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一點點的在天空之中彌散。
彷彿在宣告著什麼東西走向了終點。
唐流璧是安東國的國師,在面對一些未知的事物時,總是擁有著平常修士無法擁有的靈感。
這其實是來自安東國國運與他命運交匯的特殊。
他總覺得今日的黃昏有些特別,但是他說不上來,因為此時的他腦子裡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像極了一個辛苦勞作後,終於得以喘息的農夫。也像被命運掐著了他生命中的某個點。
他只是呆愣了一瞬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這一個月以來的各種擔憂和佈置,在他的心中被抹去,此時的他一身輕鬆,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他就想回去,回到安東國,繼續當他瀟灑的國師,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可以撤了,大家先回去。”
這一聲像是一個契機,他打破了所有士兵的思緒,他們並沒有覺得唐流璧突如其來的撤離有什麼問題,只是齊聲地應了一聲,“是!”
就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有規律和自然地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因為此刻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所有的任務都已經完成,現在只需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去覆命。
大隊的人馬離開不過半個時辰。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原本空寂的昏暗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青色的光,青光出現後,原本籠罩著整個安東國那一層接近透明的淺淡光暈,已然消失。
那團光越來越大,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形的模樣,隨著青光的逐漸消散,那團青光勾勒出了蘇子月那深刻的五官。
蘇子月抬眸看著那虛空中的將近於無的裂縫,感受到了袖口中的淡紫色瓷瓶的蠢蠢欲動。
感受著裂縫中傳來的氣息,蘇子月的心中不禁發顫,這樣的氣息,跟那位大人的一模一樣。
那個人真的進去了?
這一瞬間,其實蘇子月心中有些期盼,很難說出這樣的感覺。
雖然他不知道沈憐青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但是就這些年來,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他大概知道最起碼,沈憐青不會是個窮兇極惡之徒。
當然,這一切得建立於她能出來的基礎之上。
沒有讓自已的思維再次發散,蘇子月開啟袖口中的淡紫色瓶子,在開啟的一瞬間,一道紫色的光芒飛出,一瞬間就飛到了虛空之中的那一條裂縫上,在紫色的藥劑沾上的瞬間,那條裂縫瞬間合上。
就宛如原本的裂縫是假的。
等到做完一切後,他不再猶豫,身影開始虛幻,一點點的消失在了原地。
……
六安村。
蘇婉兒這次接的委託是來解決村裡的一個怪事。
六安村是離蓬國比較遠的一個村子,這裡的人更多的是傍山而居,許多的物資和生活必需品都要走一天的山路才能走到鎮上。
最近一個多月來,村裡子發生了一些怪事。
村裡的男人上山後,都不見回來。而一同去的女人都回來。
一開始大家都覺得可能是遇到了野獸,或者是落入了某個陷阱,只是對這個事情覺得可惜。
但隨著村裡的男人上山後,越來越多的失蹤,他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為了不讓村裡的男人都是失蹤,讓這個村裡沒了頂樑柱,村裡的村長一合計,打算組織一些有生了娃,娃長大了,家裡的男人不見了的女人,讓她們山上去尋找一下他們的蹤跡。
而村裡的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去山外,找官府的人去處理這個事情。
同時分出的兩批人,按照著預定的計劃開始實行,一大早就出發了。
而到了黃昏時候,上山的女人回來了,她們的臉色極為難慘白,有的甚至被嚇到說不出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安撫後,村裡的人都知道了是個什麼情況。
她們在山上找到了她們的男人,那些男人都被剝了皮,被一根棍子從肛門開始穿出口,然後死死地定在了地上,然而現場卻看不到一滴的血。
有些當場被嚇暈了,還有的在原地吐了個昏天暗地。
這樣的場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驚悚,血腥。
第二天報官府的人來了,來的是一支十人的小隊,他們是坐著牛車來的,在村裡歇了一夜,第二天上的山。
他們上山後,也一直沒有下來。
等了三天。
第三天的時候村裡那些上過山的女人再次上山。
這次她們在發現村裡死人的地方,發現了那幾個穿著縣衙服飾的那幾個人,他們跟村裡的男人一樣,都是被剝了皮,被棍子貫穿釘在地上。
就這樣,這個事情被傳到了縣裡,再由縣裡上報,最後被掛在了江城。
無錯書吧聽到這個過程的蘇婉兒,心中隱約有了一些猜測,她輕輕點頭,“除了這些,這村裡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麼?”
村長家中的人紛紛搖頭。
“就是說,從事情開始至今已經發生了三個月了?”
“是的,三個月了。”其中一個婦人抹淚道,“至今我都不敢再次上山,也不敢讓我家孩子上山。”
那婦人叫林娘,是村裡一個獵戶的妻子,現在膝下有一兒子。
“此事我知曉了。”蘇婉兒點頭,“我們會盡快為大家解決這個事情。”
蘇婉兒的話,讓村裡的人安心多了。
她們這兩個月也請過一些道士,他們有的掐指一算算出大凶就不敢招惹,有的則是認為自已的道行到家了,躍躍欲試,在上山後也遭遇了一樣的情況。
從事情的開始至今,村裡家庭條件比較好的人家最終是頂不住壓力,搬去了別的地方。
說到了這裡,蘇婉兒基本可以確定,應該是山上甦醒了,或者最近三個月來了一些妖物。
但是她並沒有什麼頭緒,到底是什麼樣的妖物,會專門剝了男子的皮,將他們串起來,釘在地上。
在跟村裡的人瞭解完事情的真相後,她決定上山看看是怎麼個一回事。
她回頭就看到一旁站在她身後的若淵,若淵的面容做了幻術,在外人看來,他只是眾人中平平無奇的一員。
“師兄,要不你在這裡?”蘇婉兒考慮到剛剛村裡人的話,發出了一個看似很真誠的建議。
若淵一手拍了蘇婉兒的頭,“我看你更想看,我被串起來的模樣,或者我被剝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