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明逍麒可不答應了,“那不行!你若像上次要休書那般,我怎麼能答應你。要說現在便說,不說就當你棄權了!”
“喂……”眼看他根本不上套,淺朵兒大叫一聲,“這次絕對不是要休書!”
“那是什麼?”轉頭看了她一眼,他顯然是非要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可。
她猶豫著,“是……如果,如果我說,我們離開京城呢?”
看著她支吾著說出這麼個條件,明逍麒一愣,沒明白她的意思,“離開京城?原本過幾日便要離開的,怎麼了?想家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搖了搖頭,雖然那個答案心裡差不多有數,但仍然想試探的問一問,“我是說,我們離開京城,去江南,去塞北,去哪裡都好,以後,儘量能不回來則不回來,如何?”
“為什麼?”許久,他才看著她的臉,淡淡的說。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京城。”別過臉,她有些彆扭的說道。
在他那樣的注視下,讓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好像所有的想法都會被他看穿一般。她是不想讓他去爭那個皇位,即便這一場仗贏了,可皇上的皇子並不只有他和太子,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四王爺,或許還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皇子。
總之,自古以來,皇位的爭奪就是充滿血腥和殘酷的,她不想一味的糾纏在這裡面。說她自私也罷,說她膽小也好,她不想一輩子鎖在那樣的深宮裡。即便他贏了,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起點,而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龐大的牢籠呢?
她想,昀朔也一定是不喜歡這種桎梏,才不願留在京城,總想往塞北跑的吧?
明逍麒卻往前兩步走向她,伸出手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迎向他的眼睛,“你是……不想讓我爭皇位?”
這麼明明白白的話,這麼坦然的眼神,頓時讓淺朵兒的心裡亂了起來。
他,他當真是如此大膽的!居然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就不怕招來禍端嗎?
“是!”既然他這麼直接,她索性也直截了當道,“可以嗎?”
明逍麒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凝視著她,唇角微微上揚,一點一點,揚起一個彎彎的弧度,然後道,“可以!”
只是短促的兩個字,卻如此擲地有聲的響徹她的耳畔,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幻聽了,緊緊盯著他的薄唇,生怕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我的王妃,你再這樣看著我的嘴巴,我可要當成邀請了?”他不正經的笑,痞痞的味道。
臉上熱熱的,她卻沒有移開眼睛,緊緊盯著他道,“你真的說可以?你願意放棄爭奪?”
怎麼可能,怎麼會!他處心積慮難道不是為了那個寶座?怎麼可能輕言放棄,若是說為了她,她就更不信了!
心懷這樣大志的男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努力了很久的夢想。
可是,可他又明明白白的說可以!
“那位子我原本就沒想要坐,何談放棄?”他笑了起來,一手攬住她的肩膀。
淺朵兒皺起眉頭根本不相信,“你沒想過要坐,何必為了太子,佈下那樣的局?”
精心用那麼長的時間去佈一個局,讓太子無翻身之地,難道不是為了皇位?她實在是無法信服。
“我佈局,只是為了還原事實一個真相。更何況,太子若不是自己做的有缺失,又怎會入局?所以,不能說我為他布了局,只能說他是自作自受!”他很不認可這種說法,事實上,人若不是作繭自縛,又怎會這麼容易被人抓住痛腳。
“……”淺朵兒不知說什麼來回答他。
他說的好像不無道理,可她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只不過,他已經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了。
“好了,你要求的事,我也答應了,那麼接下來可就看你的表現了!”明逍麒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記住,不要太勉強。免得事沒辦成還會連累自己!”
這次淺朵兒沒有和他辯駁,知他是關心自己,其實她連什麼法子都沒想到呢,何談連累不連累。
“時候不早了,睡吧。”他說著,居然走向床鋪開始寬衣解帶了。
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他,淺朵兒目瞪口呆。前一秒鐘還在認真談事的人,下一秒居然要耍賴留在她這裡過夜?雖然和他也曾同床共枕過幾次,不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沒有真正的肌膚之親,後來的日子一忙,也顯然有時間膩在一起,他這動作這架勢,顯然是要留下了,還真是……不習慣!
