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光殿
許是雲趙楠有孕給了楚茳底氣,任憑外頭是何模樣,楚茳仍舊改不了原先的昏庸。
只見大殿之上,楚茳手握皮鞭,狠狠抽在跪在中央的婦人身上,皮開破綻,鮮血自破裂的衣縫中湧出。
而在一旁,三個男童眼眶空洞,鮮血噴湧而出,便是死了,也看得出生前的驚恐模樣。
婦人年至三十仍風韻猶存,破碎的衣服之下是保養得尚好的雪白肌膚,楚茳一遍遍揮動著皮鞭,眼中是怪異變態的慾望,唇角好似瘋魔一般上揚著。
她是二品南平王紀子廉的王妃,江南女子江氏,多年來夫妻一家鎮守邊關,一年前,紀子廉偶然得了重病,邊關艱苦,便是從京城運來名貴藥材也需三四個月。
正是如此,紀子廉染病故去,身為王妃的她本該與三個孩兒一同守喪,誰料陛下下旨讓她一府歸京,莫要觸景生情。
更是以陛下之尊,讓她與孩兒入宮受賞,誰料一開始便是楚茳的奸計,要她委身於當今陛下。
江氏夫君剛去,不願做出這等腌臢事,寧死不從,卻被當著三個孩兒的面,被陛下扒下外衣受盡凌辱。
楚茳見江氏一直看著三個孩兒,揚了揚唇角,隨即一抬手,下令讓宮中侍衛活生生剜了她三個孩兒的雙眼。
楚茳宛若惡魔般抬起江氏的臉,言語無辜:“怎麼了江氏?朕不是如你所願,不讓你的孩兒看到你與朕的事了,你為何不高興?”
江氏紅了眼,當即拔下發簪狠狠刺向楚茳,因此惹怒了楚茳,換來一陣毒打。
王宣越攜巫師來時,便聽到了殿中的鞭打聲與女子的哭喊聲,眼眸中的厭惡瞬間傾瀉而出,復垂下眼簾。
小德子一甩拂塵,諂媚地迎了上去:“王大人來了?陛下現下忙著,王大人要不等一等?”
王宣越眼眸微抬,瞥向身後:“德公公,不是本官有意冒犯陛下,巫師大人本官已帶來,還請快些進去通報。”
“明日過後,巫師大人便要離開京城了。”
因竹堂鬧鬼一事不寧,陛下將怒氣悉數甩到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身上,小德子聞言身軀一震,連忙後退兩步行了一禮。
陛下很重視這一件事,要是因著江氏而耽誤了巫師除祟,陛下更要重罰他。
“原是巫師大人,都怪咱家不長眼,快隨咱家入殿。”
巫師一席黑衣烏紗掩面,手上的木杖刻著奇怪的咒文,露出的一雙眼睛周邊佈滿密密麻麻的紅色紋路,身上掛滿了鈴鐺。
陰森詭異氣息撲面而來,也不怪小德子立馬信服,領著他們往殿裡走。
巫師和王宣越對視一眼,計劃於無言中快速地默契展開。
殿門驟然開啟,楚茳動作一頓,怒氣上湧:“放肆!朕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小德子噗通一聲跪下:“陛下恕罪,王大人來了!王大人帶著巫師來了!陛下這幾日夜不安寢,奴才只是一時心急!”
王宣越看見殿中場景,當即愣在原地,聞言連忙斂下怒氣與殺意,行禮作揖。
“陛下,事急從權,後宮不寧,陛下夜不安寢,臣這才攜巫師即刻前來,今夜過後,巫師便要離開京城,便沒有機會了。”
兩相對比之下,楚茳哪怕被人擾了興致,也只能擺擺手,讓人將江氏和三具屍體拖下去。
王宣越褪下外衫,小心翼翼蓋在江氏身上,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江氏便恢復了神情。
他會讓所有受害的人都知道,祁朝,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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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光點點,空曠的竹堂一片蕭索,腳下的路徑模糊難辨。
放眼望去,但見遠方的群山籠罩在一片夜霧之中,蟲鳴陣陣悽響,夜風呼嘯而過,簌簌有聲。
因著巫師一句“真龍之氣不由汙穢下等人影響”,楚茳屏退內堂宮人,只留下王宣越和巫師二人。
巫師戴著鹿角面具,飾以長鬚和馬尾,披著獸皮,身前桌案上燃滿白燭,隨即舉著木杖,腳尖一抬,圍著桌案跳起怪異鬼氣的舞蹈,時而突然跪地,時而仰天大喊咒語。
楚茳硬著頭皮站在一旁,額間早已佈滿冷汗,這幾日越傳越烈,有人說是先帝靈魂被困在竹堂,化為厲鬼,只待看見索命之人,便割下那人的頭顱解憤。
楚茳越想便越害怕,扭頭看向一旁站的筆直的王宣越,看著香爐中冒出的縷縷白煙,眼前好似閃過一幅幅畫面,精神也變得混沌起來。
陡然,陰風襲來,火紅燭火變為鬼氣森森的藍綠色,與此同時,巫師陡然大喊一聲,將木杖狠狠刺入地裡。
香爐內的白煙不再冒出,巫師捂住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指尖微微顫抖著指向桌案對面:“來者是誰!到底是何方鬼祟!”
楚茳頭腦昏沉,未曾想過香爐的問題,抬手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當即嚇得跪了地。
“父皇!父皇!怎麼會是父皇!父皇別怪兒臣,兒臣錯了!兒臣會守好江山的!”
王宣越滿意的勾了勾唇,只見桌案對面鬼祟身著白衣,頭髮長及腳下,踮著腳尖,而那張臉正是先帝。
他早前便尋人做了與先帝臉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果不其然,楚茳嚇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鬼祟陰森鬼魅地桀桀大笑起來,抬手一揮,巫師便倒地暈了過去。
王宣越這才裝作恐懼模樣,瞪大了眼跪在地上,鬼祟足尖一點,猛地閃到楚茳面前。
香爐煙霧擾人心智,楚茳未曾設防,只知道那是巫師招魂除祟所用,如今鬼祟如此強大,連巫師都防不住。
鬼祟抬手一摁楚茳頭頂:“朕的皇兒,為何萬事都做不好!朕要你有何用!”
心靈俱顫!楚茳連頭都不敢抬,就是此時,王宣越抽出袖中匕首,狠狠刺入楚茳脖頸,用力一劃。
楚茳唇驚恐地張大 頭顱當即折到肩膀處,鮮血淋漓,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