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煙霧散去，完好無損的達米安站在爆炸中心，表情甚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三枚人體炸彈在自已不足兩米的地方炸開，嗆人的煙霧充盈了他的肺部，就算是經受過訓練的刺客聯盟繼承人，現在也沒有辦法維持自已正常的呼吸。

他拄著自已的刀，把它當做柺杖使用穩定身形，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劇烈咳嗽，用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揮散著邊上的漂浮的煙塵顆粒，眼神中還帶著一丁點不能理解。

達米安曾經無數次在死亡的邊界試探，但最後他都挺了過來，他對死亡並沒有畏懼之心。

並不是因為他能夠接受死亡，而是他知道自已不會死，只要他的身體沒遭到破，拉撒路泉水和他的母親不會讓他死在外頭，

但如果是在被炸成粉末的情況下，就比如剛才對他實施自殺式洗衣機的三個利爪，現在已經連人影都找不到了，如果布魯斯堅持的話，也許能在地面上找到一些殘存的粉末之類的東西。

他真的會死，達米安不畏懼死亡，可他不能死得這麼窩囊。

就算是和小丑同歸於盡也好過死在幾個連名號都沒有的利爪手裡吧？

他的大腦活躍度很高，死亡逼近的腎上腺素的刺激讓達米安幾乎控制不了自已的發散思維。

與此同時，達米安思想幾乎是割裂開，一半在思考上莫名其妙的東西，而另一半又十分清晰的探尋著自已安然無恙的原由。

直到菲伊的聲音響起，她問：“嘿，達米安，感覺還好嗎？”

達米安才如夢初醒般眼神聚焦，

說實話，他並沒感到害怕，只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已應該死亡了，並且是死的不能再死，連屍體都拼不出來的狀態。

達米安的頭腦冷靜思考的那一部分告訴他，自已劫後餘生的原因是什麼，最後緩緩將眼神定格在換裝時，沒來得及摘下來的手串上。

特別醜的手串，緊身的制服將那手串包裹在內，仍然能從戰術手套中看出一丁點形狀，不得不說菲伊和父親的編織手法實在是糟透了。

達米安當然知道這是菲伊編織的手串，只是找了一個布魯斯的藉口，讓自已戴上而已。

他難道不知道自家父親的手工成就是如何的優秀嗎？

應該是優秀的吧，雖然他沒見過布魯斯編織任何東西，但是他是蝙蝠俠呀，小小的編織怎麼能夠難倒這個偉大的男人呢？，

達米安對布魯斯的親爹濾鏡實在是讓人有些瞠目咋舌。

布魯斯的反應是所有人中最快的，這時候，他甚至比超人更快接受狀況。

就像他能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處理掉小丑埋伏的錄音機炸彈一樣，布魯斯用甩開炸彈那麼快的速度衝向了達米安，然後將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差一點他就又要失去一個孩子了。

即便是蝙蝠俠，現在也會感到後怕。

如果達米安真的死亡了，他要如何接受這個結果，他真的還能夠再忍受小丑又一次奪走他的孩子嗎？他的不殺原則還能夠再堅持下去嗎？

他有無數的後備計劃，其中某個不公開的資料夾裡的確標明，如果他真的被小丑拖入黑暗深淵他的同伴們要如何去阻止他，可這不意味著他不會為此感到心痛。

理智永遠冷靜，可情感的撕心裂肺，沒人能夠阻止。

感覺到達米安在自已懷中微微僵硬的身體和有些急促的呼吸，布魯斯的心神才鎮定下來。

大腦在緊張的狀態下仍然沒有放棄思考，他明白達米安完好無損的原因是菲伊給的那個充滿了祝福的手串。

她說，這能保護達米安。

這是菲伊找到他一起編織手串時的原話，而這個他編織的醜兮兮的手，串現在真的保護了他的兒子。

神奇女俠張了張嘴，握緊了手中的真言索套，一言不發的站在一側，她的心情算不上好，反倒呈現出一種莫名的複雜。

離神奇女俠最近的超人感覺到了她不對勁的情緒，也選擇了保持沉默。

無論戴安娜在這次行動中發現了什麼，又或者是提前發現了什麼，現在最重要的是達米安的身體和布魯斯的情緒。

小丑對蝙蝠家族的針對和惡意，他們都十分清楚，可這一回，他居然能夠牽扯進九頭蛇和貓頭鷹法庭的行動裡，甚至讓利爪們綁上人體炸彈走到達米安的面前來。

他們真的很懷疑小丑是否還只是一個阿卡姆的瘋子，而並非是即將成為威脅整個國家乃至是世界的可怕反派。

對哥譚的威脅和對世界的威脅不同。

誠然，在超級英雄眼中，拯救一個人和拯救一座城市的人同樣重要。

站在理智的角度，他們必須要說，能把小丑困在哥譚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他如果越雷池一步，恐怕哥譚的死刑就要越過哥譚人民投票，而直接由國會下達命令了。