“怎麼還不睡?”他抬起頭,看見她還愣在原地看著自己,順口問道。
“我……”她嚥了口唾沫,指了指床,“這好像是我的床。”
“所以呢?”他揚眉,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人,怎麼這麼呆!他一定是故意的!
淺朵兒索性直說,“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回你的房間,睡你的床?”
“這不就是我的房間,我的床嗎?”他四下看了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順手這麼一撈,便把她拉入懷中,“這不也是我的王妃嗎?”
他這赤裸裸的挑逗讓她臉上一陣紅,伸手推他道,“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什麼約定?”他就像失憶了一般,看她有些著急的樣子,才做恍然大悟,“哦,休書一事不是已經作罷了嗎?還有什麼約定!”
“……”她一時語塞。
心中雖然已經許了他,但是從沒想過更進一步親密的舉動,這件事,實在來的有些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看她一臉矛盾的神情,明逍麒低下頭在她唇上薄薄一吻,“好了,放心!在你沒有做好準備以前,我不會越雷池一步。”
淺朵兒又迷茫又感動,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
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卻肯如此尊重她的意願,若說以前是打賭,那現在又是什麼?他就這樣,一點一滴走入她的心裡,不動聲色的佔據了每一寸。
“我只是乏了,不想再走了,今晚就在你這裡歇著了。”伸了個懶腰,表示他真的很累了,絕對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做”睡覺以外的事。
既然人家都如此坦蕩蕩了,她也不好太常慼慼,未免顯得太小人了。
扭捏的脫掉外衣,穿著中衣便要往被窩裡鑽,明逍麒道,“你睡覺要穿這麼多衣服的?”
“我……我冷!”她擠出這麼一句話,掀開被褥,想要鑽進去。
“沒關係,我不冷,擠擠你就不冷了!”說著,彷彿要印證他的話一般,使勁往她這邊靠了靠,還伸手將她抱住。
她連忙往外蹭了蹭,“不用了,我已經不冷了!”
看著她環抱自己雙臂的樣子,明逍麒暗暗偷笑,“哦,既然不冷了,那快把外面的衣服脫了吧,不然睡著了會著涼的。”
如果不脫,估計他又要找藉口捱過來了,他一靠近,那種熟悉的味道將她包圍住,她就亂了心思,失了頭緒。反正有被子裹著,她就在裡面悉悉索索的將中衣也脫了下來,不過衣服脫了也確實輕鬆一些,軟軟的被子蓋在身上,頓時有了睏意。
明逍麒一直看的是她的背影,她只肯背對著自己,身體微微弓起,像個小蝦米一樣。
沒有去碰她,謹遵自己的承諾,也怕驚了她讓她心生抗拒,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朵兒,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京城呢?”
“我哪有討厭京城。”她回答道,京城多熱鬧繁華,她怎麼會討厭呢?
“那你拼命的想要離開。”似乎從認識她的時候,她就一直叫嚷著要離開,離開京城,離開他。雖然現在不再說要離開他的話了,可還是對這京城有著強烈的牴觸情緒。
她搖了搖頭,“我不討厭京城,我只是不喜歡皇宮,不喜歡那個牢籠!”
“牢籠?”明逍麒笑了笑,“可是,我若坐上了那個位子,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可以母儀天下,統領後宮啊?”
這難道不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可她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
“都是鬼扯的話!”她有一點迷糊了,撐著睡意陪他說,“皇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什麼母儀天下,還不是牢籠裡的一個可憐女人,和多少女人爭一個男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業了,這樣的生活才不是我要的!”
聽著她似賭氣似夢囈般的話,明逍麒淺笑著。這種類似的話也曾聽她說過,每一次聽都覺得她的想法是那麼奇特,一個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趨之若鶩的位子,在她眼中卻是這樣一文不值,甚至可憐可悲,不知上位者作何感想。
當年,當年若不是為了那個位子,他和母妃或許就不會吃那麼多的苦頭吧?
好在都過去了,這一切都過去了,他失去的,終究會討回來!該報應的一個也逃不了!
