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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定親

驕陽公主聲音剛落,陌殤便毫不顧忌地揚聲哈哈大笑起來,氣勢囂張,就像驕陽說了什麼笑話般,半響他才收了譏笑接話道:“定會銘記此恩?我說公主殿下和楚丞相還是先將欠我家暮雪的恩情還了再說這話吧,不然本莊主不懷疑兩位的人品都對不住你們的行為了。”

陌殤的朗笑聲充滿了譏諷意味,驕陽面色難看起來,耐著性子才再度張口,道:“若非母后急需此藥,本殿下豈會如此相逼,還望莊主看在本殿下一片孝心的份兒上,讓些赤朱果出來。”

陌殤卻冷笑一聲,道:“公主的孝心幹本莊主屁事,本莊主只關心我家暮雪的身子,所以這赤朱果早便進了我家慕雪的肚子,公主便是千軍萬馬壓到此處,這赤朱果也是讓不出了。”

驕陽聞言面色大變,猛然衝至了馬車前,一掌拍向馬車,力道未出,她的手腕卻被楚曦哲牢牢抓住。驕陽怒目瞪向楚曦哲,卻見他面色凝重,道:“赤朱果煎服半年內服藥者身上都會有股清甜香氣,雪月郡主確實已用了藥……”

暮雪聞言一怔,遂後知後覺地果真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清甜香氣,極淡,若不留意很難察覺,可若嗅到,卻又縈繞鼻綿綿清絕。

楚曦哲的話雖沒說完可意思卻表達清楚了,赤朱果已進了暮雪的肚子,再鬧也是無益,不過是徒勞無功,還要揹負忘恩負義罵名罷了。

驕陽雖氣恨,但卻並非魯莽愚蠢之人,聞言果真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淡香,當下面色冷凝地又盯向馬車,到底不甘,楚曦哲傳音入密,道:“赤朱果沒了,姑母的病少不得要落在陌莊主身上,莫將人得罪了。”

母后的病非赤朱果不可,可如今赤朱果已經沒有了,那隻能另想法子,表哥說的對,陌殤醫術通天,說不定另有法子……

驕陽想著,這才果決地收回了高舉的手,道:“今日多有驚擾,實非本殿下本意,還望莊主和郡主海涵,告辭。”

言罷,她率先轉身,打馬而去。楚曦哲目送她遠去,輕輕揮了下手,圍著馬車的黑衣人便也瞬息間褪了個一乾二淨。楚曦哲卻並未離去,反打馬靠近,目光清和落在靠窗的暮雪身上,道:“哲查過了,明日會是近來最好的黃道吉日,雪月可在家等候,哲會將救命銀子如數奉上,以免雪月如此神傷。”

暮雪聞言詫然地瞧向楚曦哲,卻見他月光下一雙迷濛的眼睛此刻竟是出奇的清亮,閃動著光芒籠著她,唇角也掛著三分戲謔,兩分寵溺的笑意。

暮雪不解,怎麼送救命銀子答謝恩人還要挑選黃道吉日的,而且,楚曦哲當真會因她方才的話便當真送銀子給她?怎麼總覺著怪怪的。

她還未從楚曦哲的神情中探究出什麼來,身子便被陌殤攬著腰肢連拉帶抱地依下了靠窗的軟榻,耳邊響起他的怪叫聲,“雪月?這裡可沒有人喚此名。楚丞相送關懷只怕尋錯了人,若是送銀子,明日請趕早。開車,困死了,回家睡覺。”

言罷,他嘭地一聲便關上了車窗。楚曦哲倒也不以為意,在馬車開動之前又再度攔在了車前,道:“哲聞雪月郡主身上的香味,怕是隻用了半顆赤朱果的藥量。姑母所中乃蓮栗子之毒,如今病症已不可耽擱,蓮栗子亦毒中絕品,要克蓮栗子必用赤朱果,半粒入藥即可,哲此次奉皇命到蘭蒂來全因這赤朱果。郡主,姑母她獨寵寒淵後宮,於吾皇恩愛不移,倘郡主能送藥,吾皇必感激不盡,銘記此恩。莊主醫者父母,悲天憫人,哲望陌莊主和郡主能就此事思量一二。”