沒人說是走法律程式的下達命令，哪個政客手裡頭沒兩個殺手的聯絡方式呢？

殺掉小丑當然是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事情，背後的意義卻不得不引人深思。

政治介入了蒙面英雄們的正義事業，誰又能說最後的結果不會是他們成為了政府手中的一把刀，變成他們掌控言論和思想的利劍，狠狠插在人民和正義的對立面。

為什麼至今沒有成為哥譚的第二個小丑？只是因為蝙蝠俠堅守自已的原則，誰又能保證在政治介入之後，他的原則還能夠如此堅定。

政治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群人，他們會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所有的一切都成為輔助他們前行的利刃。

某種意義上，貓頭鷹法庭能夠侵入政府滲透入這個世界，不是因為他們的強大超出了人類的範疇，而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可以利用的弱點。

就算強大如布魯斯，人類之極限，它的堅韌幾乎沒人能出其右，可在面對自已的孩子時，他仍然會動搖。

在傑森去世的時候，他幾乎真的要動手殺了小丑。

菲伊想不到正在布魯斯和戴安娜思考的如此沉重的問題，也察覺不到克拉克在剛才那一瞬間超級大腦所做出的要如何阻止蝙蝠俠墜入深淵的各種方案。

她只知道達米安沒事。

她的魔法保護罩碎了，碎成了渣，物理攻擊破壞魔法保護罩，足以證明這一次的攻擊有多麼的可怕。

“達米安，你感覺好嗎？”菲伊又向前走了一步，布魯斯緩緩鬆開達米安，他向右兩步偏開，身子似乎為自已剛才過於直率的性情舉動而感到一點不好意思。

大概在場的只有菲伊會覺得他是不好意思。

布魯斯在思考，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自已波動的內心，然後繼續自已的思考。

達米安則直接多了，他脫下自已的戰術手套，撥開衣服的遮擋，露出那個小小的手串。

紅繩綁住的古錢幣已經碎開了幾道裂痕，因著他的動作直接碎開掉在地上。粘上了剛才利爪們四分五裂時的一丁點痕跡。

掉在了一堆灰裡，也不知道是剛才的哪一個利爪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痕跡。

達米安：“菲伊，你的魔法道具保護了我，對此我深懷感激。”

他認真的凝視著菲伊，小姑娘的白紗裙子沾上了不少灰塵，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是所有人中最狼狽的那一個，比剛剛經歷了爆炸的其他人還要狼狽。

可能是因為其他人的制服都有各種的防護材質，而菲伊的小白紗裙子就真的只是普通的高定小白紗裙子而已。

她就像她的裝扮一樣，和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但就是這個穿著普通裙子的女孩，避免了他們所想的可怕結果。

菲伊先是飛快的瞥了布魯斯一眼，隨後才回答達米安的問題。

勇敢菲伊，不怕困難。

菲伊：“是的，在我和布魯斯製作這條手鍊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過他，這條手鍊會保護你。”

傑森和達米安的兩條手鍊都附著了菲伊來到地球后恢復的絕大部分魔法能量，剩下的那一小部分讓洛基給吃了個乾淨。

以前學會的東西能夠教會她怎麼穩定別人的靈魂，而仙女教母教給她的東西讓她知道怎麼保護人的肉體。

現在的菲伊也就只是個地球中等魔法師的水平，完全沒有在海拉手下經歷了800年訓練的模樣。

若是讓她的的仙女教母看見了，肯定會痛斥菲伊現在的行為，並且對此做出新的訓練計劃，讓菲伊好好反省一下她這回到底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小姑娘現在卻覺得萬分的慶幸，幸好自已把這條手鍊送給了達米安，不然他要是真的出了點事兒，菲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蝙蝠俠。

拜託，不會真有人覺得蝙蝠俠在痛失兩個孩子之後還能維持住自已的冷靜，依舊堅挺的做城市之光吧。

她肯定會變成狂笑蝙蝠，或者是某個奇怪的東西，把這個世界變得一團糟。

菲伊覺得自已根本扛不住這種打擊，到時候一定會連滾帶爬的跑回冥界海姆求母親大人的保護。

所以說啊，小丑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他又一次的傷害了布魯斯的一個孩子。

布魯斯忽然轉身，小姑娘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不會吧，不會因為自已在達米安身上放了奇怪的魔法道具，布魯斯就要揍自已吧。

