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已經工作多年的成年人，我並沒有把這些小打小鬧放在心上。
都是一群小屁孩！
範秋月也沒有理會這群自認為正義感爆棚的青春期小孩，接下來的一天我們都形影不離，她直接坐到了林硯的座位上。
因為學校發生了自殺案件，所以晚自習被取消了。
“李夜，你等一下。”
班主任難得在晚自習結束了還在學校。
同班同學離開教室的時候都會故意撞我的桌子，好在我的東西少，要不然估計會直接進展到東西被弄壞、弄丟。
“李夜，我，我先走了。”
早上變成活死人的韓胖子雖然現在恢復正常了，但是他的性格並不像剛入夢的時候那種義氣滿滿的樣子，現在的他完全不敢直視我和範秋月。
班級裡的就剩下我和範秋月了，班主任恭恭敬敬的把幾個人請進來。
怪不得剛才離開教室的學生們往教室裡看的時候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意味，原來是來警察查案了。
“李夜同學，你不要害怕，我們只是例行詢問一下林硯自殺案的相關人員。”
哇，這話說得好啊！
我要真是個小鬼頭光聽到自己是個命案相關人員就會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嘛，要說履歷，我可是你的上級嘞！
我就坐在座位上，巍然不動，只是審視地看著他。
“你好警察叔叔。”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閃過的驚詫，我微微一笑。
“警察叔叔，你瞭解情況之前能不能先解答我一個疑問呢？”
王本要是在我身邊的話一定會說我裝逼遭雷劈，不過這種掌握主動權的瞬間誰不說一句爽！
領頭的警察連自己的警員證都沒有出示，直接把我前桌的椅子調過來，跨坐著面對我。
“宇哥，這個小丫頭——”
被叫做宇哥的人就是坐在我面前的警員，他一抬手，他身後的警員就把話嚥了回去。
身為警員，未經監護人同意直接來例行詢問未成年學生，辦案還不出示警員證，甚至允許和案情無關的其他未成年留在問詢現場......
這夥人，除了身上這層皮是警員，剩下哪裡都不像是警員！
“李夜，你有什麼問題？”
宇哥話是在問我，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我身邊半垂著眼的範秋月。
我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一下。
“今天早上我同桌林硯突然就自殺了，我很害怕，但是最讓我害怕的是我的同學們都說我是兇手，就連我的好哥們韓胖子都這麼想！”
沒想到我高中時候的嗓音還能發出這種哭唧唧的聲音。
實在是哭不出來，我雙手在自己眼睛前抹來抹去打掩護，餘光裡我看到範秋月雙手握緊了校服外套的邊緣。
笑話我！我這是為了共同的目標奉獻自己好嘛！
我垂著頭，看不到對面宇哥的反應，但是我卻有一個意外收穫。
課桌下面，宇哥的腳大大咧咧的踩在腳撐上，深色的制服褲腳因為他的坐姿被抻了上去，露出他衣服下面血肉模糊的血肉和骨頭。
我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但是下一秒，我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李夜同學你不太老實啊。”
宇哥的頭竟然出現在了課桌下面！
此刻他的臉完全稱不上是臉，要不是和魔鬼和有臉追殺者的面部特徵不一致，我簡直都要以為這個夢境的追殺者出現了。
宇哥的嘴開開合合，裸露的牙床和斷裂的舌頭在我面前晃呀晃，粗粒怪異的語調分別從課桌上面和課桌下面傳來。
原形畢露了，那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我放下雙手，冷淡的看向對面，“先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上來就發動攻擊，但是左不過是想要弄死範頭兒，但是又不能傷到我這種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命令。
他們就算不是追殺者和魔鬼，也肯定和夢境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課桌以上的宇哥還是正常人類的形態，他輕蔑一笑，“臭小鬼！命令誰呢？今天就問你認不認罪！”
他話音剛落，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裡突然擠滿了學生，他們都扭頭面無表情的看向教室中的我。
“嘖！”我直接向後靠在椅背上，“我為什麼要認罪？你們警察都是這麼辦案的嗎？”
我做好了宇哥發怒的準備，但是沒想到他聽了我的話面上恍惚了一瞬，然後臉上的逐漸顯現出之前課桌一下的那張臉的樣子。
“我是一名光榮的警員！我今天就是死——”
“真廢物！”
宇哥突然站起身，渾身逐漸顯現出腐爛不堪的樣子，就連教室的裝潢都開始變得暗黃斑駁。
他張開雙臂像是在保護他身後並不存在的人，但是教室門口突然出現的身影讓一切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像是被靜止了，教室外的老師和同學被夜風吹動的衣服和髮絲都固定在半空中，教室內的宇哥一夥人也全都靜止在他們之前的動作上。
隱藏在教室門口陰影裡的人走了出來。
林硯。
他的面目五官完整，完全沒有夢境新聞裡爆出來的慘狀死相。
“夜哥，你為什麼不救救我呢？”
他森白的臉上莫名浮現一層紅暈，“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讓你想起來好不好？”
說的話莫名其妙，但我直覺不好，趕緊把範秋月拉到身邊向後退。
林硯扯了扯嘴角，陰毒的盯著範秋月。
下一秒，他消失在我眼前，我條件反射就是轉身去檢視我身後的情況。
沒有，也沒有。
“看前面。”
範秋月捏了捏我的手，我又轉回身，只見眼前已經不是崇山市一高的教室，反而是一條我很熟悉的街道口。
“這是哪裡？”
範秋月警惕的掃視了一圈四周，我拉著她直奔路邊的一家書店。
“這裡是我家附近的一個丁字路口。”
我高中回家的日子經常在書店消磨時間，沒想到林硯竟然會知道這裡。
書店裡的環境並不是現在現實裡那種寧靜優雅的氛圍，反倒因為小孩子的存在十分嘈雜。
“範頭兒，你沒來過這裡嗎？這裡我記得是崇山市有名的書店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