差不多相同的話,方才驕陽公主帶著大批人馬圍著馬車,暮雪只感厭惡非常,莫說將赤朱果拿出,便是真有多餘的也更願意一手毀了。

而此刻,楚曦哲明明知道有剩餘的赤朱果卻騙走了驕陽公主,又譴退了人手,只以如水的聲音闡述事實,令她二人考慮一二,暮雪倒真因他的話動心一二。那赤朱果有什麼好的她不知道,讓寒淵皇帝欠她恩情卻怎麼瞧怎麼誘人,可惜這藥是她和陌殤一起贏來的,她的那半顆已經進了肚,剩下的該算陌殤的,她沒有置喙的餘地。

什麼醫者父母,悲天憫人,楚曦哲勸說她的話明明寥寥數語卻犀利地直擊她心,怎勸莫殤的話卻如此沒有水準。暮雪撇了撇嘴,只覺陌殤不會讓藥,可卻沒想到,耳邊響起陌殤的聲音竟是,“記住你今天的話。”

言罷,他廣袖一揮,一隻檀木盒子從袖囊中被甩出直敲開車窗飛了出去,楚曦哲精準無誤地接住,目光卻驀然一眯,閃過碎亮的精光盯著馬車,思慮沉沉,接著才籠了檀木盒子在掌中,道:“多謝莊主贈藥。”

“走。”

馬車中傳來陌殤低沉的聲音,車輪滾滾而動,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楚曦哲撫著檀木盒上清淺的雕花,推開盒子,裡頭明黃.色的錦緞上靜靜躺著半顆顏色黧黑的果子,在月光下泛著一縷縷幽藍色的光芒,正是半顆剩下的赤朱果。

無人比楚曦哲更清楚,武林盟主此刻會來蘭蒂聖域也是為了這赤朱果,早在兩年前,他在探尋這顆赤朱果所在時便有另一批人也在不遺餘力的找尋,那一隊人正是鳳羽山莊的人,他們幾乎同時確定了赤朱果在蘭蒂聖域,接著同來蘭蒂聖域,前後為奪藥也交手數次。

鳳羽山莊明明對此赤朱果也勢在必得,似有急用,可如今陌殤得之,半顆用在了暮雪身上,半顆又讓給了他,陌殤自然不會是稀罕寒淵皇帝的人情,那麼便當真是他方才的前半句話起了作用,難道……

楚曦哲推上盒子,雙眉卻緊緊蹙了起來,素來清淡的面上滿是不解之意。

同樣不解的還有暮雪,她分明感受到陌殤對赤朱果的在意,可方才他卻因楚曦哲的兩句話便將東西相讓了,這實在有違她對他的瞭解。馬車滾滾,暮雪狐疑地盯著陌殤,卻見那廝躺在身旁車廂中面色無常,被她盯得緊了,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黢黑的眸中滿是戲謔,道:“暮雪如此深情地盯著爺,即便爺有著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但也會免不了想入非非的啊。”

暮雪見他顯然不願多提,又狐疑地盯著他瞧了兩眼便索性不再搭理他,閉上眼睛假寐起來。哪知今夜經一番番折騰竟是有些體力不濟,隨著馬車搖晃,剛閉眼沒片刻她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聽她氣息綿長起來,陌殤睜開眼眸長臂一撈將暮雪護在懷中免受馬車顛簸之苦,瞧著她恬淡的面容眉宇微蹙。

蓮栗子的毒,怎麼又是蓮栗子的毒……

馬車很快便駛回了攝政王府,直接從正門而入,一路進了內院到了弒殤閣,陌殤才抱起暮雪下了車。院中,馨瑤還在等候,聽到動靜迎出來,見陌殤抱著自己小姐,而小姐身上的衣衫還都換過,不由面色一變,迎上來,正欲詢問,聲音卻被陌殤一個眼神制止。

