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我和範秋月入夢第一天就有了兩個明確的可以調查的方向。
本來我還有些不放心晚上分開睡，但是在得知我倆都有手機在寢室之後，我們互道了晚安之後就睡了。
翌日一早，叫醒我的不是崇山一高有名的太極扇子舞的起床鈴，反而是尖叫聲和紛亂的腳步聲。
“誰啊！大早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韓胖子是我的上鋪，他迷迷瞪瞪的從床上下來，我果斷向床裡側挪了挪。
下一秒，韓胖子就不出意料的跌坐在我的床邊，幸好我挪開了，不然鐵定要斷幾根肋骨。
下床就摔——韓胖子的普攻技能，我高中練了三年直到現在我都沒忘足以見得我當初被砸的有多慘！
韓胖子毫無感情的說了聲抱歉然後就開門去門外讓走廊裡的人靜一靜。
“胖子！還睡呢！出大事了！”
韓胖子似乎和人走遠了，然後沒一會兒只聽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夜！哥！”韓胖子跑進宿舍，再次癱坐在我的床邊。
“死人了！你快起來看看吧！林硯死了！”
“什麼！”
我騰的一下下床衝了出去。
“夜哥！等等我！哎！夜哥你晚上睡覺都不脫校服啊！”
懶得理會他，我翻個白眼直奔三樓範秋月的宿舍。
已經早上八點了，不僅晨起鈴沒有響，就連第一堂課的上課鈴都沒有響。
宿管大媽不在值班室，路過的寢室有的直接敞開著門，屋裡空無一人。
“李夜。”
還不等我敲門，範秋月直接開門把我拽進寢室，然後又把寢室門反鎖上。
她的寢室裡一片昏暗。
“怎麼了？”
範秋月把我拽進來之後一言不發，我目不斜視的跟在她身後。
她刷的一下拉開灰棕色的遮光窗簾，我瞬間明白了她反常的原因。
寢室窗戶外的防盜窗護欄上堆放了一堆死鳥，玻璃上更是有一塊人形血跡！
“這是，林硯？”
除了他，別無他想。
範秋月站在照射進屋內的光線邊緣，我直接湊近檢視。
“人是直接砸在玻璃上的？”
這簡直不可思議！防盜窗上毫無損傷，反倒是窗戶玻璃上有被重擊之後產生的裂紋。
“範萌萌，你晚上沒被吵醒？”
範秋月臉色難看的搖搖頭。
“我室友早上去看熱鬧了，她給我發訊息說——”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來電是韓胖子，我接通了電話。
“夜哥！警察說林硯那小子是死在咱們寢室窗外的！”
他的嗓門很大，範秋月也點頭示意她想說的也是這個。
“夜，夜哥，我跟老師請完假了，今天我就不在學校住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請假回家待幾天。”
他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莫名其妙勸我回家。
“為什麼我要請假回家？”
韓胖子難得沉默，他咳了兩聲說道：“林硯留了遺書，說他是被夜哥你，逼，逼死的。”
什麼？
目標人物死了，但是我們之前的預測仍然實現了。
韓胖子最後囑咐我一遍請假回家避一避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和範秋月一時間相顧無言。
在現實中我不是沒接觸過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校園霸凌更是很常見。
對於這些孩子們的惡意我有所領會，所以接下來我將遭遇什麼我用腳趾都能猜出來。無非就是受到全校師生的孤立冷暴力。
“我是不會請假的。”
“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和範秋月同時開口。
“嘭嘭嘭！”
不等我們倆細說一下接下來夢境可能的發展方向，寢室門被驟然砸響。
沒有問寢室裡面有沒有人，直接上來就砸門。
“夜哥！”
“夜哥！我們知道你在這裡！”
“夜哥！我們是來保護你的！”
熟悉的聲音。
是昨天霸凌林硯的那批人！
我和範秋月對視一眼，果斷沒有理會門外的學生。
“夜哥！”
“夜哥！你開門！”
“夜哥！你！吼——！”
沒有得到回應，門外的人逐漸失去耐心，到最後直接發出了野獸般的吼叫聲。
這群根本沒有正面交鋒過的霸凌團體是這場夢境的追殺者？
“咚咚，咚咚咚......”
身後突然傳來持續不斷的敲玻璃的聲音。
窗簾一直沒有被拉上，外面的日光漸盛，一個人形的影子被映在寢室地面上。
窗戶，人形，我隱隱有了猜測。
回過頭朝窗戶外面看去。
一具被剖開的肉體袒露著血肉緊貼在窗戶玻璃上，他的手像招財貓一樣有節奏的敲擊著玻璃。
視線逐漸上移，一張臉緊緊擠貼在玻璃窗上。
“韓胖子！”
我當場驚撥出聲，緊接著又止住聲音，但是寢室門外的人和窗外的韓胖子顯然已經聽到了寢室裡的聲音，吼叫聲和敲擊聲都變得暴躁。
為什麼出現的是韓胖子？
剛剛他還在跟我打電話說請假回家了，現在直接變成活死人出現在寢室窗外？
林硯呢？
按照我的猜測應該是林硯詐屍才對。
不能坐以待斃！
我和範秋月一人拿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把塑膠椅子就開門衝了出去。
腳踏出門外的那一刻，門外怪物猙獰的臉瞬間消失，等我們站定，走廊裡已經空無一人。
我猛地回頭看向寢室的窗戶，窗外韓胖子的屍體也已經消失。
“幻覺？”
“不。”範秋月撿起地上的一小塊漆皮，正是寢室門上的漆皮。
“今天正常上課，請各位同學馬上回到教室上課！”
廣播聲響起，走廊裡的寢室門突然全部開啟，學生陸續往外走。
不對，我來找範頭兒的時候這層樓的學生應該都去看熱鬧了才對，怎麼還會有這麼多學生在寢室裡？
“咦！秋月！你怎麼和李夜在一起啊？”
範秋月隔壁寢室的四個女生突然擠進我和範秋月之間，翻著白眼把我擠到牆邊上。
“他把他們班的班長都給逼死了，你可快離他遠點吧！”
“就是就是！”
最後一個不說話的女生也是最狠的一個女生，她直接用她帶一點跟兒的鞋踩在我的腳上，還碾了兩下。
“不知道學校在想什麼，社會敗類還留在學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