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氣入體後並沒有吞噬牧夜體內的靈氣,而是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異樣情況。
黑氣自牧夜的指尖開始順著他的血液在體內迴圈遊走。
而當它遊走完了一週,好似已經確認了牧夜體內沒有能威脅後,這黑氣忽然化為了一個深淵,開始瘋狂地吸收著牧夜體內的靈氣。
不過幾個呼吸間,牧夜體內的靈氣便被吸去了大半,而此刻的牧夜已經是汗流浹背,面色蒼白,整個人都在不住地顫抖著。
童真早已經來到了牧夜的身邊,他很慌亂,因為他能感覺到牧夜身上的氣息在逐漸地衰弱,並且速度極快。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有些懊惱自己此刻是如此的無力,竟不能幫上牧夜絲毫。
牧夜自然也是驚懼萬分,他有想過這黑氣不簡單,但沒想到只有這麼一點竟然就已經讓他束手無策。
這團黑氣在吞噬完牧夜大半的靈氣後開始不停地膨脹,眨眼間便瀰漫到了牧夜將近一半的身體,並且朝著丹田處擠壓而去。
而正當牧夜即將感覺到一絲絕望時,靈魂處的世界之種忽然出現了一股極為可怕的吸力,而這吸力完全鎖定那黑氣。
本來膨脹的黑氣沒能掙扎半分便被世界之種完全地吸收掉了,一點也沒有剩下。
牧夜身體一軟,險些顛倒,但他很快站穩也平復了呼吸,長吁了口氣。
一旁的童真見牧夜面色已經平和了下來大喜,立馬問道:“解決了?”
牧夜為了不讓童真擔心也是馬上點了點頭,“解決了,不過還要幫他都解決了。”
“你不要太勉強了。”
“放心吧!我有數。”
牧夜並沒有打算等恢復回來之後再去將楊浩體內的黑氣渡過,而是選擇就這樣去度。
因為他判斷世界之種可能只有在他遇到了極端危急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出手。
而和牧夜想的一樣,當他渡過的黑氣幾乎瀰漫了他身軀的一半時,世界之種才會出手吞噬。
也因此牧夜度了十次才將楊浩體內的黑氣全部度完,本來五次就已經度完了大部分的黑氣,但最後一點卻死活不肯離開楊浩的身體。
沒辦法牧夜只能用自己的靈氣做餌,每一次都勾引出一些,這才花費了十次才終於解決完這黑氣。
而完事後的牧夜已經完全脫力,體內靈氣幾乎都已經消耗一空,整個人如同大病了一場,臉蛋慘白無色。
但結束完後他很是高興,安慰地拍了拍童真的肩膀,吞了枚丹藥便坐到了楊浩對面的床上,恢復起自己的靈氣。
童真的憂色漸散,輕嘆了口氣便也坐到了另外一張床上,百無聊賴地打坐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後牧夜的面色才稍稍有些紅潤,氣息也平穩了許多。
他睜眼看了看面前的楊浩,見他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氣息已經十分均勻,想來已經無事了。
“我有點不放心,想要在這裡待一天。”牧夜看向童真認真道。
“無妨!這事有些古怪,到時候要找魅香說一下。”
牧夜點點頭,便再次打坐了起來,而童真則跑出去將好事和方伯說道了一番。
方伯自然高興的很,巴不得他們能多待幾天。
第二天辰時一刻,天剛明,地微響,方伯便起床從二樓走了下來,平日裡他鮮少起這麼早,但或許是昨夜之事讓他早早便清醒了過來。
入了後堂,不見牧夜和童真,他微一想便來到了楊浩的面前一看。
而這一看他便笑了,他行醫多年,早便已經能從他人面色上能看出此人身體如何。
但他又長嘆了口氣自語道:“行醫四十餘載,卻也比不上仙人一分,倒是有些羨慕啊!”