隨後,她見暮雪安然地靠在陌殤懷中,顯然是無事,而是睡著了,不由又是一驚。

小姐一向眠淺,稍有動靜便會醒來,今日竟安然地靠著陌莊主睡著,這般折騰都未醒來,可見小姐和陌莊主的關係是又進了一步。

見陌殤無比輕柔地將暮雪放在了床榻上,又親自為她褪去繡鞋,一雙眼眸中盡是寵溺和柔情,馨瑤勾唇輕笑起來。很顯然,她對陌殤很是滿意,很樂見自家小姐成為陌莊主的莊主夫人。

而此時,離南宮府不遠,只隔三條街道的使館中,軒轅修筠已見到了風塵逸。對於軒轅修筠前來的目的風塵逸瞭如指掌,涼了他兩盞茶時間他才施施然地進了花廳,軒轅修筠見風塵逸一臉冷凝的進來,站起身來,道:“因母后之故累及和靜公主,實非所願,事已至此,太子但有圖,只要本王能夠做到,定傾盡所有。”

皇后危在旦夕,軒轅修筠也不拐彎抹角,即都是聰明人,那便開啟天窗說亮話,直接表明了來意。

風塵逸進了花廳,隨意在靠門的太師椅上坐下,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這才抬眸瞧向軒轅修筠,也不再吊著軒轅修筠,道:“今日宮宴上雪月郡主所用新型弩,本王很感興趣,希望在明日此時能得到確切訊息,此弩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軒轅修筠見風塵逸出口面色不變,道:“一日,本王會查清此事。”

“不管此弩是何人所創,本宮想青王定能幫本宮得到此人,本宮需要此人心甘情願為本王所用。”風塵逸又道。

軒轅修筠離開宮宴早,並不知新型弩之事,微微詫異於風塵逸的重視,但此刻他除了答應別無另選,當下沉聲道:“太子放心,此事本王會妥善安排。”

風塵逸勾唇,放下手中茶盞,又連番說出兩個條件來,見軒轅修筠都應下,風塵逸令人立下字據,見軒轅修筠雖面色極為不好可卻還是乖乖簽了,這才滿意地點頭,道:“希望青王殿下的承諾都能如期兌現,明日,倘使青王能送回本宮滿意的答案,本宮會先送和靜公主回嘯雲。”

軒轅修筠肅然應是,見風塵逸勾唇重新端起了茶盞,這才微微行了一禮,大步出花廳而去。他身影消失在院中,白子駿才緩步進了花廳,略有不解地道:“太子既已派人查探新型弩之事,又何必再勞動軒轅修筠?”

風塵逸並不瞧向他,呷了一口茶,令茶在唇齒間留連片刻這才不答反問,道:“本宮所繪新型弩的簡圖可已送出?”

白子駿在風塵逸身旁坐下,道:“圖紙皆已送出,不出十日便會送到孫不死手中。”

風塵逸點頭,這才道:“蘭蒂有意隱瞞此事,我們的人未必能查探清楚。此弩威力強大,只怕天寒淵那邊也在探查,我們需搶先一步才好行事。再來,今日宮中發生之事令英帝徹查奸細,我們的人此刻大動亦是不妥,一會你便撤回命令,這事兒便交給軒轅修筠吧,從太子那裡查清此事,沒有人會比他的敵人效率更高,查的更精準無誤了。本宮雖有六分篤定那弩是出自雪月郡主之手,但本宮總難相信她一個閨閣女子會有此能耐,對此事,本宮需要的是最確切的事實,而非猜想。”

白子駿聞言已然明白了風塵逸的思慮,應聲道:“還是太子謹慎,屬下這便撤回探查的命令。”

翌日,暮雪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金光萬丈曬進屋中,是個極好的天氣。她梳洗過從淨房中出來,落座在梳妝鏡前由著小丫頭打理長髮,馨瑤從外進來恭敬地將手中的紙張呈給暮雪,道:“小姐,這是今日一早送過來的宮門抄。”

所謂的宮門抄便是詳細記錄宮廷變動,官員升降,以及每日早朝之事的官報,自從暮雪和軒轅逸筠達成協議,這宮門抄每日軒轅逸筠都會派人送到弒殤閣中一份。

暮雪接過宮門抄,一面任由小丫鬟給她挽起髮髻來,一面漫不經心地瞧著紙張上的字跡,只片刻她的臉色便微微變冷,將宮門抄一揉從視窗丟了出去。昨日宮中鬧成那般,尚未出宮,她便得到訊息,皇后頂撞英帝被英帝打入冷宮,沒想到今日竟沒傳出廢后的旨意來,軒轅修筠在宮中跪至天亮,英帝竟令人將皇后又幽禁在了中宮。

