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撅著嘴皺著眉,筆尖惡狠狠地戳著眼前的本子,“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二百五禽獸。”
“秦以懷?”也不知道為什麼,柳絮一說禽獸,言韻立刻就想到了這個人。按理說,他每回出現都是笑臉相迎,對自己也都很客氣,為什麼言韻會有這樣的印象,這讓人費解。
柳絮癟了癟嘴,此時本子上已經刻畫了無數個豬頭了,“誰知道他要做什麼,一聽見他的名字就煩。”
言韻沒再說什麼,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課後,黃惠惠和孫靈表示想去新開放的一個步行街逛逛,問柳絮和言韻要不要一起去。言韻因為和程律約了就拒絕了,柳絮則因為情緒不佳,很是困擾,表示也不想去。
倆倆告別,言韻看著喪喪的柳絮,拽著她的手說:“要不中午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一會我哥來接我,你跟我一起吧。”
柳絮看了言韻一眼,可又聽到她哥會來接她,剛漲起來的情緒又蕩下去了,“你和你哥去吃飯,我摻和在裡面算什麼啊。”
“我哥你又不是不認識,再說我們也沒別的事,就是純吃飯,你這樣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一起去吧。”
言韻情真意切的一頓表述,柳絮甚是感動,哭唧唧地抱著言韻抱了好一會。於是兩人回寢室放了書包和電腦,手拉手前往校門口等程律。
今早程律的狀態好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會議一份份檔案,中途都不帶停的。
吳特助也跟著好幾頭忙,休息間隙,窩在琳達的辦公桌邊一頓猜想,“你說老闆,是不是又被甩了。”
琳達做為秘書,只是嘴上不說,對老闆和言小姐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沒問題吧,上回言小姐過來,羞答答地跑出去的,我看倆人好著呢。”吳特助這麼猜測,她也就不遮遮掩掩裝作不知情了。
無錯書吧這麼多年,兜兜轉轉老闆還是等到了言小姐,說明他對這個人是勢在必得。依照老闆的性格,他肯定是巴不得人盡皆知,肯定不會刻意隱瞞這段關係。
至於現在仍舊處於地下階段,據琳達分析,大機率原因應該是在言小姐那裡了。
“哎,老闆也是不容易啊,談個戀愛還得被人藏著,妥妥一個高富帥,生生被藏成地下情,哎……也就我們老闆肯這樣,換成是我……”吳特助一臉哀怨,感嘆著老闆情路坎坷。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不容易,畢竟老闆不如意,他的日子,也是不好過。
“你預備怎麼做?”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嚇得吳宇一陣激靈。
陡然間,吳宇內心一萬種情緒和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組合疊加,希望能給老闆一個儘量合理的解釋。
“老闆……”吳宇連帶微笑緩緩轉身,“我……我是說啊,這個……”他能怎麼辦,老闆的事,是他能指指點點的嗎?
吳宇餘光瞄向琳達,滿眼求助。琳達收到訊號,緩緩起身立著,一副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的表情。
程律淡然閒適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整理著自己的外套,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一臉認真。
“這……我……就是覺得,覺得吧,您啊,得……”吳宇磕磕巴巴,好像每一個字都是新學的。
“得什麼?”程律不依不饒。
吳宇被程律的嚴肅嚇到,嚥了咽口水,索性提了一口氣,眼睛一閉豁出去了,“得……得,得公開!”
程律定定地看了他好幾秒,若有所思地起身,長腿徐徐邁步而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呼……媽呀,嚇死我了。”吳特助見到老闆並沒有再追問自己,緊繃的情緒頃刻間放鬆下來,越過琳達的桌子,抽了十幾抽紙拼命擦汗。
琳達終於憋不住笑,“沒事,老闆也巴不得公開呢,算你還不笨。”
吳宇撅著嘴,滿目的憤怒,好像在說,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害得自己都快嚇尿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要這個緊要關頭被老闆辭了,成了無業遊民,還怎麼娶老婆。
電梯一路下行,程律雙手抄進口袋,剛才吳特助說的,話猶在耳。公開?確實是得公開,但照片的事,也要抓緊。
一路下到地庫,程律抬手看了看腕錶,言韻下課的時間快到了。不久,一輛墨色的保時捷疾馳離開程氏大樓。
言韻和柳絮出了寢室,一路走一路聊。
“別不開心了,和秦以懷好好說說,說清楚不就好了,我看他也不像是能胡攪蠻纏的人。”言韻拉著柳絮,努力安慰著。
柳絮被秦以懷幾天的糾纏,感覺無力又無奈,她斜靠在言韻肩膀,氣囊囊地,“誰想和他聊了,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好,不說就不說。”言韻回抱她,翻出手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走吧,我哥應該已經到了。”
十一月的雲城,寒意漸濃。路邊的銀杏此時已經變得金黃,大片大片得浮在枝頭。風一吹,洋洋灑灑,接連落下,充斥了整條街道。
程律將車開得飛快,提前了五分鐘到的校門口。成華也是他的母校,看到這熟悉的景色,他禁不住下了車。
今天他穿了件深灰色毛呢西服,裡面是件稍淺一點的同色系襯衣,體態流暢、身型修長,站在墨黑的車子邊,抬頭看著銀杏葉漫天飛舞。
言韻遠遠就看到了這個美好的畫面,心間頃刻漏跳了一拍。她知道程律長得好看,可她從來都不知道,放眼於人群,程律能如此出挑。
她呆呆地看得出神,如有心電感應一般,程律的視線忽然從半天空轉到校門口,看到了遠處的言韻,和一旁的柳絮。
倆人走近,程律揚眉看了看言韻,好像在問,你這個同學是怎麼回事。
言韻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幸虧室外溫度低,颼颼寒風吹散了臉上的滾燙。她上前,抬眼看著程律道:“帶柳絮一起吃個午飯。”說完,一臉抱歉地看著程律,像是在說,你不會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