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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kismet

在兩個年輕男人純真炙熱的目光中,她拿著那張金獎券,終於沒有極度的貪心,心境是富足的,滿心暗含光明。

她看上去依舊是平靜的,聲音如同一枝橄欖新綠清冽,多幾分柔軟,有隱隱的歡愉,看著自己的朋友:

“我希望,即便離開歐洲,也和你們是朋友。”

對面的兩個人在閃耀的燈球下相視一笑:“當然啦。”

唐觀棋笑著的時候,酒窩微微凹下去,她說話慢慢的,眼睛光點清亮,人生從未遇到像多一事和威廉這樣自由奔放的人:

“謝謝你們教我打碟和跑酷,這幾天和你們玩得很開心,你們對我這麼好,我都有些受寵若驚。”

多一事看了威廉一眼,語帶疑惑,似在思考:

“我們對你這麼好?”

威廉託著下巴:“因為……”

多一事忽然做出一個搞怪的迎接勝利動作,雙臂張開,變成一個“大”字型:“Kismet!”(緣分啊)

兩人像是動畫裡的小人一唱一和。

但酒吧裡太吵,唐觀棋把kismet聽成“kissme”(吻我)。

她的臉迅速紅起來,有些詫異,但思考片刻,還是一手摟一個,環著他們的脖子。

兩個人不明白但還是彎下腰配合她。

唐觀棋用自己的臉頰貼了貼他們的臉頰,行貼面禮代替親吻禮。

柔軟的面頰貼到他們臉上的時候,像一個小妹妹在貼貼他們,讓人心不自覺就變得軟綿綿。

兩人驚訝,但又驚喜於內向不善於表達的新朋友突然認可了他們。

唐觀棋的臉紅撲撲的:“謝謝。”

多一事和威廉忽然有點不自在,威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只是金獎券嘛,你想要還有很多。”

話音未落,突然有個畫煙燻妝的亞洲女孩跑上來,掃視一圈,瞄準人高馬大肌肉發達的威廉,忽然一個巴掌甩到威廉臉上:

“就是你不給我兄弟點歌?!”

多一事和唐觀棋都震驚,多一事連忙要上前去控制住那個女孩,但那個女孩穿得太露,碰哪裡都不合適,像條滑手的泥鰍。

威廉更是不打女人,被打了也只是捂住了臉,詫異地看著那個女孩,試圖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動。

眼見那個女孩還要打威廉,兩個男人拿那個女孩沒辦法,唐觀棋忽然猛地上前,一把薅住她的頭髮,那個女孩吃痛地叫了一聲。

唐觀棋卻沒鬆手,把那個女孩往DJ臺邊推,那個女孩抓住她的衝鋒衣衣領,握拳砸唐觀棋的鼻樑。

唐觀棋忍痛蹙眉,更猛地一拳砸到女孩胸上。

女孩尖叫:“靠!你敢砸我的胸!我的胸五萬歐!”

她使死力翻身把唐觀棋按在地上,燈光太晦暗,唐觀棋只感覺到自己的眉骨被打了一拳,但對方沒有她有力氣。

她前幾天還在樹上爬上爬下,練了好長時間,細長的腿有勁得像牛蛙,用腿鉗制住那個女孩,一拳甩在對方側臉上,瞬間翻身做主人。

一隻手握住對方的兩隻手,讓對方動彈不得。

事情發生得太快,保鏢要制止的時候,唐觀棋已經把對方制止住。

她用空著的那隻手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方砸她鼻樑的時候,她一時不防咬了下嘴唇咬破了些。

在混亂喧囂的人群和燈光中,依舊冷靜。

對方像瘋狗一樣亂咬,試圖用咬人的辦法回擊唐觀棋,唐觀棋先發制人,一口咬在對方纖細的手臂上,咬出深深一個牙印,痛得對方齜牙咧嘴。

唐觀棋咬完還淡定道:“你亂打人幹什麼?”

那個女孩急忙護住自己明顯豐滿的胸:“是我打人嗎,現在不是你打我嗎?是你們先欺負我兄弟的!”

唐觀棋握緊對方細細的手腕,把對方手腕提起來,對方几乎被她操控著,快要離地,只能全部依託於她這岌岌可危的控制點:

“是他先不尊重,跑來和DJ點歌,我朋友只是讓他給我道歉。”

女孩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你放開我。”

唐觀棋依舊握著她的手腕:“你不打人我就放開。”

女孩看了一眼酒吧圍過來的保安,和唐觀棋那些黑臉黑心的保鏢,不知道咕噥了句什麼,終於道:“行吧。”

唐觀棋把她放開,那個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周圍圍著看的男人不知道嬉皮笑臉說了句什麼。

那個女孩忽然暴起,飛起長腿一腳踹在那男人臉上。

保鏢鉗制住你不還,唐觀棋也連忙攔住:“不是說不動手了?”

那個女孩氣得炸毛,指著那個男的:“他說女人就是情緒化,愛打架,我還走光了,等會兒要把我們打架的影片傳到X上。”

唐觀棋面色一變:“什麼?”

