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確有其事了?”見他那麼緊張的樣子,估計並不是空穴來風。可是,為什麼之前沒聽昀朔提過這件事呢?
“姑娘,既然你聽到了,也就不瞞你。只不過千萬別到處亂說,畢竟這事兒還沒有昭告天下,萬一有什麼變數也是不定的事。這等事,若是咱們這些小民散播出去,到時候是要掉腦袋的!”趙掌櫃一臉怕怕的樣子,長嘆氣說道。
淺朵兒連連點頭,“這是自然。那個孟小姐說的,是昀朔郡主嗎?”
“那可不是,除了她,還有誰是來自塞北的郡主呢!”掌櫃的點點頭,“要說這是一樁大喜事,只是宮裡自打定了今年的雪鍛以後,再沒有訊息了,倒是著人來吩咐過不得多言。若是有人來定雪鍛,只道貨沒到呢,再問就說賣光了。這也奇了,好好的喜事,卻不昭告天下,反倒掖著藏著。看來,皇上是想挑個好日子,再頒這喜訊吧。”
看上去,掌櫃的也很納悶,只不過皇家的事也不好多問,只能自己瞎揣摩。
他這樣一說,淺朵兒心裡也好生奇怪,看來這掌櫃的知道的也並不多,“昀朔郡主要嫁的是什麼人啊?”
雖然昀朔從來沒提過,但是交往的這些日子,淺朵兒隱隱也覺得,她心裡似乎有一個意中人,具體是誰,就不知道了。那昀朔要嫁的,是她心裡的那個人嗎?
“這個……不是太清楚,好像是說四王爺。”對這個答案,趙掌櫃似乎有些猶豫,躊躇了一下還是道,“皇上也沒正式昭告,我們也不能亂猜測。是好事,到時候就知道了。”
“姑娘想買點什麼?”趙掌櫃轉移話題,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談下去。
淺朵兒這才回過神來,本來想說什麼都不要,想想人家好歹也告訴自己這麼多內情,問了半天卻什麼都不買似乎也不好,便道,“給我也來半匹雲緞吧。”
“好嘞,您等著!”掌櫃的總算有了點笑顏,動作麻利的把布扯了出來打好包裝。
付完銀子抱著布離開了店鋪,淺朵兒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照理說,太子這事還不算完全辦完,無論如何,皇上的心情應該不會很好,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要賜婚的?於情於理都不太說得通啊!
想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去一趟郡主府,看看昀朔怎麼說。
打定主意就沒有再回齊王府,腳下一轉往郡主府的方向去了。
她也是第一次來郡主府,昀朔並不常在京城待,這郡主府並不是很大,佔地面積最多隻有齊王府的一半,但是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是應有盡有。
無論是侍婢、擺設,都比齊王府看上去要像樣多了。
只不過……
淺朵兒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一地的碎瓷片,瞧也瞧出來了主人心情很不好,這麼看來,估計跟那件賜婚的事有關。
“滾!都給我滾出去!”一聲怒吼從屋裡傳來。
引淺朵兒進來的人一臉為難道,“齊王妃,郡主……郡主就在裡面了。”
照理說是應該通傳一聲的,可是做下人的明顯很為難,不敢在這個時候撞在槍口上。
點了點頭,淺朵兒道,“你先退下吧,我來勸勸郡主。”
“是!”如獲大赦,趕緊退在一旁只等候吩咐,不敢再往前一步。
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還沒開口就聽到門上“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瓷器落地碎裂的聲音,看來主人心情很不好啊,也怪不得這些下人這麼害怕了。
“昀朔,是我。”再次敲了敲門,她揚聲道,“我是朵兒。”
屋裡沒了動靜,片刻,門唰的開啟了,站在面前那個人讓她吃了一驚。
這還是那個愛笑愛說的昀朔郡主嗎?這才幾日不見,居然憔悴成這個樣子。髮髻有些散亂,凌亂的髮絲隨意落在肩上,眼睛紅紅的微微有點腫,一看就是哭過一段時間的。
嘴巴委屈的撇著,看到她動了動,眼眶刷的又紅了。
不過終究是控制著沒有掉下眼淚來,只是悶聲道,“你怎麼來了?”,然後側了側身,示意她進去。
邁過門檻,淺朵兒這才看清屋裡的景象。
真的是……慘不忍睹!
