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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捅簍子,你擔著

明逍麒卻擺了擺手,“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把我拉下水。”

“好啊,你們夫妻倆合夥欺負我!”跺了跺腳,昀朔嗔怒道,“算了,你們二對一,怎麼都是我吃虧,不理你們了!”

送走昀朔以後,淺朵兒鬆了口氣,終於有機會問清一堆的問題了。

“我知道你有一堆的問題,不過你看,天也黑了夜也深了,我們還是先睡了,明天再說吧。”明逍麒先發制人,還不等她開口就說道。

淺朵兒目瞪口呆,眼看著他又要溜了,也顧不得許多,三兩步搶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不行!明天你又失蹤了怎麼辦?再說了,如果不弄清,我今天晚上都會睡不著的!”

“可是我睡得著!”說著,他還伸了個懶腰,表示他已經很困了。

“我睡不著,你也休想睡得著!”哼,看誰比誰狠,大不了大家今晚都不要睡了!她瞪著他,不把謎解開誓不罷休。

忽然一俯身湊近她的耳畔,明逍麒靠近她的耳朵道,“愛妃,你這樣說,本王可是很容易當成邀請的!”

他的聲音低沉曖昧,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項間讓她耳紅心跳。

撫著脖子退後兩步站定看他,“別想轉移話題,那兩個人是不是太子派來的,太子為什麼要派人跟蹤你?”

相對那個什麼暗月教而言,她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是太子派來的,那麼事態恐怕遠遠要比什麼暗月教來的大。無端端太子派人跟蹤自己的弟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朝堂之事,還是不知道為好。”雖然事情發展的有些出乎他的掌控,但他仍然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知道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朝堂之事,不是不插手更好嗎?”她反駁道,更加肯定這件事與太子有關,當然,還有可能跟王位有關。

由不得她不這樣想,能讓皇子之間互相忌憚猜疑,甚至會兄弟翻臉的,無外乎皇位。權力之爭歷朝歷代都是最慘烈的,她一想到明逍麒可能參與其中,就有些怕。

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多,只覺得她做她的米蟲逍遙自在,可不知從何時起,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替他擔心了。皇位的爭奪,到了最後沒有贏家。

輸了的人,自是一敗塗地甚至可能人頭不保,而贏了的,表面風光,實則高處不勝寒,箇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她不想,也不希望明逍麒參與其中,可是……她能攔得住嗎?

“很多事,你不懂!”聽到她這樣說,明逍麒長長嘆了口氣,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卻是一臉的寵溺。

“你不說又怎知我不懂?你……你會去爭那個……位子嗎?”猶豫著,還是吞吐的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以前她以為,他不會。可是現在,她不那麼肯定了。

明逍麒笑了笑,一臉淡然,“你想要我去爭嗎?”

她很快的搖頭,“不想,真的不想!”

“為什麼?”他似乎有些詫異,接著又用調侃的語氣道,“如果我坐上了,你可就是母儀天下了!”

“那個位子不僅代表著權力和至高無上,還擔負著責任和重擔。我不稀罕什麼母儀天下,只想行扁舟,賞垂柳,一世風流!”她說的一臉真誠,那種自在的生活才是她所向往的。

皇宮,不過是一座巨大的牢籠。每個生活在裡面的人,都身不由己的被困住。

“行扁舟,賞垂柳,一世風流!”明逍麒喃喃念著,似有感悟。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臉頰,淺朵兒心裡一陣糾結,其實她又何嘗不明白,身為皇室中人,有些事根本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呵!

“想不到,你還有這等心思。”他忽而笑了起來,不過卻說了一句讓她極為安慰的話,“這話我記下了,定有一日,遂你心願。”

“那太子的事……”她不忘追問。

不想要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她只希望風波不要太大,他們可以平安渡過。

“這件事,很快就會塵埃落定了,到時,我自會告訴你的。”他還是不打算說的樣子。

淺朵兒有點急了,“你就這麼界限分明的要將我推開?塵埃落定之時,不需要你說自會有答案傳入我耳中,可是現在這種時刻,就不能讓我與你並肩面對嗎?”

