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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團伙作案

震天的音樂聲中,當夜駐場的主唱拿起酒杯,拿著麥號召眾人,高舉酒杯:

“SolltenwirnichtdaraufanstoßenAufDJHannah!”

(我們不應該乾一杯嗎?敬我們的DJ觀棋小姐)

眾人笑著,有醉有喜,面對打碟品味和手法都不錯的新面孔女DJ,都高舉酒杯,人群發出震天的齊聲:

“AufHannah!”(敬觀棋!)

唐觀棋從旁邊的冰酒箱裡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易拉環,這兩天緊急和當地人學了德語,詞彙不多但發音純正,輕笑著,高舉起杯:

“AufFreundschaft”(敬我們的友誼)

多一事和威廉對視一眼,笑著共同舉杯,表情像是看見自己的女兒終於高興了的老父親一樣,無比捧場高舉杯子:“Prost!”(乾杯)

全場在閃耀流轉的曖昧燈光中共飲,唐觀棋餘光看見這兩天教她德文的酒吧經理假喝。

她一把摟住經理的脖子,拿著酒杯往他嘴裡灌,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被她鉗制住,只能咕咚咚往下喝:

“Nichtlangeschnacken,KoppimNacken!”

(別養魚了,快喝!)

直到對方喝完半杯,唐觀棋才放開他。

片刻,有個連續兩天都來看唐觀棋打碟的男人穿越人群,是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

默不作聲,將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標籤輕輕貼在她衣領上,紳士又惑人地一笑。

sexy到像是百年葡萄酒陳釀一樣醇厚的英音響在她耳邊:

“Callme”(打給我)

唐觀棋意外,剛揭下便籤,對方翩然離去,小李就衝上來,搶過便籤紙看,洋洋得意道:

“你看,我就說你應該換個妝造,你這麼漂亮不要穿得這麼灰撲撲的。”

小李莫名自信:“我給你改了妝造之後,你就在這兒打了兩天碟,大家就知道這個酒吧裡來了個又辣,碟又打得不錯的女DJ。”

唐觀棋輕笑,將便籤隨手貼在DJ臺上:“是,謝謝你幫我變漂亮,不過打碟是多一事手把手教,我照他的編排打而已。”

”金主媽媽,你好謙虛。”小李笑得諂媚,像一隻飛機耳眯眯眼的柴犬。

唐觀棋輕笑,她向後面招招手,多一事立刻明白她要退場了,接棒站上DJ臺,繼續今夜的狂歡。

走出酒吧,小李冷得瑟瑟發抖,裹緊了大衣。

唐觀棋不解:“怎麼看你總是很冷的樣子?”

小李打著牙顫道:“你不知道,晚上假體特別冷,感覺像胸口揣了塊冰,捂都捂不熱。”

“你怎麼不去取掉?”唐觀棋隨手將長髮都攏到一邊,哪怕再濃的妝再叛逆的打扮,都覺得她清麗,窄小的瓜子臉輪廓優越,耳根冷白乾淨。

看得人想叫mommy。

小李一直在兜裡掏硬幣,誠實道:“我做完兩個月就想去取掉了,但是我爸媽破產,這對胸五萬歐,我實在不捨得把五萬歐取出來。”

唐觀棋被她整笑了,但她尊重個人選擇:“那你揣著吧。”

小李還是沒能掏出幾個硬幣,去請唐觀棋吃個kfc的冰淇淋。

路過廣場,有人跳弗拉明戈舞蹈,富有力量感和激情,唐觀棋和小李駐足觀看。

“過兩天你那兩個兄弟要去比利時了,你去嗎?”小李好奇問。

唐觀棋本來是很有戒備心的,一開始有意不和多一事他們同行,但這段時間下來,她已經不再如此防備了。

其實對於普通人來說,也不會戒備心強到這種地步,是她處於太多利益爭端的環境,已經忘記普通人是不用時時刻刻提防所有人的,一年前她哪有這麼小心翼翼:

“我本來就是漫無目的的,去比利時也很好,可以去看看歐洲中心到底什麼樣。”

小李搓著手取暖:“我聽Doris說,他們想去參加比利時的鮮花地毯節。”

唐觀棋隨口問:“但這不是在六月份嗎?”

