鳴接了電話回來,我問:“哥,誰打的電話。”
彼郝天鳴聽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紅著臉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的情人。”
我說:“怎麼,哥哥,你有情人?”
彼郝天鳴一笑說:“是啊!她是我以前的同學,以前我們關係挺好的,後來因為其它的原因沒有走到一起。”
我說:“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們還挺有感情的。”
彼郝天鳴說:“有什麼感情!你是沒有當過官,要是你當了官,許多女的對你都含情脈脈的,那時候你想要多少情人就有多少情人。”
我說:“這倒也是。她知不知道我們互換身份的事情?”
彼郝天鳴說:“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知道。”
我說:“可是——她要是找我呢,那我該怎麼辦?”
彼郝天鳴苦苦一笑說:“大不了,你和她假戲真唱。”
我說:“哥,她可是你的情人!”
彼郝天鳴一笑說:“我命都快沒有了,這要這情人幹啥,再說了,她比你還大十幾歲,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呢?”
我說:“她長什麼樣?”
彼郝天鳴給我從電腦裡調出一張照片,我一看立時傻眼了,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其實那風韻猶存的美少婦在很大程度上比那純真的少女更吸引人。
一想到能和這樣的美人在一起我的心都有些醉了,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哥哥,她叫什麼名字?”
彼郝天鳴一笑說:“她叫董月嬌。”
我說:“董月嬌,不錯,很好的名字。”
我和彼郝天鳴經過周密的安排,我就開著他的那輛現代回我們陽井縣了。我沒有回老家,而是在縣城裡租了一套有車庫的房子,每天無事就開車在大街上閒轉,我們廠的那些工友見了我,都問:“這車至少有八九萬?”我牛皮哄哄的說:“你上賣汽車的那裡問問,十多萬呢?”還真有人去問了,一問這車的價值是二十多萬。我開著二十多萬的車每天在大街上瞎轉,想想我馬上就要當市委書記了,心裡美滋滋的。
我耐心的等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我可覺得有些漫長了,覺得是度日如年。
這一天我正在縣城裡下棋,彼郝天鳴給我打電話,我一見是彼郝天鳴的電話,馬上不下棋了,找個僻靜地方接電話。
彼郝天鳴說:“兄弟,我現在在省城,明天上午我就要去同城了,省委書記的車送我。我們走龍同高速,在高速路上有一個同城西服務區。你穿上我送給你的那些衣服、鞋子,到那裡等著我。我讓省委書記的司機把車開進服務區,然後,你到廁所裡等著我。我進去你就出來。上省委書記的車。你走後我就開你的車離開了,那車我是不要了,我把它停在我省城房子的地下車庫裡,我就走了,以後咱兄弟們就只能電話聯絡了。”
我說:“好吧!”
彼郝天鳴說:“你可要早點動身,我到了地方就給你發簡訊。然後響一聲電話。你看簡訊就知道了。”
我說:“好吧!”
我和彼郝天鳴又在電話裡密謀了一陣,我們都商量好了。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開車上了省城到同城的高速路的那個同城西服務區。我去那裡時才早晨七點多。我七點多就進洗手間裡等彼郝天鳴。好傢伙我在那裡佔著茅坑不拉屎整整的等了兩個多鐘頭。到了九點終於彼郝天鳴給我發來了簡訊,上面寫著:“我離同城西服務區還有十公里,省委書記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奧迪,開車的司機叫楊受成,他的照片你見過。你叫他小楊吧,他二十八歲,不抽菸,是一個退伍軍人,不喜歡多說話,一會我去衛生間就給你打電話,你見了我不要說話,出去上車,上車後也不要跟司機說話。你和我的口音有些不同說多了就露餡了。”我看了。心裡倒是踏實些了。
我等著彼郝天鳴的電話,過了沒有幾分鐘。我的手機響了。我站起來,出去見到了彼郝天鳴,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他穿的和我一模一樣,西服領帶皮鞋估計連內衣內褲都一樣。那衛生間裡有一面鏡子。我從鏡子裡看,我倆真的分不出誰是誰來。彼郝天鳴又叮囑了我幾句然後給了我一個手機,他說這是他的手機,以後就是我的了,這手機上有許多人的電話號碼,此外他還給了我一張超市的消費卡,叮囑我離開的時候送給司機小楊。
我出衛生間,上了省委書記車,後來他就拉我來同城任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