一口氣說完,她自己也有點愣了。她要和他一起,並肩面對?

而她的話,顯然讓明逍麒很是驚喜,“你想與我並肩面對?不再想著要離開我了?”

“我……”她支吾著,突然發現要面對自己的真實感情,居然也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我……我只是覺得在齊王府待著也不錯,起碼吃穿不愁,捅了簍子有你擔著。”

不知從何時起,她居然覺得在齊王府其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這裡也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麼難熬。自己以前那麼想逃離,可真的讓她離開,卻有些捨不得了。

到了這個世界,她就一直窩身在這裡,最熟悉的地方也是這裡,如果離開以後,還真的是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即便行走江湖,也終究是寂寞了一些。

“你不嫌我小氣吝嗇了?”他耐著心中極大的狂喜,接著追問道。

“大不了就是每日從鐵公雞身上拔毛,能有多難。”一臉無奈的樣子,其實心結早已解開。

他並不是天生就這樣小氣的,而且她既見識過,也聽昀朔說過,他不是一貫都那麼吝嗇的。或許,還有很多她所不瞭解的事,他許是真如他所說……節儉吧。

明逍麒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和她繼續鬥嘴,她已經心甘情願的留下,說明她的心裡還是很在乎他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到底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既然是朝廷的事,又怎麼會和江湖扯上關係?”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眼神,催促他說正事。

拉起她的手,一路走回她的房間坐下,明逍麒這才開口道,“還記得醉香樓的事嗎?”

“醉香樓?”她回想了一下,大致整理了思路只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醉香樓的幕後老闆真的是太子?那他讓人跟蹤你是為了醉香樓的事?可是……他怎麼會發現的。”

他只這麼一說,她卻更加亂了。

“來,我同你慢慢說。”他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淺朵兒剛想掙扎卻被他制止了,雙臂環抱著她,在她耳畔輕聲道,“別動,如果你想聽的話。”

她只好不再亂動,乖乖等著他揭曉謎底。

“事實上,整件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他想了想,找了個可以從頭說起的地方,“你還記得李京的案子嗎?”

“又和李京的案子扯上關聯了?”她已經暈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明逍麒看出她犯暈,笑了笑道,“這件事原本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偏巧誤打誤撞讓你發現了許多,現如今也到了收網的時候,告訴你也無妨。”

聽他這樣說,淺朵兒隱隱覺得自己已經無意中跌進了一張大網裡。

“李京當年的案子已經在重審中,他的死而復生本來就是一個最大的疑點。現如今,風頭已過,父皇自然是願意徹查個清楚的。”明逍麒緩慢的說著,“你也知道,當年監斬李京的是太子,現在李京死而復生,太子即便不是同黨也脫不了關係,這案子,當然不會讓太子來查,而案子當年本就是大理寺查辦的,更不可能發還重審。所以,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淺朵兒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

“你不是一直都不肯參與政事的嗎?”她還記得當時他推拒皇上的樣子,死活不肯在朝廷辦事,又怎麼會願意插手這麼棘手的案子。

“事關重大,既關乎到國庫又關係民生,我只好勉為其難了。”他又死性不改的油腔滑調。

“說重點!”她哼了一聲,著急聽她想知道的部分。

明逍麒嘻笑著說道,“重審此案,最關鍵的地方就是,那批賑銀到底到哪裡去了。”

點了點頭,淺朵兒也認可這一點。她記得明逍麒曾經說過,當年的案子雖然結了,可是銀子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到最後也沒有找到,一直下落不明,“難道說,現在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啊!”他應道,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你也見過。”

“我什麼時候見過?”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什麼時候帶自己出去過,僅有的兩次還都算是她跟蹤的,也就那天夜裡他帶自己出去,然後……

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是說,醉香樓的地窖?!可那不是金子嗎?並不是銀子啊!”

這話讓明逍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賑銀就一定是銀子啊?有誰這麼跟你說過嗎?那只是個統稱。如果這麼多的銀子運到災區,人力物力需要耗費多少。換成金子就輕鬆很多倍了,只是沒想到還會出這樣的事而已。”

“原來是這樣!”她自言自語,腦中在快速把整件事的從頭到尾串連起來,卻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如果醉香樓地窖裡的真是賑銀,那醉香樓的幕後老闆不就是整件案子的主謀嗎?那也就是說……真的是太子?!”

