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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師兄,我家還蠻大的哦

正所謂輝煌時刻誰都有,別拿一刻當永久。

但真正能拋下過往輝煌的人卻少之又少,而路明非眼前就恰好有一個。

他沒有安慰芬格爾,後者也不需要安慰。

當這個常年保持敗犬廢柴形象的男人說出那段悲痛過往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我的直覺告訴我,格陵蘭海事件與高天原投胎事件有密不可分的關聯,大機率我們的仇人會是同一個陣營,甚至就是同一個人。”路明非看著芬格爾,用一種奔赴山河順腳踩死一隻螞蟻的語氣對他許諾:

“我會找到他,然後幹掉他。”

“卡塞爾學院找了那條龍很久,但迄今為止一無所獲。”芬格爾與路明非對視,鐵灰色的眸子裡倒映出少年的影子。

“跟著歐美混血種是沒前途的,他們甚至連活動經費都不肯多批。”路明非臉上泛起笑意,左手張開做了個手冢國光扶眼鏡的動作:“而我,從出道至今不滿一個月的時間就幹掉了數以萬計的屍守、死侍,甚至連龍王都宰了一頭。”

“你應該看過名偵探柯南,知道里邊的偵探大都有事件體質無論去做什麼都能遇到兇殺案吧?”

芬格爾笑了:“師弟你的意思是你也擁有事件體質,可以讓龍王主動找上門?”

“不,籠罩在我身上的是主角光環。”路明非擺手,不是自謙,而是兄弟你再大膽一點:“我身上的秘密很多,多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數量,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想從我身上獲得些什麼。”

“包括我?”芬格爾看他。

“包括你。”路明非看他。

“那以後我要叫你主角大人,還是船長?”芬格爾舉杯致敬。

“主角大人聽起來太繁瑣,直接喊主人吧。”

“那還是繼續叫師弟吧,聽著親切。”

無關緊要的打岔過後,路明非注意力落在另一點:“卡塞爾學院的超級人工智慧諾瑪是怎麼回事?她的戰爭人格eva和你的女朋友同名,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諾瑪是我們副校長結合現代科技和鍊金技術創造的超級人工智慧,eva是他的學生,曾在製造期間全程參與,甚至可以說諾瑪就是以她為藍本製造。”芬格爾抿了口酒,繼續道:

“而戰爭人格是在格陵蘭海事件之後,他獨自一人閉關搗鼓出來的,據說是eva曾經留下過記憶複製……

她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只是沒了身體,也沒了生命。

像是困在計算機矩陣和我記憶中的漂亮幽靈。”

卡塞爾學院的副校長是當代最偉大的鍊金大師,在鍊金領域的造詣無人能及。

龍除外。

也正因此,日本分部重金打造的輝夜姬才會被學院本部的人稱作是拙劣的模仿,與諾瑪比起來,輝夜姬只是一個功能強大但毫無情感的ai罷了。

“你確定eva已經死了?”路明非語氣忽的凝重起來,顯然他是想要確定些大事。

“我不知道。”芬格爾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那條龍把我抽飛到了很遠的地方,我被撈起來的時候距離任務地點足有一海里,執行部的人說我當時身上就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潛水服,如果還纏著金屬網肯定會被淹死。

和我一起遭遇攻擊的施耐德教授被龍血汙染,撈出來的時候凍在一塊幾噸重的冰塊裡。

而eva……沒有人知道她在哪,但預設已經死亡。”

“在卡塞爾學院的檔案中,他們是失蹤還是死亡?”路明非問。

“失蹤。”芬格爾冷笑,“董事會的那群狗雜種為了把這件事壓下去,遣散了所有知情人,那些因他們蠢笨如豬的決定而死掉的學生沒能進入學校的英靈殿,甚至連屍體空運回國的保險都未能啟用。”

說著,他又嘆息一聲:“當我從昏迷中甦醒已經過去很久,副校長就在我身邊。

他說董事會把一切可能提出問題的人都擺平了,校長無法干涉,只能藉此機會從他們手中搶到更多話語權,從而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

而我和施耐德教授被龍血汙染的事情也被瞞了下來,只是他的血統不夠強無法完全接受,龍血讓他從海底生還,卻也將他的身體弄得千瘡百孔。

我的情況要更好一點,只是動用言靈的時候對身體骨骼造成的負擔會幾何倍增。

說來還有件趣事,當時吸收的龍血治癒了我身上所有的傷勢,施耐德教授一直以為是他開槍打傷了那條龍,實際那些普通子彈全都留在了我的體內,還是副校長趁我昏迷的時候取出來的。”

“你苦中作樂的本事值得稱讚。”路明非豎起一根大拇指,“所以說實際你也不知道eva的情況究竟如何?”