沒關係，她勇敢！

菲伊：“等一下，蝙蝠俠，我可以解釋，我真的沒有想在羅賓身上乾點什麼，我只是想保護他——你打我的時候能不能別打臉？”

海拉在上，她一開始是真的想為自已辯解一下，可蝙蝠俠穿著自已的制服那麼一大隻，站在自已面前，並且氣勢洶洶走過來的時候，真的沒人能感覺到不害怕吧！

差點再次經歷了喪子之痛，渾身氣勢非常暴躁，努力冷靜後只是想感謝一下她保護了達米安的布魯斯：“……”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在你心裡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可怕形象？”

蝙蝠俠透過變聲器傳出來的喉癌聲音讓小姑娘感覺到更加害怕了。

如果自已說了實話，會不會打的更慘？

沒關係的，冷靜一點。

菲伊你是一個成熟的阿斯加德人了，雖然沒有成年，但你要相信自已的身體素質，就算營養不良，也一定能夠在蝙蝠俠的打擊下存活下來吧。

怎麼辦，這樣一想，感覺存活下來的機率更小了呀！

死定了吧？絕對是！

菲伊看起來更加害怕了，她往後挪了一步，然後又向後挪了一步，最後直接鑽進了神奇女俠的身後。

她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完了。

蝙蝠俠戴著護目鏡的眼睛望向超人，溫暖的氪星救難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並對菲伊的做法點了個贊。

大膽啊，實在是太大膽了。菲伊說出了自已那麼多年來都想說出的話

雖然菲伊什麼都沒有說，想來在場的大家都已經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

*

一次幾乎能夠覆滅世界的可怕危機，讓一個醜兮兮的手鍊給解決了。

卡瑪泰姬的古一看著自已面前的茶緩緩變涼，也沒有人去動它一口。

她抬手將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潑掉，又為自已倒上一杯熱茶。

第一個節點已經順利過去了，希望在下一個節點的時候，她仍然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

*

回到韋恩莊園的地下蝙蝠洞時，阿爾弗雷德已經準備好了他們所需要的一切熱水毛巾，補充能量的巧克力。

對於普通人來說，高強度的運動之後，需要的是十分充足的休息，他們的肌肉才能夠得到徹底的恢復——可蝙蝠家的蒙面義警從來沒有完整的休息時間。

阿爾弗雷德額外為菲伊準備了一塊布丁，他並沒見菲伊對布丁怎麼感興趣，不過小姑娘的黑貓很喜歡，這是阿爾弗雷德對菲伊表達感謝的方式。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菲伊一睜眼應該就能看見一小推車的甜品放在自已的床前，那會是十分幸福的時光。

現在時間比較緊迫，阿爾弗雷德只來得及拿出冰箱裡早就做好的小布丁，簡單的感謝一下菲伊：

“請去休息吧，菲伊小姐，今天晚上你已經做了足夠多的事情，剩下的一切都只是布魯斯老爺該處理的問題。”

阿爾弗雷德並沒有想要將菲伊趕出蝙蝠洞會議的想法，他只是真心的覺得剩下的收尾工作就該由布魯斯處理。

已經累壞了的孩子該上去補充充足的睡眠，而不是像布魯斯一樣永遠透支自已的身體。

布魯斯也對此表示認同。

他能感覺的出來，阿爾弗雷德其實也在害怕。

他們在戰鬥時耳麥互通，直接連入蝙蝠，阿爾弗雷德會在蝙蝠洞裡時刻為他們準備在行動中所需要的一切。

今晚的行動，蝙蝠家族幾乎全員出動。

卡珊德拉沒有趕回來，她正在東方國度進行封閉訓練，沒有收到蝙蝠洞發去的訊息。

芭芭拉因為殘疾的原因在蝙蝠洞留守，斯蒂芬妮趕了回來，但剛才黑門監獄異動，她去檢視情況，現在還沒有趕回來。

可以說是完美錯過了和菲伊見面的機會，應該只能等到明天的早餐時間了。

坐著輪椅的少女緩緩來到飛翼面前：“菲伊，真的很感謝你今天救了達米安，這對我們來說真的意義非凡。”

菲伊的身高只比坐著輪椅的芭芭拉高出一點點，她們幾乎是平視的狀態。

面前的少女漂亮且堅韌，菲伊能夠從她的靈魂中看出她有多麼的強大的能量。

美麗堅韌的靈魂，值得神明的偏愛。

幼小的神明伸出手：

“芭芭拉，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脊椎嗎？”

菲伊話音一落，整個蝙蝠洞的聲音驟然都小了下來，

看似布魯斯和超人的對話沒停，迪克仍然在和傑森鬥嘴，實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菲伊和芭芭拉的身上。