天啊,最後的劫匪居然是太子?如果是這樣,他監斬的時候為什麼要放走李京,那不是給自己留下隱患嗎?她一點兒都想不通,更想不通身為太子,將來的皇位繼承人,整個江山都是他的,為什麼要劫自己的東西?

“還沒有定案。”明逍麒模稜兩可的說,“不過從今天的事來看,十之八九。”

“你是說,太子派那兩個人跟蹤你?”她問道。

“如果不是心虛,又何必派人跟我的行蹤,他終究是對我起了疑心。只不過,太遲了!”他笑,只不過那笑看起來太冷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害怕,這個男人,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一直以來,不斷的撥開他的面紗,一層又一層。每當自己覺得已經瞭解他的時候,又看到了另一面,到現在為止,她真的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似乎感應到她的怯懦,他雙臂攏緊了一些,將她更靠近自己的胸膛,讓她感受自己的溫暖,“你會看到真正的我,相信我!”

淺朵兒詫異的轉頭看他,目光對視,在他眼睛裡滿是真誠。可是,他會讀心術嗎?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明逍麒笑了起來,在她唇上淡淡一吻,越來越喜歡吻她的味道了。不論是輕吻深吻,都是那麼讓他著迷。

“誠如你所看到的,帝王之家兄弟之間本就是你爭我奪,即便你無心,也無法阻止別人的忌憚陷害,否則當年就不會……”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而道,“今天這一切,不過是種因得果,我只不過將這果摘了下來而已。”

雖然他沒有將那些話說下去,不過淺朵兒也能感覺到他心底裡是有一股恨意的,而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他派人跟蹤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查到了些什麼?”淺朵兒儘量輕描淡寫的問,想讓他不要再去想當年那些會讓他不開心的事。

“不全是。”明逍麒搖了搖頭,“他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你是說,暗月教的事?”她這時才想起那兩個人忌憚的這個名字,“還有那個……暗月梭?!”

他聽到這個倒是唇角揚了揚,鬆開一隻手掏出一樣東西,“喏,你見過的。”

看到那物件,淺朵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不是……那個暗器嗎?”

當時他死活說沒有名字,原來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原來,這就是“暗月梭”,而且能讓那兩人驚惶成這樣,看來還是比較厲害的。

“那天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出手,就不會惹得太子的人懷疑了。”他搖搖頭,當天的情形是有些意料之外,好在並沒有擾亂他的全盤計劃。

“那天……”她使勁的回憶,怎麼也想不起有太子的人什麼事,那天她明明是離開太子府快到齊王府的時候才遇到麻六的,總不會麻六也是太子的人吧?

看她一臉困惑的樣子,明逍麒好心解釋道,“那天,你一直被太子的人跟蹤,在那條小巷裡差點就要動手了。只不過碰巧遇到了麻六,他倒是誤打誤撞的攪和了太子的事。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太子為什麼要派人跟蹤你。那個時候,他應該不至於懷疑到我,即便懷疑到了,也不應該從你身上下手啊!”

這一點,他始終弄不明白。而且那日如果不是碰巧被麻六攪和了,他也一樣還是要出手救她的,最終的結果,還是會被太子的人懷疑。

“啊?!”她嘴巴張大,久久合不攏,沒想到看似單純的事,居然還有這麼多她所不張大的幕後。

“對了,既然說到這裡,能不能解釋一下,那天你又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居然引得太子派人來跟蹤你?”明逍麒半開玩笑的說。

淺朵兒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驚世駭俗過,是你自己承受能力太低好不好?”

不過拼命回想,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太子會派人跟蹤她。

那天,她分明連太子的面都沒有見過,只是和太子妃胡侃了幾句,忽悠她掏“鉅款”買了面膜,接著就走了啊。難道太子發現太子妃被忽悠了,派人跟蹤做掉她?!不至於那麼狠吧?!