地上到處都是各種瓷器的“屍體”,粉身碎骨的昭示著自己“死不瞑目”,而桌子上也凌亂不堪。
她勉強讓找到幾處下腳的地方,走到了桌前坐下,昀朔倒是毫不在意的大步踩過,絲毫不在乎是不是會咯傷腳底。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心裡隱隱有數,不過還是想親耳從她口中得到證實。
“沒事。”她悶悶的說,鼻音很重,隨手拿起茶壺想給她倒茶,只是拿了起來才發現是空的,眉頭皺了皺,一甩手丟了出去。
淺朵兒還沒來得及阻止,茶壺已經應聲“壯烈成仁”了!
嘆了口氣,看著這一地的碎片,淺朵兒搖了搖頭道,“你這還叫沒事啊?若是讓你那個‘小氣哥哥’看見,不定得多心疼!”
本是半開玩笑想逗她開心開心,誰知她聽到這裡,抽了抽鼻子,眼淚還是撲簌簌落了下來。
“傻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對我還要隱瞞嗎?”連忙從懷裡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淚,心裡是有些心疼的。
平時那麼活蹦亂跳的一個小姑娘,現在這麼傷心,誰看著也不忍心啊!
“嗚……”終於發出了聲音,卻是委屈的哭聲,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皇上要把我嫁給四王爺……我……我不想……嗚嗚……”
原來是真的!
淺朵兒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原來如此,不過也更讓她納悶了。
理說,昀朔是皇上最寵愛的郡主,既然她如此不願,為什麼要下這樣一道聖旨。雖然還沒有昭告天下,但是顯然已經跟當事人說過了,那麼看來也是成為定數的事,這到底是為什麼?
“乖,別哭了!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輕聲哄著她,淺朵兒想把整件事搞明白了。
“我,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昀朔總算止住了嘩嘩的眼淚,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好像有了發洩的地方,竹筒倒豆子般都給說了,“前兩日進宮,剛好遇到四王爺也在,他們本來是在聊著,我聽著無趣就想走了,卻不知怎麼就把話題轉到了我身上。皇上說我也不小了,是該定門親事了,不如嫁給逍遙,也可以一輩子都陪在他的身邊。”
說道這裡,眼睛又紅了起來。
眼看著她又要落淚,淺朵兒連忙道,“先別哭,聽起來皇上也不過是那麼隨口一說,當不得真的。”
雖然她說的有點亂,不過淺朵兒大抵是聽明白了一些。
也就是她進宮的時候,剛好皇上和四王爺都在,然後皇上無非是覺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又極為寵愛昀朔,就想讓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那當自己的媳婦是最合適不過了。
“哪裡當不得真!”昀朔一跺腳,一臉憤憤的說,“本來若是這樣,我撒嬌回絕也就是了。可那個明逍遙居然說什麼領旨謝恩!謝他個大頭鬼,我根本就沒答應啊!”
“……”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轉機,淺朵兒一時無言,頓了頓道,“也就是說,四王爺答應了這門親事?”
昀朔咬了咬唇,“他這樣說,我自是反對的。可皇上卻很高興的樣子,還說近日裡煩悶的很,難得有件喜事衝一衝,也是好事。後來又說女孩子害羞也是可以理解的,等這些時日忙完了,就為我們操辦婚事!”
原來是這樣,也不算是皇上想好的主意,不過是一時興起順水推舟。只不過,這四王爺又是打什麼主意呢?
“既然四王爺這樣說,看來心裡也是很喜歡昀朔你的,女孩子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嫁給一個疼愛自己的人,也是件好事,日後他會好好寵你就行了。更何況,還有皇上給你撐腰呢!”事到如今,淺朵兒只能寬慰她。
和四王爺只有過那麼一面之緣,還是初進宮謝恩那會兒,他剛從雲州回來還送了他們一塊玉,想一想,也隔了有數月之久了呢。不過對四王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我才不要嫁什麼四王爺,我也不留在這京城!”昀朔情緒又激動了起來,大叫著把桌上的茶壺也掃落了。
應聲而碎!淺朵兒撫額嘆息,在這古代,婚姻大事還真輪不到自己做主。
“如果你真的不想嫁,何不跟皇上直說,畢竟還沒有昭告天下,或許會迴轉心意。”想了想,覺得事情也不是無可挽回,還沒有昭告天下,就等於沒有正式下聖旨,也不算……違抗旨意吧?
