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念雪愣住的神情，我的表情寧靜依然維持著提問的姿勢
這個問題是我能救贖她的最大關鍵，倘若她能邁出，那之後的將會容易很多
“我……能不回答嗎？”
“這問題的答案就當這是你在我這裡吃了四盤蛋包飯的報酬吧”
“那………我……在樓頂上”
“為什麼呢？”
“因為我好累”
“是嗎，那你肯定經歷了很多，你的父母呢？”
“我…是個孤兒，我…沒有爸爸媽媽”
聽到回答的我嘆了口氣
面前這孩子從小就已經失去父母的愛了嗎？
父母對於我這一世來說，可以說是不必要的東西
但那是因為我已經感受過父愛與母愛
而她，從來沒有感受過……
“那學校怎麼樣呢？”
“學校？”
聽到學校這一詞的王念雪一下子愣住了，呆滯在座位上
而我也看出了些許苗頭
看她的反應，或許迫使她站在樓頂的原因就出自學校
“在學校和朋友們相處好嗎？”
“誒？我……沒有……朋友”
“是同學們討厭你嗎？”
“我…不知道，我每次想要靠近的時候，他們都一起遠離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
“我…明明……明明……只是想…和他們一起玩而已…我只是想……一起說話而已……”
話到此處，王念雪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哽咽，很顯然這些回憶對她來說是痛苦的
我緩緩將手搭在她的頭上，撫摸著她的頭
“沒事的，慢慢說”
“嗯………”
她的反應讓我心中不由惋惜，王念雪與她的外表不同，心理年齡應該只有9到10歲的樣子
這其中應該也與沒有父母以及同學特意疏遠的成長環境有關聯吧
“老師呢？老師與你的關係還好嗎？”
聽到這句話的王念雪眼中好似閃過一絲亮光，她抬起頭來有些興奮的向我描述一個人
“周老師對我很好，他總是給我糖總是誇我，我，我很喜歡上他的課”
王念雪說到一半眼神緩緩低落，她抿著嘴繼續說道
“後來，周老師他因為事情離開學校了，再後來羅老師來了，她的嗓門很大，經常吼我”
“我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好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吼我，還叫上同學們一起吼我”
“是嗎，所以你才會很累呀，他們，都是壞人呀”
想到這裡的我暗自搖頭
老師帶頭帶領整個班的同學來辱罵疏遠一個人，簡直荒唐
而原因，我甚至已經可以想到
我的眼神望向王念雪的臉蛋
此刻的她正抿著嘴神色有些扭曲，但依然改變不了臉上的顏值
硬要說的話，王念雪很美，美到她任何時候拍下來的照片都可以做成一個人的桌布
這一份美麗，或許成功贏得了同齡人的嫉妒
那老師呢？老師又是怎麼樣的？
在頃刻的思考後，我明白了
教師的職責是為人師表，但有些教師卻是為人屍婊
有些人擁有成為教師的學歷，但卻沒有成為教師的素質
勢利，邪門歪理，傲慢
王念雪很不幸運的碰到了最噁心的一種
“不是的！班裡的大家！大家都是好人！大家都對我很好！”
我暗自思考之時，王念雪突然大喊
“大壯叫我幫他搬箱子，他會把他的菜分給我！阿美也是一樣！她叫我拿回被老師收走的化妝品”
“我幫了她，她會笑著謝謝我還會把化妝品送給我”
“還有很多很多……………”
王戀雪在我面前瘋狂比劃著，想要向我證明她那群同學並不是壞人
我緊緊的握住拳頭
我明白了一件事，王念雪很不幸，因為她來到了一個把她當成工具的年級
叫一個柔弱的女子搬箱子，利用她的無知去收回自已的東西，然後並送給她讓她留在身邊以此用來誣陷
王念雪向我說了很多自已的事，我靜靜的聽著
然後我明白了
對於那些人而言，王念雪只是一個供人驅使的工具，沒有人對她用過感情
在王念雪疑惑的神情下，我緩緩站起身
“想吃馬卡龍嗎？”
“誒？馬卡龍是什麼？”
“只是一個甜甜的飯後小餐而已”
“那我要！”
看著面前已經有些放開的少女，我微微一笑
我向她比了個OK後，便回到了後房
講真的，我現在並不會做馬卡龍，但不代表我以前不會做