到底是她小瞧了軒轅修筠,英帝寵愛皇后二十餘年看來還是有些感情的。還有今日早朝,軒轅修筠竟還有多餘的精力插手水患一事。軒轅修筠既性情如此沉著冷靜,昨日宮宴又怎會輕易被她操控情緒,當眾做下蠢事來,還是他的青王府中藏有高人指點?

馨瑤見暮雪神情不快,又幾分惱怒地丟了那宮門抄,不由道:“小姐為何事如此不快?奴婢倒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小姐。”

見慕雪凝眸望來,馨瑤歡快地道:“昨兒宮宴一散便有好幾位夫人未曾回府,便從皇宮直接驅馬去了秦家的盛衣樓,哭著喊著要買那剩下的兩匹綢緞,抬價抬到今日清晨,最後一匹布一千兩銀子的價,被四個夫人各買走了半匹。秦公子今日一早親自登門來拜會小姐,且送來了賣布所得的四千兩銀票,說是想和小姐談談以後的合作事宜,足等了有半個時辰,奈何昨夜小姐累極,睡得沉,秦公子家中又恰好有事來尋,他才急慌慌地離去,說是明日會再來拜會。”

馨瑤口中的秦公子自是說的秦嵐,暮雪昨日便料到了此事,聞言只淡淡點頭,道:“明日他來了,你早些喚醒我來便是。”

馨瑤應下,暮雪又道:“我今日要見太子,你叫煞一去東宮送信兒。”

暮雪幫助軒轅逸筠,也從軒轅逸筠處得到了二十名暗衛,取名煞一至煞二十,暮雪平日並不喜被人監視,這些暗衛每五人為一組皆守護在弒殤閣外。

馨瑤又應了,見慕雪不再吩咐,這才躬身出了閨房。暮雪剛挽好髮髻便聽院中傳來一陣喧譁聲,府中奴才們皆知她和陌殤都是喜靜之人,尋常這弒殤閣和霜雪閣乃是全南宮府最安靜的地方,從未這般嘈雜過,暮雪微詫,邁步出了屋。

她剛到二樓廊上,一個人影一閃手臂便被拽住,眼前閃過一張放大的正太臉,粉.嫩嫩的臉蛋,烏溜溜的眼睛上皆是慌色,卻是陽夏。

“姐姐要嫁人了嗎?姐姐嫁人是不是就不要陽夏了?”

見陽夏急的一頭是汗,卻又莫名其妙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暮雪詫了半響,這才接過小丫鬟手中的帕子給陽夏擦拭了汗水,道:“誰告訴陽夏姐姐要嫁人的?姐姐怎麼會嫁人呢?”

她話剛落,樓下便有十多個下人見她出來紛紛擁到了院中,嘰嘰喳喳地道:“奴婢們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向小姐討喜錢了。”

暮雪見她們滿臉堆笑,個個臉上都是喜悅,倒像府中真有什麼天大的喜事是她不知的一般,暮雪微微蹙起眉來。

“滾開!都滾!姐姐不嫁人!”

暮雪未明白髮生了何事,陽夏就面色大變,臉色一寒大吼出聲。少年平日在院中嬉笑玩鬧便和五歲孩童無異,此刻陡然變臉,渾身上下竟有冷厲的氣勢逼人散出,說著他雙手一揮兩道掌風便直拍樓下院中一干婆子丫鬟,直將十幾個人揮地跌坐在地,亂成一團,嚇得爬起來跪地瑟瑟發抖。

此時馨瑤才從院外匆匆跑了進來,見院中倒了一地奴才,她來不及詫異已奔上了閣樓,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之色。

馨瑤經暮雪這些時日的調教早已不是當日咋咋呼呼的模樣,沉穩了不少,暮雪見此刻馨瑤神情驚慌,不由眉宇蹙的更深,只覺是出事了。

而馨瑤奔到暮雪身邊來不及平復喘息便道:“小姐快……快到前院看看去吧,陌莊主和楚公子又打起來了!還有……還有老爺他,他竟……”

馨瑤說到此處也不知是太過氣惱還是受驚過度,跺了跺腳道:“老爺給小姐和楚公子定親了,陌莊主氣得險些將老爺打死,反正……反正就這會兒功夫,前院已經一團亂了,小姐快隨奴婢去前頭看看吧!”