努力回憶著,儘量還原那天的情形。進府、出府,好像也沒什麼異樣。只有……

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不過又使勁搖了搖頭,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了,“難道……”

“難道什麼?”明逍麒一直盯著她的表情變化,知道她在回憶當天的事,見她開口,立刻追問道。

“難道是那天,我出府的時候遇到的人?不過也不太可能,那人我都不認識他,他肯定也不認識我,雖然看起來神秘兮兮的,但應該跟我沒什麼關係吧。”她說了一大通,明逍麒還是沒明白她到底想起了什麼。

“你遇到誰了?不管有沒有可能,把有疑慮的地方都說出來,哪怕是一點點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他覺得問題很關鍵,太子之所以派人跟蹤她,一定是她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遇見了什麼不該遇見的,不然,不會對她這個根本跟朝政毫不沾邊的人下手。

更何況,那個時候的太子,恐怕還沒有對他起疑。

“那天我去太子府,和太子妃聊了一會兒,也沒有什麼異樣。後來出府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好像是當官的人,只是打了個照面。我不認識他,所以也沒有說過話,後來再入府的時候,走的就不是同一條道了。”淺朵兒大致將疑惑說了一遍,也就這點不太尋常的地方,“那個人不是從正門進來的,第二次再去太子府,我就沒看到那個偏門了。”

“為什麼說好像是當官的?”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她說的是好像,不是很肯定的語氣。

“因為他沒有穿官服啊。”淺朵兒回答的理直氣壯。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想了想,他又問道。

努力回憶著那個人的長相,畢竟也過去一段時日了,長相已經有些模糊,只不過那眼神和走路的姿勢卻印象極為深刻。

於是她乾脆學給明逍麒看,自己都覺得有點怪異。

聽了她的描述和表演,明逍麒並沒有笑她,反而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淺朵兒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試探的問道,“是不是……真的問題就在這裡?那個人,是誰?”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大理寺少卿譚智富。”若有所思的說出這個名字,明逍麒似乎想到了什麼,“我知道太子為什麼要派人跟蹤你了!”

“為什麼?”她卻不明白,“我和那個什麼譚智富根本就不認識,而且我們只是打了個照面,連話都沒有說過,也更沒有聽到什麼啊!”

“問題就在於,你見過他。”明逍麒分析出的可能性就是這樣,“你見過他,而且是在太子府,雖然你不認得他,但是為防萬一,如果你把這件事說了出去,對太子是一件很不利的事。”

“我為什麼要說這種事?”眨了眨眼,她有點不明白,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在你來看,這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可是,有的人做賊心虛啊!”他悠悠然的說。

淺朵兒想了想,好像明白了點什麼,“那個大理寺少卿,該不會就是當年審案的人……”

話沒有說完,在明逍麒讚許的目光中,她明白自己沒有猜錯。

那如果是這樣,也就是說,太子和當年的案子根本脫不了關係了。

一年多前的案子,今天要重審。而時隔這麼久,大理寺少卿如此低調的出現在太子府,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他打扮成那樣,還有那種眼神,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只不過偏巧讓她撞見了,也因此才引來後來的事,說明他們之間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下就更能說得通,當年李京的案子為什麼會那麼快定案的。”弄明白了淺朵兒為什麼會被太子派人跟蹤,明逍麒彷彿很多事情也想通了,神思更加清朗。

他在思考的同時,淺朵兒也在把整件事在腦中梳理一遍,似乎有條隱線在腦中浮出,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未免有些不可理解了。

“醉香樓的幕後如果真的是太子,那也就是說,當年是太子派人劫了賑銀,很有可能還有同黨。而事後,又把整件事嫁禍給了李京,失蹤的那筆賑銀卻沒有人想到就藏匿在京城腳底?”她大致的說著想到的這些,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明逍麒也沒有否認,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其實李京也不完全沒有責任,如果他當時沒有禁不住一時的誘惑,也不會被揪出來做這個替罪羔羊。”