她不太懂,但是覺得只要沒下聖旨,就當皇上只不過是開開玩笑,撒嬌求一求,也許就不必嫁了呢?
“沒用的!皇上金口玉言,怎麼可能再改。雖然還沒昭告天下,但是都已經著宮裡的人去採辦大婚用的東西,多少是有些人知道了,若是這時候再改,豈不是出爾反爾,皇上怎麼會打自己的嘴巴子!”她扁扁嘴,委屈的說道。
淺朵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看著她萬般難過的樣子,先前懷疑的事又浮上心頭,“昀朔,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聽到她的問話,昀朔渾身一僵,看了她一眼驚訝道,“你……”
“看來是了!”瞭然於心,怪不得死活不願意嫁,原來妾已心有所屬,“那個人是誰?”
“是……”昀朔支吾著,似乎一臉為難的樣子。
“對我也不好說嗎?”淺朵兒想了想,估計她說了,自己也十之有八九不認識,“那現在那個人知道嗎?他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問到這個問題,昀朔搖了搖頭道,“他能有什麼表示,他不過……對我也是無意的吧。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問過他了?”看著她失落的樣子,就像一個失戀的小女孩。
還是搖了搖頭,昀朔有些苦澀的說,“有些事,何必去問。”
淺朵兒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這話說的不對!有些事,必須要問!不問,你怎麼知道他的心意?沒有爭取過,怎麼能輕言放棄。我認識的昀朔可不是這樣畏畏縮縮的人,你是敢愛敢恨的女子,怎麼對自己的感情反倒這般怯懦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昀朔呆住了,眼淚也不再流,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我……”
“傻丫頭!問過了,如果他確實對你無意,你也不必在一個根本無心於你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如果他對你有意,兩個人一起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在這裡哭哭啼啼的要好,不是嗎?”語重心長的開導著,淺朵兒事實上也不知她心裡的那個人是誰,根本也沒有把握。
但在她看來,自己的感情是要自己爭取的,如果連你自己都放棄了,還有誰能夠幫你?
“姐姐,你要幫我!”彷彿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昀朔收起眼淚,抓著淺朵兒的手說道。
淺朵兒點了點頭,雖然不知她要自己怎麼幫,但起碼能讓她收拾心情不再難過,也是一件好事。
她起身走到桌前,提起筆沉吟片刻,匆匆揮筆寫下一封書信,然後放入信封裡封好,這才交給淺朵兒道,“這封信,請姐姐務必親手交給虎賁營校尉……凌子軒。”
“凌……子……軒!”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淺朵兒把信塞到了懷中道,“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朵兒姐姐,無論他肯不肯來,都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昀朔還有些不放心的叮嚀。
看來,這信中是相約一見。也好,有些事,還是要當面才能說個明白。只不知,這凌子軒對昀朔是不是有情?
離開郡主府,天色已經不早了,想了想畢竟對虎賁營的位置不是很熟,還是先回府,也好向明逍麒打探下具體的情況。
好在今天明逍麒回來的夠早,自從太子的案子以後,他每日裡都要出去,儼然像已經開始在朝廷裡公辦了一般,不過淺朵兒也沒問,這些事,她也不想過問。
若不是牽扯到了昀朔,這種婚事什麼的,又與她有何干系呢?
“你怎麼知道的?”聽她幾乎是質問的口氣,明逍麒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件事還是散播開來了。
哎,有些事,捂是捂不住的啊!縱然還沒有昭告天下,還不是一樣就快弄的人盡皆知了!
“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了?”淺朵兒本來只是問問,看他這樣說,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了。如此說來,皇上就不會只是戲言,可能是當真了。
話說回來,如果皇上是認真的,那麼就是聖旨,即便還沒有正式的頒佈旨意,說出的話便如潑出的水,君命難違啊!
“我不清楚當日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我知道的時候,宮裡已經在操辦大婚要準備的物事了,看來,不像是假的。”明逍麒簡單的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他也很驚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突變。
皺了皺眉,淺朵兒道,“那你知不知道,昀朔根本不想嫁給四王爺?”
“我知道。”明逍麒也回答的很乾脆,“她喜歡凌子軒!”
這倒是讓淺朵兒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連昀朔心儀的物件都知道,那他還不幫忙?