“但是鮮花地毯的設計師現在就開始著手設計了,他們倆報名了去當搬花工,能包吃包住還能賺點,我也想去。”小李裹緊大衣。

唐觀棋想了想,還真是他倆能幹出來的事,隨遇而安,精力旺盛。

她笑:“我也想去看看,還沒看過這種盛典背後是怎麼安排的。”

第二天,唐觀棋已經收拾行李,多一事他們坐火車到比利時,唐觀棋也和他們在火車上打牌,不料牌技不如人,輸給對面。

威廉溫和得像個四五十歲端保溫杯的大爺,卡皮巴拉一樣穩定: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唐觀棋想了想,怕他們讓她在火車上這麼多人的地方丟臉:“真心話吧。”

多一事拿出一疊卡牌讓她抽,唐觀棋思索片刻,抽了最下面一張。

翻過來,上面的字是:“現在還會想起前任嗎?”

唐觀棋眼疾手快塞回去,淡定又換了張牌,眾人還未來得及說她出千,就看見她翻過來是“對初戀的感情還在嗎,展開說說。”

小李立刻壓住牌,不讓她再換:“誒誒誒,這次不準抵賴了吧。”

多一事和威廉探頭過來看,多一事笑著:

“說起來,我們都沒聽過你說你感情上的事情,這一路上你倒是把我們都摸透了。”

唐觀棋拿著牌,輕輕笑了一聲:“這麼好奇嗎?”

小李當然好奇,畢竟金主媽媽很漂亮,感覺應該是有點情史在身上的:“所以你和你初戀分手多久了?讓我猜猜,應該是讀中學時候的男朋友吧?”

唐觀棋沉默片刻,笑著搖搖頭。

小李思索了一下:“那不會是讀大學時候的男朋友吧?”

她略點了一下頭。

小李和多一事他們都有點驚訝,看來Hannah中學時候一心念書。

但還是嘻嘻哈哈的,多一事溫聲問:“你心裡認同的那位初戀是談過戀愛的,還是情竇初開暗戀了很久了。”

小李也想到了:“是喔,有些第一次談戀愛不如暗戀了很久的深刻,所以你心裡哪位是你的初戀?”

唐觀棋若無其事開夏威夷果,說出炸裂的話:“這不應該是一個人嗎?”

“哦~~”小李三個人對視一眼,八卦的火光蹭蹭蹭,揶揄道,“所以你對他的感覺還在嗎?”

唐觀棋的聲音很輕,在她身上總有種經歷過很多事的平和感:

“應該不在了吧。”

多一事剛想問一句“確定嗎”,但還沒問出來,就被窗外風景吸引了,遠遠看見色彩斑斕的小屋和懸崖邊上的堡壘,綠色的壯美山川連綿,滿世界都是綿密的綠意。

威廉他們都湊到窗邊去看:“比利時真漂亮啊。”

而唐觀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往車窗外看,比利時的田野綠得很鮮豔,房子都可愛得一板一眼,跳脫飽滿的顏色搭配尖尖的三角形屋頂。

異國的浪漫中,她和她曾經的人生似擦肩而過,不再有關係。

到了根特,剛下火車進了城區,還在街上閒逛的時候。

一行人就偶遇了比利時的自由騎行大隊,數不清的人騎著腳踏車往同一個方向騎去。

多一事和威廉商量著去租腳踏車的時候,唐觀棋已經從包裡掏出自己的滑板,毫無顧忌地直接加入車隊。

像一條河流裡的小水滴,和成百上千的騎手們共同在根特的城區裡遊蕩,唐觀棋的保鏢和地陪緊隨其後。

騎行大隊裡有人輪滑有人騎行有人踩平衡車。

唐觀棋在裡面自由自在,像一片被風吹著的樹葉,衣襬隨風飛舞,多一事他們趕緊追,小李沒有租車,直接扒拉著威廉的腳踏車坐在前杆上,後面還坐著多一事。

威廉像個拖家帶口的老父親,渾身肌肉都繃緊,帶著一前一後兩人,瘋狂追逐唐觀棋。

多一事在後座叫:“觀棋,等等我們!長板不能在石子路上滑這麼快!”