眼神中透出犀利的目光,身畔卻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睡著了。垂頭看向她安穩的睡顏,到那時,也許真的可以陪她行扁舟,看垂柳了……
聖旨這件事確實太棘手了,就像他們之前所討論的,雖然皇上還沒有正式頒下這道聖旨,但是宮裡差不多也是人盡皆知了。這時候收回成命,無異於讓皇上自打嘴巴,這種事,一國之君怎麼肯。
哎,平時和宮裡就沒什麼走動,這時候想進宮探探情形都找不出藉口來。若在以前,或許還能讓昀朔帶著進去,可現在她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還有這個心思。
更何況,風頭浪尖上,還是能避則避,又怎麼還會往宮裡跑。
淺朵兒只覺得這件事一籌莫展,捧著腦袋從天亮想到天黑也沒個頭緒。
吃罷晚飯沒多久,明逍麒倒是一臉興沖沖的回來了,看來是帶了個好訊息。
“戰果如何?”他在水盆裡溼了溼手,然後用帕子擦乾轉頭問她。
她一臉挫敗的說,“戰什麼果啊?一整天連門都沒出過,還果呢!”
“那這場局你可就要輸了哦?”半促狹的調侃,他走過來擁住她,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每天回來抱著她就是他最愛做的事了。
“輸什麼輸,我又沒跟你打賭!”她沒好氣的說,一天都沒想出什麼心裡怪煩躁的,“再說了,才過了一天,現在下結論未免太早吧?”
明逍麒點了點她的鼻頭道,“我就喜歡你這種自信!”
轉了轉頭躲開他不安分的手,“你這麼高興,是不是戰績斐然?還是有什麼好事?”
“太子的案子總算是結了,這兩日可以輕鬆一下了,難道不是好訊息?”他這些天一直在忙碌,累到不得了。
畢竟案子牽連甚廣,那些涉案官員的查辦,還有後續的安撫清點等等,這些都忙完他終於可以喘一口氣了,心情自然大好。
不過相比之下,某人就不那麼開心了。
太子的事說白了早已成定論,對她而言根本沒有什麼關係,眼下她頭痛的是昀朔的事,可是卻一點法子都沒有,怎麼能高興起來。
話說回來,真的是樹倒猢猻散。之前擁護太子的人只怕也不在少數,一發生這樣的事立刻人人自危,連個幫襯一把的人都沒有,倒的還真快!
“你也別犯愁了,昀朔的事也不急在這麼一兩天。父皇既沒有下旨,說明他也有他的考量,我正好手上的事辦完了,這兩天哪裡也不去,同你一起想想辦法。”他寬慰道,總覺得整件事還是很蹊蹺。
手上把玩著那封信,淺朵兒兩條秀氣的眉都擰在了一起,“昀朔的信我也沒有送去,可也沒告訴她,這樣讓她空等著,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如果送去,也於事無補!
誠如明逍麒所說,凌子軒即便對昀朔再有意,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也是沒用的啊,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橫生枝節的。
但當時聽昀朔話裡的意思,信中應該是約見凌子軒,這樣讓她等著,不但不是辦法,沒準會再傷到她的心。
這樣想著,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把信拆開看看裡面到底寫了什麼。
手指攥在信封上,想了想動作又緩了下來,私拆他人信件終歸是不好的。
明逍麒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大抵猜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你是在想這封信到底要不要送去,是不死?”
“哎,如果沒有你昨天說的那些,我就直接送去得了,也省得那麼煩!”她賭氣的說著,其實也明白,如果真那麼做了,或許幫了倒忙。
“那現在也可以啊,送去吧!”他還很好心的指點路徑,“明兒叫輛馬車告訴到虎賁營,自會送你出城。虎賁營現在在城外駐紮,半月後拔營回塞北。到了虎賁營門口讓衛兵去找凌校尉,自然就會見到他了。”
他說的很乾脆利落,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淺朵兒沒好氣的翻了他一個白眼,“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跟你開玩笑,你不是說有辦法讓凌子軒面對自己的感情嗎?不如先從這一步著手!”
反正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不如圍魏救趙,先解決一道是一道。
沒有如昨天那樣回絕,明逍麒認真的想了想,反倒是點點頭道,“也無不可。”
朵兒有點出乎意料,不過還是接著問下去,“什麼法子,說來聽聽可行不可行?”
可明逍麒卻沒有直接給她答案,而是頗為自信的說道,“我想的法子,豈會有不行之理!你只要等著看戲就行了。”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她揚眉,質疑的看著他。
“你要幫忙也可以……”明逍麒看她半信半疑的樣子道,“明兒就進宮一趟。”
“進宮?做什麼?”她對宮裡並不是很熟悉,無端端的進宮見誰啊?