“既然她根本不喜歡四王爺,嫁了也是沒有幸福的,你怎麼不勸皇上不要亂點鴛鴦譜!”她有些氣憤,昀朔和他的關係那麼好,這種關頭,明知昀朔的心意,為什麼不幫幫她?
“幫?怎麼幫?你以為這是什麼?是聖旨!”明逍麒搖了搖頭,“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清楚,父皇怎麼會突然想到把老四和昀朔湊成一對。”
“那四王爺呢,如果讓他明白昀朔心裡是有人的,會不會主動讓皇上取消這樁婚事?而且聖旨還沒下,是不是還有挽回的餘地?”她只能努力想,努力想一切儘可能的辦法。
可明逍麒卻道,“雖然聖旨還沒下,但是宮裡都已經開始採辦,連你都知道了,你想這件事得有多大。現在這個時候讓父皇收回成命,怎麼可能?!即便是老四自己去求,也是一樣的違抗聖旨,我聽說當初他是主動同意的,現在去抗命,不是自己找死?而且,讓老四知道他的王妃心中還有其他的男人,你想,以後昀朔會過的好嗎?”
一番話入情入理,讓淺朵兒無從反駁,而且愈加灰心了。
“難道……就這樣了嗎?”她摸了摸懷中的信,甚至有一點猶豫了。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不能挽回,那麼把這封信交給凌子軒,會不會是個錯誤?若是他對昀朔根本無意,無異於傷了昀朔的心,若是有心,兩個人也難以抵抗這樣的命運,那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想到這裡,她有些怪自己的衝動了。這樣做也許不但沒用,可能還會更傷了昀朔,自己真是……想的太不周到了!
“我也在想,但還沒想到。”明逍麒也很是無奈,從心裡來說,他也不想昀朔這麼傷心,那丫頭對凌子軒的情意,自己不是不明白,想著小兒女順其自然,到時候順水推舟的求個人情,也就讓他們共諧連理了,只沒想到卻突然橫生枝節。
相比這頭疼的事,他更有些奇怪老四到底是什麼心思。他和昀朔雖說不那麼親密,但好歹也算一起長大的。老四對昀朔,一點都不像有男女之情的意思,可為什麼那麼痛快就答應了父皇的指婚呢?
“你見過那個凌子軒嗎?”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明逍麒一怔,下意識的點頭道,“當然見過,怎麼了?”
“你覺得,他對昀朔,也有意嗎?”遲疑著問他,雖說明逍麒這個人平時看著嘻嘻哈哈的,但是其實心思也很細密的,以他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能不能看出凌子軒對昀朔是不是有心呢?
“即便有意,又有什麼用!”長嘆了一口氣,明逍麒覺得此時再談有沒有心,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了。
“怎麼會沒用!如果他真的對昀朔有心,現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要嫁給別人,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己不努力爭取,要等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嗎?”她心焦,事到如今,只希望他們能夠彼此有意,共同想到辦法來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番話她是脫口而出,明逍麒看著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又見她一手一直在胸口處摸著什麼,腦中似乎想到了,“你是不是藏著什麼事?”
“啊?”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淺朵兒連連搖頭,“沒有!我能藏什麼事?”
“那你懷裡的是什麼?”眯起眼看著她的胸口處,她一臉心虛的樣子,肯定心裡有事。
“沒藏什麼?喂……色狼!”她低呼一聲,已經來不及了。
他身手敏捷,直接探入懷中將信取了出來,只掃了一眼,便道,“你還真是膽大!”
“我……”跺了跺腳,反正信已經被他搶走了,淺朵兒咬牙,“你搶人東西,還好意思興師問罪!”
明逍麒挑了挑眉,“我搶人東西?如果不自己動手,又怎麼知道我堂堂齊王妃還給人幹起了跑腿的買賣!”