此刻童真和牧夜走在鄉間小道上,童真似乎又有了一些感悟,顯得有些興奮。
“我好像抓到了點什麼,但依舊還是說不清楚。”
在童真的身旁,牧夜也已經感覺到,童真身上散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意境,強大但卻溫柔。
“這莫非就是先意?”牧夜想起童真之前看的那本書,只是沒想到童真似乎真做到了。
“或許是吧,但一切還需要實踐不是,我還不敢確認,不過我猜想,想要繼續前進我恐怕不能呆在宗內了,我必須呆在凡間才行。”
牧夜笑道:“那你這還叫修仙嗎?你這修的怕不是人了。”
但他此言卻讓童真沉默了,片刻後童真有些嚴肅地看向了牧夜。
“說不準還真給你說對了,我這或許便是人道。”
“人道?”牧夜懵了一下。
“對,人道,都說仙為高山之人,那人道之巔不就意味著站在所有人之上,這是不是也是仙?”
“人道之巔為仙?”牧夜回味著童真的話,越發感覺到其中的玄妙。
但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人走過不意味著錯誤,我覺得你大可一試,我支援你。”
而牧夜則不願多想,他怕被童真的路所幹擾,自己選好的路再還沒遇到問題時他還不願去思考另外的出路。
接下來的三日童真都沒有待在牧夜的身邊,他想要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遊歷一番,如同尋常人一樣。
而牧夜則待在家裡呆了一天,第二日的時候他去看望了楊浩。
服用過丹藥後的楊浩明顯看上去精神了許多,已經能夠下床穩穩地走路了。
“和我說說仙家的事吧!也不知和書上說的一樣不一樣。”
楊浩從方伯那裡知道牧夜已經不是普通人了,有些興奮,想要知道修仙界的事情。
“那些書不過都是凡人所作,自然看不到真的東西,至多不過一兩分相似罷了。”
隨後牧夜便於楊浩訴說了修仙界的一些瑣事,比如他手上可以放下很多東西的儲物戒,比如他可以踏著法寶御空而行。
說到飛行,楊浩頓時興奮了起來,忍不住想要試試看,只是這一試他就有些後悔了。
從天空落下後楊浩全身都忍不住地顫抖,臉色難看地說道:“果然有些東西聽上去很好,但做了卻未必是如此!”
“哈哈!你只是恐高而已。”
楊浩幾乎從沒上過高處,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缺陷,倒是讓牧夜看了個笑話。
落地了許久後楊浩才終於恢復了正常,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回來是看牧叔的吧?”
“是啊!不過他沒在,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牧夜稍稍有些遺憾。
“你身體好了之後還去武府嗎?”牧夜問道。
楊浩微愣,低頭思索了片刻,一下也回答不出,大病一場,往往想的有些多了。
“要不我僱你吧!你來照顧我叔叔,一年就五兩黃金怎麼樣?趕屍的手藝我讓他也教你。”
楊浩顯然是不想再回武府當差,而牧夜其實已經想好了此事便直接說了出來。
“五兩黃金!!”
楊浩震驚肅顏,好似忽然被一個巨大的餡餅砸到了一般。
但他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對牧夜來說黃金這等凡間俗物他想要得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無需介懷,人為自己而想從來都不是一件錯誤的事情。”牧夜能看出楊浩神色上的掙扎笑著說道。
聽到此言楊浩望向了牧夜久而不語,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長嘆了口氣,極為鄭重地朝著牧夜低身而拜,這一拜很低,低到他幾乎無法再下去為止。
“此恩我楊浩無以為報,所以請受我一拜。”
牧夜沒有馬上將楊浩扶起,而是過了片刻才伸手將他扶起。
當兩人面對面後牧夜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楊浩眼有精光,深吸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楊浩之事牧夜算是了了,但是那日的黑氣卻一直在牧夜的心頭不停地徘徊。
和楊浩分開後牧夜便來到了武府,他沒有進入其中,而是用自己的神識一遍一遍地掃過,然而他也並沒有絲毫的發現。
牧夜不明白究竟是哪個修仙者會來迫害楊浩這樣的凡人。
他試想過他幫楊浩解了這黑氣,那背後的人應該會有所察覺,所以牧夜便駕馭這六葉仙在這方圓千里之地探尋著可疑的人。
牧夜也確實在這附近發現了一些散修,但都修為不高,經過一番跟蹤後便排除了他們的嫌疑,最終這個疑問牧夜還是無法解答。
“如果此人有所察覺應該會到此查探才對,現在既然沒有那或許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
至於有什麼牧夜當然也無法得知,所以他也只能放棄了多餘的念想,安心地修煉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