“進宮……見一個人!”他幽幽的說道。
淺朵兒皺了皺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見誰?”
“你明兒進宮去見麗妃娘娘,她或許能幫到你!”說著,還拿出了一條帕子,上面隱隱似乎還有一點血跡,他抖了抖交到了淺朵兒的手上,“到時候,把這個交給她。”
“……”看著手中有點血汙的帕子,她滿腦子都是漿糊。
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麗妃娘娘,這條帕子又是什麼意思,她怎麼能幫到自己,又能怎麼幫?
似乎看出她一臉的問號,明逍麒解釋道,“後宮我們是不方便入內的,所以只能你去找麗妃,可以說給她請安,也可以攀個親,畢竟你們是同鄉。這個找藉口,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見她點頭,這才繼續說,“若是見到了麗妃,你就問她可曾記得十年前的那場大雪。她若是問你什麼,你就把這條帕子交給她,其餘的,就不用多說了,她自會幫你的。”
“麗妃是誰?”她聽完停了半天,終於擠出一句話。
明逍麒看了她一眼,淡淡然道,“父皇如今最寵愛的妃子。”
“哦……”她瞭然,那或許吹吹枕邊風還是有點用的。
至於他所說的什麼大雪,什麼帕子,估計多少跟恩情或者往事之類的沾點關係,不然無端端的她為什麼要幫忙。
明逍麒沒有明說,她也就沒有再細問,反正肯幫忙就好,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要儘快阻止皇上下這樣一道聖旨,最好是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不然的話,到時候聖旨一頒,昭告天下,就真的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再也改不了了。
“好,還有其他的事麼?”她伸了個懶腰,有一點累了。
“有。”他也站起身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挑眉問。
“天色不早了,愛妃我們休息吧!”摟上她的肩膀,面色卻一絲不苟彷彿在商量什麼國家大事。
淺朵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人,還是改不了油腔滑調的調調啊!
翌日一早,淺朵兒梳洗打扮完畢,就趁車往皇宮去了。
不知是自己習慣了,還是他真的有所改變,總之沒再像以前那樣三天兩頭覺得他摳門小氣了,人看著,也順眼許多。
進宮的程式還是很順利的,在宮女的引領下,她已經來到了麗妃的寢宮,在等待她的召見。
上一次進宮還是新婚謝恩的時候,算起來,這也不過是第二次進宮。只不過每次都是坐在馬車裡到了宮門口,然後走的也都是一色的青石板甬道,在她看來,幾乎沒有什麼差別。說起來,這皇宮雖大,后妃們能活動的不過是那麼點地方,當真可憐的。
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有步搖撞擊的清脆聲。抬起頭望過去,珠簾一掀,走出一位宮裝女子,眉目如畫,端得是美豔無雙。
果然是個美人啊!淺朵兒在心裡暗歎,她也沒有想到,這個麗妃居然這麼年輕,看著和她的歲數幾乎相差無幾。怪不得現在如此受寵呢,皇帝根本是老牛吃嫩草嘛!
麗妃沒有開口,緩步走到正位前坐了下來,這才抬眸打量著淺朵兒。
見她坐定,朵兒立刻起身問安。
點了點頭,這麗妃倒是沒有為難她,也沒給她個下馬威什麼的,頷首輕聲道,“起來吧!”
僅三個字,有如山澗清泉清脆好聽甘甜可口,讓人聽了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暢快的。
直起身子,淺朵兒這才仔細看她,越看越覺得稱得上是絕代佳人。不僅漂亮,而且耐看,越看越覺得很美,而且她眉宇間並沒有得寵的盛氣凌人,反而看上去平和安靜,那種沉穩的氣質,讓人很舒服。
恃寵而不生嬌,這點是最難能可貴的。
“齊王妃到京城也有些時日了吧?”她淡淡的問道。
“回娘娘,確實有些日子了。”淺朵兒恭敬的回話。
雖說兩人歲數上差不了太多,但是這輩分算起來,可是要差上一輩的,汗!