暮雪聞言也驚地雙眸一瞪,遂便想起了昨夜楚曦哲所言,今日乃黃道吉日,他會送救命銀子來的話。可這既是送銀子又怎麼會扯上定親來。還有南宮宸皓,她以為透過這些時日的瞭解,他該很清楚自己的脾氣,可如今他竟敢做出私下替她定親的事情來。

呵呵,他可真真是將自己當父親看待了,好,很好!

若說南宮宸皓令暮雪怒火三丈已起了殺意來,楚曦哲便更是在暮雪心中罪不可赦,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蛋,暮雪面色冷寒起來,到了前院,果便見偌大的三進院中,每進院裡都堆著掛了紅綢花的紅木箱子,不少箱子都洞開著,裡頭堆放著金光閃閃的金條銀條,珠寶古玩,字畫珍奇,綾羅綢緞。

價值不凡的物件,以及那些真金白銀,珠光寶器在陽光下發出逼人的光芒,大白日都極是耀眼,映地幾處院子亮堂了許多。

若沒這些象徵聘禮的紅綢花和紅凌緞纏著木箱,暮雪瞧見這些救命銀子定會樂得眉眼開花,可如今她卻面色冷峻,氣得渾身發抖。

一口氣奔到靠近正門的第二重院子,她才瞧見正打地不分你我,滿院劍氣的陌殤和楚曦哲。地上好些裝著珠寶的箱子已被打翻,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滾落的滿地都是,抬箱子的侍衛們被驚人的劍光逼的已退出了院子,遠遠躲在府門處瞧著。府中的下人們也都尋了地方,三五成群地或擠在月洞門,或乾脆爬上院牆往這邊瞧熱鬧。而府門處依稀也可瞧見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百姓。

南宮宸皓倒是不顧危險,就跌坐在院子正中被打翻的一隻箱子邊上,身上還穿著官服,可卻鼻青臉腫,頭上的發冠已經歪了,蓬亂的頭髮上還掛著一條東珠項鍊,像只死狗一樣靠著箱子,腫成一條縫的眼睛不時眨動一下,顯示著他還活著。

能囂張地將南宮宸皓揍成這樣的,除了陌殤不做二人想,暮雪暗道活該,目光一轉便落在已從院東打到院西的兩道人影上。

其中白影凌厲如風,每揮出一道劍光都帶著毀滅的氣勢。暮雪雙眸一凝,不由暗罵,這個笨蛋,受了內傷還毫無顧忌,似他這般何時才能調理好內息!

想著,暮雪美眸一眯,身影如鷹一躍跳過近前木箱,隨手從身下紅木箱子上抽出一條扛箱子用的扁擔來,左手用力一扛跳過地上橫七豎八放著的箱子,一手掄起扁擔來就朝著那藍色的人影攻了過去,其勢冷厲,毫不留情。

圍觀的下人和侍衛們皆看的非常起勁,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場高手對決,寒淵楚丞相和武林盟主都是成名已久的少年高手,如今又因搶奪一個美人而大動肝火,這場熱鬧他們能夠當場見證不知會被多少人豔羨呢。

眾人正瞧的帶勁就見一個紅色的人影突然以奇快的速度加入了戰團,若一道紅色的閃電攜帶著絕對凌冽的氣勢,洶洶然地劈向藍影若風的楚曦哲。

那紅影來的太快,大家根本就沒看清她是從什麼地方閃出來的她已到了楚曦哲的身後,見她掄起一道勁風從後偷襲楚曦哲,不免一愣之後,皆面露鄙夷。

這人是誰,竟敢如此狂妄地加入兩大高手的戰陣中,莫非又來了高手要搶雪月郡主?只此人太是卑劣,背後偷襲又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