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里琛離開後,大殿的門再次開啟。
一個身穿青白長袍的男子走了進來,大殿的光落在他的臉上,讓他宛如中世紀精靈一般的五官,更加的立體。
男子在看到白玉雕像後,垂下了眼眸,宛如春風般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大人。”
在這聲尊稱迴盪了許久後,青白袍的男子的身後才響起了一個聲音。
“為了那個叫沈憐青的事情?”
青白袍男子回頭就看到了一身紫袍的男子,那男子五官宛如藝術品,青絲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後,紫色的眸子裡有著一個極為特殊的符號。
男子回頭沒有與紫眸男子對視,他連忙低下了頭,聲音恭敬,“不是。”
“拿去。”話落,一個淡紫色的瓷瓶漂浮在他的面前,而下一秒,紫眸男子的另外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白玉雕像那,只留下方才站著的原地的一個殘影。
“這是?”青白袍男子不解。
“你找的那個進了虛空之縫,需要用它將裂縫補上,這樣她就不會出來了。”紫眸男子沒有開口,但是他的聲音卻在四周迴盪著。
這個她指的是誰,青白袍男子知道。
無錯書吧他在多年之前曾經見過那一襲紅衣。
在凡間的某個戰場之上。
“這個裂縫在哪兒?”
“在安東國。”
安東國?青白袍男子蹙眉,前段時間有訊息傳回,那裡經歷了兩場浩大的劫雷。
都與她有關?
紫眸男子一步步地走到白玉雕像前,每走一步白玉雕像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腐蝕,一點點地消弭於空中,只留下白玉雕像坐著的那個白玉雕成的椅子。
“是。”青白袍男子連忙回道,語氣恭敬。
“把東西縫補上後,你就可以將那個擁有跟你妹妹一樣的命運的小女娃一起帶回來。”紫眸男子斜倚在椅子上,百般無聊地看著大殿上低著頭的人。
“蘇氏一族中,也就只有那個女娃的身上也擁有著跟你妹妹一樣氣運,將她帶回來,你就能得到你要的結果。”
聽到這話的青白袍男子心中一直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似乎放鬆了一些,他如釋重負地道,“我知道了。”
“這關係到你妹妹的命。”紫眸男子似乎看穿了青白袍男子的心思,玩味地說,“身在蘇氏一族的你,不僅是族長還是一位兄長。”
這是提醒。
“子月謹聽大人教誨。”蘇子月跪下,朝著那個斜倚椅子上的男子低聲。
在他拜謝後,坐在椅子上的紫眸男子化作光點消失在椅子上,原本消失的白玉雕像開始聚合,緩慢成形。
“蘇婉兒和若淵二人都是,李馥之再傳弟子,最好一起帶回來。那男的帶回來後,帶到這裡。”
在紫眸男子消失後,大殿中響起了一個縹緲的聲音。
“是。”蘇子月的聲音帶著點微顫,旁人看來像是害怕。
但是他更多的是激動,大人的這話意味著子清的事情有了著落。
蘇子月起身,看著手中淡紫色的瓷瓶,手中感覺到了瓶身的冰冷。
這樣的冰冷可以灼燙到靈魂,即便是寒冷的,但對蘇子月來說,這會是點亮他的一點星火。
只要將裂縫補上,就可以放心去尋找李馥之再傳弟子的訊息,將那個蘇氏一族遺留在外的女娃帶回來。
只要找回來,子清就會減少痛苦。
想至此,蘇子月感到了無比的沉重和痛心。
明明是雙生子,妹妹蘇子清自出生起就承受著家族帶來的各種因果、痛苦。
而自已從小就被當成蘇氏一族未來的接班人培養,接受的都是最好的。
多少年了,他終於有能讓妹妹像正常人一樣修行的機會了。
即便這可能是一絲渺茫的希望,子清最後不能完全解脫,只要能減輕帶來的痛苦,這也是值得的。
蘇子月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地走出大殿。
出去大殿後,他徑直回到了自已的殿中。
將尋找若淵和蘇婉兒的蹤跡的命令頒佈了下去。
在修真界,蘇氏一族要找人,並不難。他相信不出五日,便會有訊息傳回來。
吩咐完後,他手指凌空畫了幾個符咒,一道水波在空中盪開。
緊接著盪開水波的同時,那圓心處開始裂開一個黑色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洞口,伴隨著青光盪開得頻繁,黑色的洞口越來越大,很快就到了能進入一個人的大小。
蘇子月毫不猶豫,便踏入黑色的洞口中。
……
安東國的森林中。
唐流璧和木虛子兩人守著那條几乎看不見的裂縫,快一個月了。
此時四周的樹木已然落了不少的樹葉,黃昏再次降臨,林中吹來了寒風,讓木虛子不禁縮了縮脖子。
“唐施主,一個月了。你說沈施主她會不會……”
唐流璧一巴掌摸在他光溜溜的頭上,心情十分沉重,但是口中卻是異常的輕鬆,“不會的,她那麼厲害。”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唐流璧的心中其實也沒有什麼底氣。
畢竟那裂縫之中的威壓,他能感覺得到,裡面的東西十分厲害,而且也那麼久了。他心中其實很是忐忑。
在他們守著這裡的時間裡,唐流璧已然傳信安東國國主,讓他派人將這附近的幾座山都管控了起來。
對外的理由是發現了安東國前長公主黎窕留下的封地遺蹟,國師唐流璧在探索的過程中,不幸觸發了一處陰煞之物,引來了天劫。
皇室經過一系列的討論,決定讓國師唐流璧繼續清查完畢,以便保護四周圍百姓的安全。
至於能不能保證,這個四周的百姓無從得知。
但是有人曾經誤入過這個遺蹟卻是真的,聽聞進去出來的人,都已經患了瘋癲病,至於沒有出來的?
大家都預設已經死了。
所以當安東國封鎖附近時,並沒有好奇的百姓前去打聽或者湊熱鬧。
誰不惜命呢?
“要有耐心。”唐流璧嘆了口氣,“是她保護了你和我。”
說到這裡,唐流璧其實有點心虛。
他至今都沒有敢告訴木虛子,沈憐青殺了他的親生父母。
不過這一個月期間,他有嘗試過詢問木虛子想不想了解一些關於他親生父母的事情。木虛子卻是搖頭,“我既然能在師父的身邊長大,那麼師父便是我的父母。”
對於這個小沙彌這樣的回答,讓唐流璧感覺到有些猶豫。
一方面是木虛子的態度,另外一方面是黎窕和梵天做的事,不知道會不會給小木虛子一個打擊,然後形成一個奇怪的心態。
猶豫再三後,他最終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