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若風晴的語調怪異且低沉,“原本以為來的會是幾條小魚小蝦,誰知道來的是條大魚。”
在說話的同時,她長長的舌頭在臉上舔了一圈,讓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詭異。
“也好,這樣的大魚裡,還有一條極為美味的。”若風晴的眼睛在兩側臉頰睜開,綠色的豎瞳咕嚕地轉動著,最後死死地盯著若淵身後的蘇婉兒,“五行靈體,真是個好東西。”
無錯書吧話音剛落,若聽雨的聲音在那個極為詭異的臉上出現,聲音裡中帶著慍怒,“該死,給我滾出去。”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張長在若聽雨的下巴上的嘴巴,一次在若聽雨的臉上各個地方出現又消失,帶著陰惻且癲狂的笑意,“我們本身就是一體。”
身體中的兩個靈魂似乎在爭奪著主權,若聽雨整個人從樹上落下,極為臉上露出了極為怪異的表情,一會兒瘋狂,一會兒平靜。
“這是?”蘇婉兒蹙眉。
“她直系那個親屬奪舍她的時候,失敗了。”若淵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是正常的,若府有很多,他們大多數都會被扔到禁地,最後成為妖獸的口糧。
只有少部分能控制住,像平常人一樣。
這樣的人大多都不會說出去,也不會表現出來。除非你自身特殊,特殊到家族可以為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聽雨的修為本身不過是金丹初期,但是她體內的若風晴卻是元嬰中期的修士。
這樣的修為在修真界也算是中上的水平了。
不過她已經是幾千歲的老嫗,這樣的年紀放進修真界,確實是低修為。
若淵沒有心情看她們兩個在爭奪身體的主權,對於他來說,這些人都得死。
不僅僅是因為任務,更因為他對若府的厭惡。
他的珠星劍再次揮出,劍意所過之處紛紛結冰,散發出嚴寒的氣息。
若聽雨雖然在爭奪身體的主動權權,但是還是具有躲避意識。
她的身體以極為扭曲的方式,堪堪躲過若淵的劍意,白色的頭髮被削了掉一縷。
在她平穩落地後,她身體中的氣息徹底紊亂,無數的靈氣和魂體在她的身體中扭曲。
原本只有一個頭的若聽雨脖子上長出了另外一個腦袋。
那個腦袋上的表情極為猙獰痛苦,與此同時一張張不同模樣的男子面容在不停地變化。
“是你逼我的,賤人!賤人!賤人!!”
短短的一句話中,說出來的是好幾種男聲,他們的聲音或極為痛苦,或是飄飄欲仙類似歡愉。
現場無比的怪異,但是若淵並不管具體是如何。
他手中的劍宛如閃電擊出,若聽雨在與身體中的另外一個人爭奪,躲避變慢,手臂被劍意所傷,嫣紅的血液浸染了她手臂上的傷口。
“賤人!你不把身體的主動權交給我,我們都得死!”她脖子上的另外一個頭怒吼出聲,但是那聲音卻不是女聲,而是一個個男人的聲音,“等我解決了她,我會寄生在那個修士的身體中,不跟你搶這副毫無用處的身子。”
若風晴也是怒了。
若聽雨這個女人似乎總是分不清場合,不管是吸食男人的陽氣,還是當初在若府或者現在。
如果不是這個分不清場合的女人,這一切壓根不用那麼麻煩。
還要躲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靠著一些蠅頭小利去吸引一些低修修士。
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倘若一開始就被她奪舍成功,那麼現在壓根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她現在應該是在若府中安靜地享受著下人的伺候。
若聽雨沒有聽她的,從袖口中拿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扔向另外一旁的若淵。
然而這樣的粉末並沒有扔到若淵身上,就被他周身的冰藍色結界擋下,四周一片白,讓人的視線花了眼。
等到空氣中清晰了一些,已然看不到若聽雨的身影。
“像極了小孩子的惡作劇。”若淵冷笑一聲,身周開始結冰,朝著四周散開。
一層層的白霜結起,讓整個山頭變成了雪山。
地上的轟然凸起一條條由冰形成的荊棘,朝著空中的某個方向而去。
原本以為能成功逃離的若聽雨前路被突然出現的冰荊棘擋住了去路,她頓了一下,就是在這一瞬間,她四周都被冰荊棘捆住。
若聽雨警惕著四周,手中出現了一條鞭子,鞭子是蛇骨鞭,握手處用碧綠色是寶石雕刻出蛇頭的模樣。
沒有等她揮出手中的鞭子,擋在她前面、左側、右側的冰荊棘裡快速地勾勒出一道道若淵身穿月白色長袍,唇角帶笑正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
與此同時,原本站在地上的若淵身體逐漸變半透明的冰雕。
站在他身後的蘇婉兒心中暗驚。
這是?
這是師兄的傀儡術?
她曾經聽過師尊說過傀儡術有九重,第七重可以隨心所欲將本體和某個介質間相互調換。
這個介質可以是自已的靈力幻化的物品,也可以是自已可以操控的生物,甚至人,當然被操控的東西最後都會喪失生命,成為師兄的傀儡。
這個時候就需要利用蠱蟲來加以控制了。
冰荊棘裡勾勒的身影越來越清楚,若聽雨暗道不好,朝著面前揮出鞭子,鞭子的破空聲來得極快,在她前面的身影瞬間碎成了白色的粉末。
也就是在此時,一把通體半透明散發著寒氣的劍,從若聽雨的胸口刺出,帶著嫣紅的鮮血。
“猜錯了。”若淵溫和的聲音,此時宛如鬼魅,在若聽雨的身後響起,“要接受懲罰哦,姑姑。”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他轉動了手中的劍,瞬間在若聽雨的身體中,長出了一棵由冰稜變成而成的松樹。
那松樹的大部分樹幹從她的口中而出,其餘的分岔則是從她的其他竅門中長出,她自身的血肉被撐開撕裂,死死黏在樹幹上,能清楚看得到松樹上那細細的松針,帶著紅色血液,甚至有的白色松針上是暈染開開的血的形狀。
像極了一瓶墨倒入清水中,形成的藝術品。
這樣的變故只是一瞬間,也就只是一瞬間,若聽雨就死了。
讓一個人瞬間化為一棵由冰稜組成的松樹!
等若風晴反應過來,她發出了尖厲的聲音,“你這是什麼邪術!你到底學了什麼!”
在喊完這些話後,她停頓了一下,隨即發出嘲諷的笑聲。
“對啊,我怎麼會因為你是那個人生的,就忘了,你身上留著的是誰的血。”
被困在若聽雨身體中的若風晴,此時被珠星劍釘著不能動彈,但是阻止不了她對這樣變故的恐懼。
越是恐懼,越是讓她失去理智,逐漸陷入癲狂。
“都是若府若家的血啊,哈哈哈哈。”原本癲狂的女聲依舊在笑著,只是笑聲從女聲又開始變成了一個男聲。
不,不止一個,是無數的男聲和女聲,在此起彼伏地發出癲狂的笑聲。
彷彿一群人正在與若淵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