“怎麼今日想起來給本宮請安了?”還是不疾不徐的問道,聲音輕輕柔柔的,一點興師問罪的味道都沒有,可是綿裡藏針,言外之意是你來了這麼久都沒想起來給我請安,今日所來,只怕不為請安這麼簡單吧。
反正是要求人,倒不如直截了當。淺朵兒也不喜歡繞那些彎彎,直接道,“實不相瞞,今日而來,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實屬有事相求。”
“哦?”柳眉微抬,似乎有一點驚訝,她道,“本宮與齊王妃素無往來,有什麼事,能夠幫得上你的?”
“這……”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她的兩邊,示意想要私聊。
麗妃收到她的眼神頓了頓,思量了一下方才揮揮手道,“你們先都先下去吧!”
“是……”婢女們聽話的一一退下,這廳堂裡一時就只剩下她們二人。
“齊王妃求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現下已經沒人了,說吧。”她只是想知道,這個齊王妃,為什麼會來求她。
要知道,得寵以後來求她幫忙的人不少,可是她一個也沒答應過。若是恃寵生嬌,輕易的允人許諾,為了一點點眼前的利益就亂答應人,最後跌倒的只會是她自己。
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麗妃是個淡泊無求的人,當然,更多的是覺得她冷漠自私無情無心。說什麼都好,反正是不再有人來求她幫忙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求了也沒有用。
可是今天,這個齊王妃居然會來求她,而且一見面就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倒是讓她覺得有幾分意思,想聽一聽到底是什麼事。
當然,也只是聽一聽。
“不知麗妃娘娘可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場大雪?”完全照著明逍麒教她的話說道。
她看到麗妃臉上的淺笑明顯凝滯了一下,只是那麼一瞬,她又面色如常,隨手端起身畔的杯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不過剛才她的反應說明,那十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她不會這麼緊張的。
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條染血的帕子,走近她,直直將帕子伸到她的眼前道,“不知麗妃娘娘可認得此物?”
看到這條帕子,她似乎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一雙美眸突然睜大,手中的杯子已經開始顫抖,終於拿捏不住,砰的落地,應聲粉身碎骨。
她一把抓過手帕,開啟仔細認真的看了看,這才抬頭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朵兒見她臉色微微泛白,眼眶卻是有點紅的,而且眉睫輕顫,似乎情緒很激動的樣子,琢磨著明逍麒還真有兩下子,看來手上這方不起眼的東西對麗妃很重要,就是不知道怎麼會落到他的手裡的。
之前還不太在意,現在真有點八卦的想拖著明逍麒問個究竟了。
“我怎麼會有,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懇請麗妃娘娘能夠出手相助。”她順勢跪了下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
不過她這一跪,倒是有點把麗妃跪醒了。收拾起自己略有些過激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起來說吧。”
聽這意思,應該是算應承了吧!淺朵兒於是站起身,雖然垂下頭不過眼睛瞄著她的手,那隻修長白皙的手緊緊的捏著那方帕子,即便盡力掩飾,還是洩露了自己不平穩的心情。
“其實,臣妾也是代人求助,希望娘娘能夠憐憫。”淺朵兒接著把昀朔的事大概簡單的說了一遍。
其實麗妃是宮裡的人,宮外或許會不知道,但是宮裡雖不說人盡皆知,但是起碼也應該或多或少都有耳聞了。
所以當提到昀朔婚事的時候,她只是稍稍有點驚詫,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是為昀朔而來,但也沒有太意外。
聽完她說完整件事以後,麗妃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淺朵兒便也沒有打擾她,由得她自己思量。
“你想讓本宮怎麼幫你?”許久,她才說出這麼一句話,聲音已經聽不出喜怒,看來情緒調整好了。
這一問,倒是把淺朵兒給問住了。明逍麒只說讓她來請麗妃幫忙,但也沒說具體什麼方案,沒說怎麼個幫法,現在問起來,還真是一時語塞。
麗妃見她沒有回話,挑眉無聲問詢。
想了想,總不能說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請你配合,那也太不靠譜了。
速度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道,“目前只希望娘娘能夠找機會勸下皇上,至少讓他不要那麼早下聖旨。其他的,等安排好了再請娘娘相助。”
“事先說明,我不會做任何對皇上不利的事!”她沉吟了一下,提出這麼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