芭芭拉因小丑的槍擊而導致終身殘疾。

小丑的許多舉動，有時候都好像是上天在幫助他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巧合的過分了。

比如今天的行動，怎麼就那麼巧，超人和神奇女俠慢了一步，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贏面簡直大到接近100%，可是後來莫名其妙適應女神，便站到了小丑的那一側。

達米安很幸運遇見了菲伊，芭芭拉似乎即將也擁有了那種幸運。

每次提起小丑，芭芭拉都不會有好臉色，她傷害了自已的家人，也永遠斷送了自已戰鬥類義警的可能，她再也沒有辦法像其他的家人一樣飛翔於哥譚的天際。

她並不介意別人提起自已的殘疾，但如此直白的話，芭芭拉倒也是第一次聽別人都會盡力避免談及她的傷處。

菲伊這是想做什麼？

芭芭拉心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她今天能夠用魔法保護住達米安。

那是不是有可能，自已的傷在魔法側也可以治癒？

即使芭芭拉心裡清楚，如果魔法側真的有辦法能夠治癒自已的物理傷害，布魯斯一定會讓扎塔娜和康斯坦丁來為自已診治，就算費盡一切力氣，布魯斯也一定會治好她的殘疾。

可從始至終，這個話題都沒有被提起過。

布魯斯不希望芭芭拉失望，芭芭拉也就配合的從不詢問。

她知道想要治好自已的殘疾，一定會是非常困難的問題，可現在菲伊提出來了，芭芭拉心裡還是有一簇小火苗，微微的搖晃著——萬一呢，萬一可以站起來呢？

“當然，菲伊可以觸碰它，她現在沒有任何感覺，”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芭芭拉和菲伊的第一次正式談話。

芭芭拉平常不在蝙蝠洞和韋恩莊園，上一次提及dediz菲伊的名字，還是小姑娘被小丑帶走的時候，她遠端做過指導，並且聽了全程的對話之後便離開了韋恩莊園，沒有直接和菲伊見面。

可看著小姑娘清澈的綠色眸子，芭芭拉願意讓她去觸碰自已的傷處，即使那地方不去觸碰，也會隱隱作痛——生理上已經失去了所有感知，可心靈上的疼痛是永遠的潮溼。

她只是不去在意，不代表傷痛就此消失。

小姑娘彎下腰，將手繞到芭芭拉的身後，現在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整個蝙蝠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已的身上。

好吧，小姑娘對此表示理解，她完全可以接受這個。

一點點並不明顯的光在芭芭拉輪椅的遮擋下顯得非常暗淡，年輕的女孩兒只能感覺到一點暖流，從自已的面板上緩慢向上。

芭芭拉放在輪椅邊上的手一瞬間收緊，那道溫度是從自已的腰椎處傳來的，而那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過知覺了。

“菲伊……”

迪克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輕輕喚出菲伊的名字，傑森一下攔住了他。

“別打斷她。”

傑森不清楚菲伊現在想要做什麼，他只明白這個時候上去打斷菲伊的一切行為，都可能會造成他們不想要的後果。

小姑娘的嘴裡忽然唸唸有詞，沒人能聽懂他到底在說什麼，除了一直在注意這裡的洛基。

晚宴結束之後，就由超人和神奇女俠帶著他們倆先回來。

現在他就站在阿爾弗雷德的身側，眼睛亮的像綠色寶石折射出的光，緊緊的盯著菲伊。

她太大膽了。

在自已的魔法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就貿然使用這種程度的治療術，對她的身體損耗會非常大。

洛基看的出來，菲伊營養不良，大機率是因為沒有金蘋果的補充，阿斯加德王族的體質沒能得到全部的激發。

她很有潛力，言外之意，現在的菲伊仍然很脆弱。

洛基清楚一切，他沒說話，只是細長的尾巴輕輕的晃動，又似沉思，又似旁觀的冷漠。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那麼久，菲伊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她收回手剛站直身體就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站在他身後的阿爾弗雷德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感覺還好嗎？菲伊小姐。”

小姑娘疲憊的臉龐上是高興的笑容：“你應該去問芭芭拉。”

在菲伊笑容的感染下，阿爾弗雷德的聲音似乎都輕快起來，帶著難言的期待：“芭芭拉小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迪克一個箭步衝到芭芭拉身側伸出自已的手臂，芭芭拉藉著他手的力道緩緩嘗試——沒能站起來，只向上移動了兩厘米左右的距離。

輕微到幾乎看不出來，可蝙浮動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歡快的笑意。

夠了，這也夠了，只要有希望能夠恢復，只要有知覺，只要不再是無法控制身體的神經損傷，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