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片刻後,兩人碰巧來到了醫館處。
兩人聽力極佳,自然立馬就聽到了醫館內傳來的一些話語。
“楊浩,你這病我恐怕治不了了,你恐怕要想好後事了。”
“方伯,我知道了,我就想再躺一下。”
方伯是村裡唯一一名郎中,已經和童老爺同歲了。
“哎......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哎......”方伯嘆息道。
若是以前,牧夜恐怕並不會搭理,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有了救人的能力了,而且楊浩還是牧夜曾經的玩伴,豈有不出手的道理。
牧夜看了童真一眼,童真立馬便知道他所想,“走吧,去看看。”
隨後兩人便直接走入了醫館中。
正巧方伯從後堂裡走了出來,他一看見牧夜便認出來了。
“這不是牧夜嗎?聽說你半年前出遠門了,終於回來了?怎麼來我這啊?”
牧夜正色道:“我聽到楊浩病了,怎麼了?”
方伯一嘆,“不知道呀,我現在都有些怕,萬一是什麼不知道的瘟疫可就麻煩了,你還是快離開這裡吧,我可能要提前先關門了。”
“無妨,讓我去看看他吧。”牧夜說著便帶著童真往裡走。
方伯立馬上前阻攔,神色惱怒,“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你不怕,可別帶壞小孩啊!”
小孩自然指的是童真,不過牧夜沒說什麼,只是一個瞬步,閃過了方伯,來到了他身後。
“方伯,我已不是凡人了,所以您無需擔心。”
方伯根本沒反應過來,還以為牧夜消失了,回身一看,頓時驚訝無比。
見方伯呆住了,童真順勢繞過,和牧夜一同進入了後堂。
進入後堂後,只見這裡擺有五張木床,而其中一張躺著一位少年。
少年此刻臉色蒼白如雪,兩唇乾裂,臉蛋乾癟,氣息微弱,雖是閉眼而眠,但好似噩夢纏身,輾轉不停,但卻又沒一絲汗水溢位,甚是古怪。
而此人正是與牧夜兒時為伴的楊浩。
牧夜來到了楊浩的身邊,神識數次掃過他的身體,臉上頓時陰沉不定。
他默而不語,右手放在了楊浩的頭上,將體內的靈氣緩慢地渡入到楊浩的體內。
但下一刻楊浩忽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雙眼猛地睜開瞪得極大,口中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牧夜嚇了一跳,瞬間收回了右手,而楊浩也直接昏了過去,並且氣息變得更加的微弱,幾乎隨時都會死去。
聽到聲響的方伯立馬跑了進來,看到楊浩近乎死去,大叫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一旁的童真也是一驚,但他沒有神識,僅靠眼力還無法知道楊浩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了?”
牧夜此刻面如土色,低沉地回道:“毒,或者是詛咒,不是凡間之物。”
不是凡間之物!這話把方伯一下子震住了,他連忙退後了幾步,看向楊浩也帶有了一絲恐懼。
剛剛牧夜神識掃過後便發現楊浩的體內瀰漫著一股黑氣,並且這黑氣不停地吞噬著他的生命。
按理來說他應該早該死去,但這黑氣卻還會反哺於他,將他這最後的一口氣死死地吊住,生不如死或許便是如此了。
牧夜剛剛想度入靈氣將那黑氣從他體內驅趕,但沒想到那黑氣竟然化為了一條黑蛇,將牧夜度入的靈氣全部都吞噬。
並且吞噬靈氣之後這黑氣變得更加的濃密,以至於在楊浩體內膨脹,使得他整個人血管怒張,全身的每一處都如同刀割般刺痛。
而當牧夜收回了右手後,那黑氣則很快就將靈氣消耗,再次恢復了原來的大小,楊浩這才沒了痛苦,但卻也昏迷了過去。
就在牧夜繼續思索著辦法時,屋外傳來了一陣咔吱咔吱的下樓聲,片刻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便入了內堂出現在了牧夜兩人的面前。
牧夜看向方伯問道:“方伯,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方伯看了一眼牧夜,又瞥了一眼童真再看向了楊浩嘆了口氣說道:“正好是半年前吧,忽然有一天楊浩清晨就跑我這來了。
當時他來的時候幾乎是拖著身子來的,整個人面色蠟黃,有氣無力。
我還以為他只是得了普通的風寒,但我給他診脈後發現他的脈象極為混亂。
我行醫將盡四十多年從沒有遇到如此詭異的脈象,一時間我也不敢給他亂開方子,便讓他先在醫館裡住下。
而這一住便是半年啊!
期間我翻閱古書都沒有找到關於他這脈象的任何記載,之後我見他越發消瘦,便弄了一些補氣固本的藥於他服下,但都沒有半點作用。
其實我也沒能幫他什麼,但他還是塞給了我一兩黃金,這半年就這樣不死不活地住在這裡,我老了,多雙筷子倒是也無妨,只是他這樣實在怪可憐的。
他以前在賈城的武府當差,武府知道他病了,而且一直沒好便也不要他了,你也知道他是孤兒,年紀輕輕的,哎....!”
方伯長嘆了口氣看著牧夜說道:“你剛說你不是凡人了,這半年是去當仙家了吧,最近城裡有些事我聽說了,你應該能幫他一把吧!”
“嗯!方伯多謝了,你去休息吧!楊浩就交給我了。”牧夜的神態也並不放鬆。
“好!”方伯沉默地看了牧夜兩眼回道,他好似從牧夜的表情中看出了些什麼,本就充滿了皺紋的面容更顯得有些老態。
或許是老了,他又嘆了口氣,緩緩地出了後堂。
“牧夜現在怎麼辦?”
聽完老者的話,又看了看牧夜的表情,童真猜想這個楊浩應該是的牧夜兒時比較要好的玩伴。
而此刻楊浩變成如此,牧夜定然會想辦法幫助他。
牧夜沉默,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了原地,時間點點而逝。
許久後,牧夜從沉思中回神而來,他看了童真一眼,又看了看楊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左手在右手食指上一劃,一道血痕顯現,而後他又將楊浩的右手食指劃開,並且將兩個食指的血痕處合併在了一起。
童真猜到了牧夜想要做什麼,連忙想要上前阻攔,但見牧夜很快又將食指收回,頓時滿臉疑惑,問道:“你剛剛不是想把他身上的毒度到自己身上?”
牧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度了一點而已。”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牧夜的話讓童真再次焦急了起來連忙問道。
“等等!”
話畢後牧夜凝神閉目,神念注視著已經度到體內的一小團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