又一個拳頭打在那個拉丁裔的男人身上。

酒吧燈光昏暗,音樂天旋地轉。

半夜,唐觀棋拿著冰袋敷臉,痛得輕嘶一聲。

那個女孩也沒好到哪裡去,鼻青臉腫,衣衫不整,外面套了件在酒吧沙發上撿的不知道誰的外套,在一邊拿樹枝摳嵌入地面的兩歐硬幣,企圖摳出來買冰淇淋。

兩個人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唐觀棋才開口:“你叫什麼?”

女孩攏了攏衣服:“非要有個名字就叫我小李吧。”

唐觀棋被音樂晃了一晚上,空耳得厲害:“Shirley是吧?”

叫小李的女孩:“……”

她罵罵咧咧:“我是你爹。”

她終於把地面上那兩歐的硬幣摳出來,站起身來,去不遠處的kfc買了個冰淇淋。

出來看見唐觀棋還在那,她想了想,分給唐觀棋一個。

唐觀棋怕有毒,果斷拒絕:“你自己吃吧。”

小李坐下來,左一口右一口吃兩個冰淇淋,吃了幾口,忽然道:“謝謝啊。”

唐觀棋摁著冰袋:“謝什麼,要不是和我打架,你也不能不小心走光。”

那個小李輕哼一聲:“剛剛那兩個男的是你哥哥嗎?還挺帥的。”

唐觀棋還沒回答,就聽見頭頂傳來一句:“是。”

她抬頭,看見多一事和威廉拿著藥膏和一大袋吃的,像來撿乞丐的一樣,歪著頭看她。

小李嗤之以鼻:“你的碟打得還勉勉強強,但穿得跟第一次來酒吧的一樣,土死了,難怪呢,原來是跟哥哥來的。”

唐觀棋沉默一下,指了指多一事:“那家酒吧是這個哥哥的。”

“管你哪個哥哥的。”小李打了個嗝,忽然又把冰淇淋扔了,吃下去感覺假體冰冰的透心涼,用衣服捂住自己的胸,“今天你要是把我胸的假體打壞了,就賠我個新的。”

唐觀棋淡定:“可以,賠十個都可以。”

小李輕嘲:“富二代啊。”

“你也挺富,隨身揣五萬歐在身上。”唐觀棋不鹹不淡。

多一事蹲下來,用碘伏給唐觀棋擦乾淨傷口,替她上藥。

小李看著她有人伺候,忽然出聲:“那個肱二頭肌比我頭還大的,你幫我給頭上的傷上藥,這可是你妹妹打的,你們得負責。”

威廉老好人,只是想了想,看了唐觀棋一眼,唐觀棋點了點頭,他就拿著酒精上前去給她清理傷口。

唐觀棋問:“你為什麼為你那個兄弟出頭,不怕被打嗎?”

小李被威廉粗魯的清理手法弄得齜牙咧嘴:“他欠我五千歐,說只要我給欺負他的男的一拳,就把錢還給我。”

唐觀棋忽然笑了:“果然欠錢的是大爺。”

小李百無賴聊地繼續拿樹枝摳地面:“沒辦法,我快要掏不出下個學期學費了。”

聞言,唐觀棋像是有某條弦被觸及,聲音變緩:

“你是哪個學校的?”

小李嘆了口氣:“帝國理工,爸媽破產了,不知道能不能念下去。”

聽見是帝國理工的,唐觀棋只沉默片刻,便平靜道:“你的學費我出了,當我給你的醫藥費。”

小李垂死病中驚坐起:“真的嗎?!”

唐觀棋看著女孩驚訝的臉,她明顯比自己年紀還小,像看見曾經為了十幾萬塊的學費到處求人,最後在應鐸那裡以男女關係拿到最終門票的自己。

她收回視線,垂著眸:“這麼好的學校,當然要好好念,不要浪費了時間。”

小李忽然湊近,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唐觀棋抬眸,小李的表情忽然變得特別乖巧,還有點尷尬:“我一直因為學費在焦慮,謝謝,這個錢還挺多,要不我再給你點別的東西吧。”

唐觀棋不解:“你還能給我什麼?”

兩天後的德國慕尼黑酒吧,依舊是多一事繼承的酒吧之一。

地板都震動的環繞音中,出現一個新的女DJ,她十個手指戴八個朋克戒指,口紅也是黑色的,耳骨是閃閃發光的一串耳釘,偏偏豔麗得像一朵黑色曼陀羅。

拿著一隻頭戴式耳機,但不戴,用一邊貼近一隻耳朵,大笑著,和身邊人貼耳說話。

片刻,她抬高手,食指豎起,臺下人全部跟著她喊:

“One”

“Two”

“Three!”

她另隻手絲滑豎推換歌,身邊兩個男的旁若無人地接吻。

有個客人喝多了,踩在DJ臺上跳舞,DJ臺下全是人在看。

唐觀棋一直推著那些複雜的音效鍵笑著看,配合對方的舞姿卡點,所有人都圍在DJ臺旁蹦,圍著唐觀棋跳舞,以她為絕對中心。

是曾經的唐觀棋絕對不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