只掃一眼,也便看出上面“凌子軒”端端正正的娟秀字型是出自昀朔之手,很顯然,他這個好管閒事的王妃,又要給人熱心幫忙了。
“那也算是你的妹妹好不好?你不幫忙,還說風涼話!”淺朵兒也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還這樣說。
“你怎麼知道我不幫忙?幫忙自然就要幫到底,像你們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瞎撞?”明逍麒抖了抖手中的信件,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寫的大抵是什麼,“實話說,即便這信交到了凌子軒的手裡,也不會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淺朵兒一愣,“什麼意思?難道說,那個凌子軒,對昀朔並無心意?”,可方才聽明逍麒話中的意思,應該不是啊。
“有沒有心意,他也不會去見昀朔的。”他對這個凌子軒,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如果他真的敢於面對自己面對感情,就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局面了。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淺朵兒一臉迷茫。
在她看來,有心自然要去爭取自己的愛情,如果無意那就應該一早說清楚,也免得昀朔空相思。可明逍麒這話不明不白的,倒是讓她搞不清楚了。
明逍麒拉過她一同坐下道,“你呀,不知道就瞎幫忙。一定是你慫恿昀朔寫了這麼一封信吧?”
“胡說!”她下意識的反駁,想了想,好像又真的有自己摻和的份,下面的話就虛了點底氣,“我才沒有……”
看她的樣子,明逍麒也知道少不了她的份,只笑了笑沒有拆穿她,接著說道,“如果凌子軒是你所想的那樣,如果他們都跟你一般,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發生了。”
“什麼意思?”她不明所以,難道說,那個凌子軒並不是昀朔所想的那麼好?
“你知道凌子軒是什麼人嗎?”明逍麒淡淡的問道。
淺朵兒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是虎賁營的校尉。”
這是她僅所知道的一點資訊,事實上,這個人是圓是扁,是方是長,她一點也不知道,更不用說其他的了。
聽到她的答案,明逍麒不由的笑了起來,伸出食指點了下她的鼻子,“凌子軒原先是昀朔父親的手下,和昀朔也可算是青梅竹馬。”
“哦……”她應了一聲,這就無怪乎昀朔對他傾心了,原來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啊。那這樣說來,這凌子軒也應當是對昀朔有意的啊。
“只不過凌子軒先天有疾,所以一直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更不敢對昀朔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他心中有意,也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昀朔。”他嘆息,早就看出了這兩人之間的不尋常,只不過郎有情,妾有意,卻為這點自卑而羈絆著,真是讓旁人不知說什麼好。
“先天有疾?”淺朵兒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個隱情。
“嗯,他的一隻腳,有點……跛!”說的稍微委婉一點,明逍麒含蓄的點破。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凌子軒,淺朵兒卻深深的明白,男人這種自卑氾濫起來就會演變成過強的自尊心,固執的認為自己配不上昀朔,鴕鳥一般將腦袋往沙子裡鑽,即便心愛的人就要嫁作他人婦,還要騙自己說,她總比跟著自己要幸福!
哎,遇到這種人最難搞了!她有點頭痛,看來問題是越來越複雜了。皇帝這邊還沒搞定,那邊還有個這麼彆扭腦筋的人,想要撮合這一對,還真是個棘手的事。
看到她一臉惆悵的表情,就知道她總算明白其中的難度了。
不過明逍麒對此倒不認為是什麼大問題,“其實現在最大的困難是在父皇那裡,只要這道聖旨還能挽回,那凌子軒那點小別扭還真不是什麼大難題。”
“你有辦法?”她眼前一亮。不管有多困難,能解決一點是一點,如果凌子軒能跨過心裡的坎,或許可以一起想辦法,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辦法也沒用啊,讓凌子軒肯面對了,可是父皇那一關怎麼辦?”他聳了聳肩,最大的根源並不在凌子軒身上,而是在那道莫名其妙的聖旨。
“事在人為嘛!”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突然又有了底氣。
是誰曾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她能理直氣壯的對昀朔說要爭取自己的幸福,自己又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看到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明逍麒的心情也被帶的明朗起來,彷彿那一切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好啊,事在人為!如果你能想出法子讓父皇撤了那道聖旨,凌子軒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你還真會算!”淺朵兒撇了撇嘴,“我的難度好像比你大得多!”
“那你敢不敢呢?”挑眼看她,竟有幾分挑戰的意味。
可淺朵兒卻不上他的當,輕哼一聲,“別以為激將法就對我有用!不過,本姑娘才不怕你,如果我辦到了,有什麼好處?”
他這個王妃啊,可真的是一點虧都不肯吃!明逍麒微微一笑,不過這一點也更夠格當他的王妃啊!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可是,跟他談條件,也不見得會佔到什麼便宜哦!
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她想了想道,“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很快問道。
“現在可不可以不說?等我想說的時候再告訴你。”她倒繞起了彎子,不肯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