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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寧弈

話音才落,一抹羽藍色身影就從門中走了進來。

幾乎所有人都會忍不住被這樣的容貌吸引住。那人明明長得十分清麗,黛眉玉面,一瓣薄唇色淡如水,一雙眼睛像琉璃一樣澄澈,偏偏眼角微微上揚,眼下又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清麗中透著嫵媚,別有一番風情。

徐陵第一個站起來獻殷勤:“寧奕公子,別來無恙啊。”

寧奕只是禮貌回禮,卻沒什麼神情變化:“見過徐小公子。”

徐陵探首問他:“寧奕公子不是說只挑人作陪嗎,今日是挑中了誰?”

周舒替他回答:“今日不是挑中了誰才來的,是我特意請他來給侯爺和越少莊主彈琴的。”

徐陵“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坐回墊上。

而寧奕卻眼波掃了一圈在座眾人,目光在越霖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立刻拂了自家老闆的面子。

“挑中了的,今日我與越少莊主飲酒。”

說著,也不管眾人驚愕的眼神,自顧自做到了越霖旁邊,喊下人拿來碗碟酒盞。

越霖的嘴角一抽,感到莫名其妙。

徐陵沒心沒肺調侃了句:“越兄平日裡不涉風月,沒想到竟然揹著我們與寧奕公子有交情,真是太把我們當外人了!”

越霖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寧奕就淡淡否認:“徐小公子誤會了,我和越少莊主確實是第一次相。”

徐陵唯恐天下不亂:“那能讓寧奕公子一見傾心的人,還真是頭一個,真不愧是越兄!”

而此時顧義面色陰沉,目光好像釘在了越霖身上,像是要將他烤出油來。

周邊人的愕然紛鬧寧奕卻充耳不聞,他將兩隻琉璃酒盞斟滿,自己拿了一杯,將另一杯舉至越霖嘴邊,看著越霖的時候,嘴角的笑意粲然起來。

啊,好耀眼。

越霖在心裡忍不住感嘆。

若說顧義是璀璨灼人的太陽,那寧奕興許就是清輝冷豔的月亮。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讓群星黯然失色。

越霖在莫名與惶恐之下,怔怔地接過酒盞,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將酒飲盡了。

寧奕的笑意擴大了幾分,嗓音中的幾分酒意讓人覺得萬分朦朧愜意:“多謝少莊主賞臉。”

眾人見越霖喝下了這杯酒,只當他是接受了寧奕的邀請,雖說既羨慕又嫉妒,可誰會駁明月莊少莊主的面子呢。

幾人也只是調笑道:“還是寧奕公子厲害,還是第一次見越少莊主喝男子敬的酒。”

說著也紛紛不再關注他們,只與自己懷中的佳人調笑去了。

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顧義。

顧義見越霖被一張臉在那迷得五迷三道的,氣得想把他的皮扒下來,最好還能在鎖上三天三夜。

可他自己並沒有細想究竟在氣些什麼。

越霖雖然一時沒注意到顧義的眼神,寧奕卻敏銳地注意到了。

他瞬間就把個中緣由明白了七八分,而這種局面反而會讓他更加興趣盎然。

越霖此時才回過神來,心裡只覺不妙,思忖著如何用越潯的態度來應對。

他將第二杯酒推諉了回去,肅然道:“公子剛剛與我敬酒,我只當盡了禮數,若是再喝,就是越禮了。”

寧奕的笑帶著恣意慵懶,本來還端正跪坐著,此時就斜了身子用一手撐著半身的重量,絲緞般墨色的長髮也從背上垂散到了肩頭。

“來這鶴雲樓的人,誰不是為了越禮?”

越霖一時語塞,又找補了句:“話雖如此,可還是女子更合我心意。”

據他所知,越潯在青樓應酬時,坐陪的都是花魁名伎,因此至少外人所知的他是偏愛女子的。

可寧奕卻好像聽到了個天大的胡話,眯了眯雙眼。

“女子?”他眉梢一吊,顯得那顆紅痣分外綺麗,“少莊主當我是白在這裡吃飯的?喜歡什麼我看得出來。”

他將手放到越霖的下頷處,往下一點點撫上脖頸。

微涼的手指讓越霖忍不住一個哆嗦,往旁邊偏了偏直想躲開。

雖說他總愛去些風月場所,沉溺曖昧的氛圍,這些小動作不算什麼。只是他如今頂著別人的身份,總是高度緊張防備,一時失了方寸。

可寧奕卻窮追不捨,甚至傾身來在越霖耳邊低聲說話,手上也滑過了領口處鎖骨的肌膚。

“說來也奇怪,我不久之前在鶴雲樓遠遠見過少莊主一次,感覺和今日大不不同,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一個人變化如此之大?”

越霖登時警鐘作響,他那些略帶挑逗和捉弄的動作都變得無關緊要。

確實不乏有這種直覺十分準確的人,他本來還仔細思考起來滅口的必要性,不過他說的下一句話卻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難道是生死?”

倒是也能解釋。

寧奕笑得旖旎,眼角的痣泛著妖異之色,眼眸顯得溼漉漉的,好不勾人。

他的手又略過了胸口來到腰間,向後靠靠恢復了原本的距離,將他搭在膝上的手腕抬起來,用正常的音量說起話。

“說起來,誰讓少莊主受了這麼一身的傷?我都心疼了。”

越霖的手今晚一直藏在袖中沒有露出來過,興許是讓他聞到了血腥味。

今日出門匆忙,他只用那條紗絹包裹著傷口,如今已大半都被鮮血浸潤了,寧奕想將他的紗絹解下來,越霖有些吃痛,皺眉道:“無妨。”

可還沒等他自己把手抽出來,頓覺身後被一股陰沉壓迫的氣焰包圍過來。

顧義直接拽著他手肘將他一把拎起來,大步往門外走去,那般動作把桌几上的果盤都碰翻了幾個。

越霖心中叫苦,這個宴席果然如他所料,狀況百出。

雅間的人齊刷刷抬頭看他們,越霖連裝模作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顧義帶出了門去。

留下寧奕一臉玩味,淡淡地丟了一句“那我也告辭了”,不等這些公子說話,便頭也不回地跟著離開了。

顧義一路都沒鬆開過越霖,手臂上已然被他毫不留情的力道按出了紅印,直到將他扔進他們來時的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