“老牛仔說她已經死了。”芬格爾搖了搖頭,“我認識他那麼多年,也只在那一次看到他像個百多歲的老東西。

eva是他最驕傲的學生,曾不止一次誇過她是可以繼承弗拉梅爾稱號的傳人。”

“這樣麼,行,這事兒我記下了,有機會我去諮詢一下世界上最叼的鍊金術師。”路明非微微頷首,起身準備結束交談。

“什麼世界最叼?”芬格爾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老牛仔可是當世鍊金領域第一人,誰能撼動得了他在這個領域的權威?除非是龍……

等下,青銅與火之王好像就在長江的角落埋著……

可eva她已經……

路明非沒有給予多餘的希望,但芬格爾腦子足夠活泛,即便再怎麼不可置信,也還是難掩激動。

可他也深知希望越大,等希望破滅時的絕望也就越大。

所以他只是目送著路明非離開,等對方推門而去之後,重新靠在沙發上抿著啤酒,眼神逐漸失焦,連電視上出現比基尼美女都難以動搖。

他不清楚今天自己做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把路走寬了。

……

聊完人生,路明非回到套間,開門的動靜稍微大了一點,成功將險些陽入虎口的老唐救下。

在外邊開啟遊戲機挑選著適合雙人的遊戲,等繪梨衣洗完澡出來一起玩,順便給蘇恩曦那邊遞了話,讓她安排一下那個混入人群的邵南音。

少頃,主臥的繪梨衣還沒出來,臉色略有尷尬的老唐和龍馬薰先一步走出客廳,前者衣衫略有不整,後者髮絲略顯凌亂,看樣子戰火應該沒有燃的太旺。

老唐輕聲咳嗽一下,狀若無事發生:“那啥,明明,我們去吃午飯,你要不要一起吃點?”

“不了,你們去吧,剛才在芬格爾那順了點炸雞。”路明非自然沒興趣當電燈泡。

“老馮已經吃上了?”老唐瞪大了眼,想要痛斥背叛吃貨同盟的芬格爾,但一想到剛才他也吃了點口紅,又沒了底氣。

“那我們自己去了。”

說完,便拉著龍馬薰急匆匆出門去。龍馬薰倒是不慌不忙跟路明非點了點頭才離開。

“嘖,成年人的世界……”路明非咧嘴,雖然上輩子享受單身時光成天和機械為伴的科技宅老唐活的很滋潤,但現在換了一種活法其實也很滋潤。

只要別有什麼不識趣的東西冒出來破壞這種幸福與寧靜即可。

這般想著,遊戲定格為街霸。

就當是為了晚上的預演吧,和繪梨衣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很快,繪梨衣洗完澡出來,換上那身經典面板紅白巫女服,以鴨子坐的姿勢坐在路明非身邊。

拿著手柄選人的時候,繪梨衣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哥哥暫時沒法過來了。”

路明非聞言一愣,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說有獵人來了。”繪梨衣如實回答,她認得中文,猜測源稚生口中那些獵人應該就是從那個網站接取的任務到日本搞破壞。

“發災難財啊。”路明非不屑咋舌,但獵人組織本就是這麼一個藏汙納垢只為求財的地方,何況日本那邊只是天災,而非滅頂之災。

真要打起來,蛇岐八家那邊佔據主場優勢和人數優勢,還有頂尖戰力優勢,幾乎沒有輸的可能。

“不用擔心,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的。”他輕聲安慰,現在昂熱還待在日本那邊想要重新收服蛇岐八家,三個皇加一個無賴在那,除非是龍王級的戰力出面,否則他想不到被艹翻的可能。