“那看來,李京說的果然都是真的了。”淺朵兒若有所思的點頭,只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隱隱不對,可是具體是哪裡,又說不出來。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總算是要塵埃落定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察覺她要起身,再次環抱住她,抵著她的耳垂道,“辦完這件事,就可以回青州了。”

“真的?!”她高興起來。

在京城這段日子實在太憋悶了,回青州也好,可以透透氣。雖然和當初迫不及待要回青州的目的不同了,但還是挺想回去的。

明逍麒看她那麼高興,自然想到了她之前說過的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沒好氣道,“回青州也會有很多公務繁忙,沒那麼快回淺府的,別高興太早。”

聽出他話裡的不是滋味,淺朵兒笑了起來,“沒關係,我可以一個人回去。”

她還真的這麼高興,明逍麒更加不爽了,箍著她的手臂懲罰性的加重了一些。

察覺他的不悅,她方才反應過來他是為什麼不高興,自己倒反把休書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不過,她現在並不打算理這茬,看著他不爽的樣子,自己心裡反而有點開心的。經過這許多事,她覺得,他的死乞白賴不肯給休書,或許不是為了銀子。至少,不完全是。

“可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了太子,你打算怎麼做?”說回來,她還真的是有些擔憂的,畢竟是大案子,劫賑銀可是死罪,那皇上又會怎麼定奪呢?

“自然是公事公辦。”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淺朵兒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皇上會……廢太子嗎?”

聽她這樣問,明逍麒沉默了一下,冷笑一聲道,“能不丟性命,就是萬幸了。”

這話聽得她心頭一驚,後背有些汗涔涔的,“可他畢竟是太子啊,而且……皇后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事關重大,已經由不得她能庇護了。”明逍麒沉聲道,“且不說父皇心思如何,即便他有心包庇,恐怕也不能了。”

一番話說得淺朵兒啞口無言。確實啊,這麼大的事,如果當初沒有徹查,也就罷了。既然查出來了,不辦的話,如何對群臣交代,如何對百姓交代。

只是有一點,她還是不太明白,“太子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江山,將來早晚也是他的啊,何必要去動那筆賑銀的腦筋。更何況,身為太子,他能缺銀子嗎?”

像明逍麒這樣小氣吝嗇的人,都沒有動這種歪腦筋,那看上去出手大方又豪氣的太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你是不是在想,像我這樣霸著銀子的人都沒有去碰,為什麼他反倒去了?”彷彿能看出她的心思,明逍麒悠悠然問道。

“我才沒有。”臉上一熱,有種被人看穿的窘迫。討厭,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明逍麒笑了笑,也沒有繼續糗她,認真的說,“你以為,籠絡官員建立自己的關係網靠的是什麼?僅僅是權力嗎?沒有大筆的財力做後盾,太子如何去養那許多替他辦事的人。即便身為皇子,一年的俸祿也是有限的,絕難以承擔這樣龐大的開銷。所以……”

他沒有說下去,不過淺朵兒也明白了。所以他敢如此大膽,動了賑銀的手腳。

而想必,那筆銀子在沒出京城的時候就已經被動了手腳,然後藏匿於醉香樓的後院地窖內,李京押運到同州的,不過是些石頭之類的替代品而已。

所謂劫賑銀,不過是打了個障眼的幌子,然後堂而皇之的讓李京做了這個替死鬼。

“既然如此,那太子又為什麼要放過李京呢?”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如果是太子刻意設計陷害,監斬的人又是他自己,怎麼可能不斬草除根,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患呢?

“放過?他從來就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人。”明逍麒揚了揚眉,薄唇吐出的話卻是異常冰冷。

如果他會放過,自己又何須隱藏這麼久。

“如果不是他放過的,那就是有人……”她沒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頭對上明逍麒深沉的臉色,心頭一股涼意。

那就是有人助李京逃脫的!而能幫助他在太子眼皮子底下逃脫,又能隱藏這麼久,而且好巧不巧在他們吃飯的時候被皇上撞見,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又那麼的順理成章。

這一樁樁一件件連在一起,實在是有些巧合的不可思議。

剛開始,她沒有想到那麼多,但是這麼些日子對他一個又一個意外的發現,讓她認識到他是多麼深不可測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