小李在前杆招手,仗著在國外聽得懂他們說話的人不多:“金主媽媽,等等我!你滑慢點,追你追得我胸好冷。”

中間的威廉:“……”

中午他們在根特的網紅餐廳狂吃一頓,消耗了大半天體力,四個人埋頭苦吃。

最正宗的巧克力華夫餅,威廉連炫十個,又噸噸噸喝了一大杯比利時特色的鮮花啤酒。

平時吃飯最斯文的唐觀棋也一直埋頭吃燉雞和炸魚薯條。

放眼望去,外面的彩虹矗立在中世紀古城之上,哥特式建築古樸削瘦,神秘哀婉,沿著斯海爾德河和萊斯河而建,像個魔法城市,感覺下一秒就會有巫師騎著掃帚出現。

唐觀棋一行人在根特溜達了大半天,路上看到一家啤酒店,有五百多種啤酒可以喝,好奇地進門,才發現還需要抵押一隻鞋子才能點招牌啤酒。

鞋子放在籃子裡,慢慢升起吊在天花板上,四個人都把沒穿鞋子那隻腳搭在另一隻腳的鞋子上,埋頭品著這需要抵押鞋子怕人跑路的啤酒到底什麼味兒。

而唐觀棋身後的一群地陪和保鏢也光著一隻腳,喝特大號啤酒。

喝到最後發現是老闆怕他們偷酒杯才讓他們押鞋子。

而這隻組建不到一週的“小偷團隊”面面相覷,想笑又覺得逆天,這一路上覺得他們是小偷的比這輩子的都多。

晚上坐火車去比利時的首都布魯塞爾,一群人睡得東倒西歪,保鏢嚴陣以待,幸好半個小時就到了布魯塞爾。

出了火車站,三個人說自己得先去報道,明天再匯合,唐觀棋點點頭。

她自己漫無目的地在比利時的首都散步,忽然發現自己走到了他們說可以做搬花工包吃包住的地方。

來來往往的搬花工正往後院搬花,而前面是一家中文名叫春欲晚的花藝藝術坊。

本來他們說去花藝設計師身邊搬花,她沒有什麼想法。

但看見春欲晚三個字,她忽然想起在英國時,她曾收到這個品牌的花,一連七天。

沒想到比利時也有這家店的連鎖。

她抬步進入花店,花店門口的風鈴叮鈴鈴作響。

偌大的花店安靜,但燈火通明,看著很溫暖,五顏六色的花卉擺放在一起,起碼有五六百種花同時在一樓售賣。

唐觀棋想到難怪能搭配出那麼有生命力的花卉。

她沒有看到人,一直往裡走,終於看見有個很漂亮的老闆娘正在逗一隻水獺,穿著棉布壓褶長裙,不施粉黛,五官很柔和,圓眼小鼻子,感覺她整個人是粉色的,很溫暖,有一種穩定慈愛的母性,應該比她大幾歲。

但即使是東亞面孔,她不確定對方能不能說中文。

她試探著開口:“Hello?”

對方抬頭,看見她的一瞬,面露輕笑,觀察著她的臉:“華人?”

唐觀棋輕輕點頭,視線移向她手下的水獺。

老闆娘站起來,身上帶著一陣好聞的荷花香氣,唐觀棋聞著覺得很溫暖很鬆弛。

年輕的老闆娘問她:“需要什麼?”

唐觀棋對花一竅不通,她想了想:“能幫我包一束花嗎,主題就用對比利時的感覺,我今天第一次來比利時。”

對方莞爾一笑:“好。”

老闆娘去選花材,唐觀棋也跟著她去,小水獺在地上爬行著,亦步亦趨跟著老闆娘。

花店裡很安靜,也許是因為此刻接近零點,時間確實晚的原因,非特殊節假日,沒有人會冒著寒風跑到花店裡。

唐觀棋看著對方選紫色大飛燕,選煙紫色大百合,藍色繡球花,深紫色絲絨質地多頭玫瑰,陶瓷般的淺藍牡丹菊,用剪刀稍修剪幾下就變得參差有度。

魔幻的顏色一樣像是魔法花束,一如她初到比利時的感覺。

她不時問一句這是什麼花,老闆娘也溫柔答她,選好陪襯的配草,用漂亮的花紙包裝好,絲帶纏上對稱的漂亮蝴蝶結。

溫柔遞給她,說一句:“二十歐。”

比之前她收到的花便宜很多,當然,花束也小許多。

但花束中的靈氣像是一幅生動的油畫,二十歐遠遠低於這束花的藝術價值。

唐觀棋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的現金已經用完,她遞出自己的卡:“paybycard”(刷卡吧)

老闆娘看見她用的是溫氏銀行的銀行卡,視線停滯片刻,接了過來。

買完單,唐觀棋環視一週。

老闆娘溫柔問:“有熱茶,要坐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