……

另一邊,楚子航駕駛著那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一處老舊小區。

斑駁的鐵門半敞著,門禁形同虛設,行人隨意進出,但車輛仍需登記。

保安亭裡的大爺眯著眼打量這輛豪車,顯然看不出它價值幾何——或許在他眼裡,這不過是一輛“挺大氣的黑車”。

車窗降下,夏彌探出頭,笑盈盈地喊了聲:“叔,是我,開下門唄。”

大爺愣了一下,隱約覺得這姑娘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但見她眉眼彎彎,笑容乖巧,便也懶得深究。

說到底這破小區裡能有什麼值得人家惦記的?他擺擺手,升降杆緩緩抬起。

邁巴赫無聲滑入小區,六米長的車身像一頭優雅而危險的黑色猛獸,與周圍斑駁的牆面、老舊的設施、生鏽的健身器材格格不入。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水泥地上,幾個散步的大爺大媽慢悠悠地踱步,偶爾投來好奇的一瞥,又很快失去興趣,繼續他們的飯後消食。

楚子航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前方,車速壓得很低,防備著可能從樓道口或綠化帶後突然竄出的小孩哥,但眼角餘光其實還注意著夏彌。

回來的路上,他本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她卻反常地沉默著。

偶爾側目,能瞥見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那雙映著窗外光影、若有所思的眼睛。

直到遠離了cbd的喧囂,她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語氣輕快地聊起離開仕蘭中學後的生活。

儘管那生活聽起來依舊單調,無非是學校、食堂、家,三點一線,和在仕蘭中學沒什麼兩樣。

而最後,她還邀請楚子航到她家裡坐坐,說她家還蠻大的。

楚子航心裡有太多的疑惑等待解答,自然不會拒絕。

“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少女輕聲指引著方向,聲音飄忽,像是在陳述一個遙遠的事實,又像在嘆息時光在這個小區凝固。

楚子航駕車駛入一條通往小區深處的路,車輪碾過鋪滿枯葉的小路,碎裂的枝葉在輪胎下發出細碎的呻吟。

老小區的角落總是瀰漫著某種潮溼的腐朽氣息,像是被歲月遺忘的角落。

瘋長的野草從道路兩側探出,在邁巴赫經過時張牙舞爪地拍打著車身,卻連一道淺痕都無法在這頭鋼鐵猛獸身上留下。

就在楚子航暗自詫異這個老舊小區竟有如此縱深時,一棟破敗的別墅突兀地闖入視野。

那是一間荒廢許久的別墅,像是被時光遺忘的老者,沉默地佇立在成片的老樹之間。

其中一棵梧桐格外眼熟,枝幹扭曲著伸向天空,葉片卻隨風脫落飄向地面。

屋子是需要生氣的,沒了生氣的房子會腐朽的很快,而很顯然這間別墅的主人辭別已久。

邁巴赫停在生鏽的鐵門前,夏彌推門下車,看著鏽到完全看不到鑰匙孔的鐵鎖微微發愁。

楚子航走到她旁邊,看著完全沒有開合痕跡已經纏滿了藤蔓的鐵門,以及裡邊雜草叢生的院子,問道:

“忘記帶鑰匙了?”

話一出口,某種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擊中了他。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相似的對話。

而回答他的人會叉著腰說:

“跟我來。”

記憶中的聲音與現實重迭,他側頭看去,只見夏彌已經大步朝著另一側的院牆走去。

那裡有一個缺口,她稍稍後退幾步,突然加速,輕盈地躍上幾乎與她等高的牆頭,連借力都不需要。

牆上的青苔在陽光下泛著溼漉漉的光,她從爬滿爬山虎的缺口處跳下,踮著腳尖朝他招手:

“師兄,小心點,這裡有苔蘚很滑的。”

楚子航微微頷首,單手撐住院牆的缺口利落地翻越而過,落地的時候他聽見少女微不可察地嘟囔:“還是這麼喜歡耍酷。”

“什麼?”他假裝沒聽見。

“沒,我說好大的工程量,不知道要收拾到什麼時候。”夏彌揹著手轉身掃視著自己曾經的“家”,精緻俏臉露出幾分淡淡的哀愁:“我還想在這過暑假呢。”

楚子航聞言掃視一圈院內的雜草落葉枯枝,抬起手,掌心突然躍起一簇熾熱的火焰:“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