我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邊緣的箱子上
這個箱子已經被灰塵侵蝕，變得漆黑不已
我緩緩開啟箱子，從中拿出一盤馬卡龍
提前說一下，這一盤並非放了15年，而是應該更久
我有一個習慣，每當學會新的東西，就會做好幾份並放到這個箱子儲存
而這箱子有足夠大的空間，並且可以妥善的保證食物的新鮮度
也就是說，我這盤馬卡龍還保持著剛出爐的樣子
我端著馬卡龍回到回到桌子邊將它遞向王念雪
望著飄散香甜霧氣的馬卡龍，王念雪顯然有些按耐不住自已的手
但她卻嚥了口口水牢牢握住手接著看向我
真是的，還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呀，明明更放得開對我來說才更好呀
作為回應，我輕輕點頭
得到我允許後，王念雪揚起右手從盤子中抓起一個馬卡龍送入嘴中
看著她一臉沉迷的痴樣
我輕哼一聲肯定了自已以前的手藝
我也拿起一個馬卡龍，透過皮套的孔洞送入嘴中
咔嚓
清爽酥脆的聲音在我口中響起，馬卡龍的清甜湧入我的嘴中
還不錯，但吃多了只會膩
在給予評價後，我拉開凳子回到了剛才的位置
“他們沒有幫過你嗎？”
“誒？唔……沒有，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去拜託大家啦”
“你真是笨啊，明明他們已經欠過你很多人情了，你卻還不捨得用”
“嘿嘿，畢竟我能自已解決嘛，困難的也就只用幾天時間而已”
“那你在幫了他們之後，他們還會遠離你嗎？”
“唔，大家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過應該是我自已的問題吧”
“真是的，別把什麼都攬到自已身上，這樣的話你幫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意義啊”
“誒？為什麼？”
我有些無語的看一下王念雪，緩緩說道
“第一開始的幫助別人就是為了得到某些東西，但你卻沒有獲得任何東西，甚至還比以往勞累了很多，他們卻清閒的很，實在是不值啊”
“這個其實我也早就明白啦，我知道就算幫了他們，我也不會得到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為什麼？”
問到這裡的王念雪有點羞澀，她小聲道
“那我說了，你不要說我啊”
“知道了，我答應你”
“嗯，其實我第一開始就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別人過來拜託我的時候，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會幫他們”
“或許，我可能只是單純的想幫他們吧”
說完這些的王念雪臉色微紅的低下頭，很顯然分享這些心事讓她有些羞恥
但從另一方面說，我已經成功達到讓她訴說心事的地步了
我雙手環胸品味著她剛才說過的話，最終我重重的哼了一聲
“哼，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你就是一個超級大笨蛋！”
“唔！明明說好不說我的！”
“但同時，你也是一個超級大好人！”
“誒？”
聽到這句話，王念雪已經微紅的臉頰變得更加紅透，她的頭更加低下
“唔唔唔，這樣誇我的話，我有點不好意思”
“批評的話就好好反思，誇獎的話就好好接受並高興吧，這有何羞恥的？”
“唔唔唔……”
臉皮太薄了呀
看著正羞恥不已的王念雪，我在內心吐槽一聲便拿起喝空的粉色水杯，再一次裝滿了水放回桌子上
“唔……謝謝”
王念雪紅著臉摩擦著通透的玻璃杯，在沉靜了幾秒後她有些猶豫的向我問道她
“唔，那個，我可以在這裡呆多久？”
“呆到你想走為止”
“那我走了之後，假如我活下來了，那對這裡的記憶會怎麼樣？”
“你只會把這裡當成一場真實的夢，到最後這個記憶應該會在時間的長流中慢慢忘掉吧”
“唔……我，不想忘了這裡”
我再次坐下平靜的說道
“有些東西不記得對你更好”
突然，對面的王念雪大叫起來！在我略微驚訝的眼神下，她抓著水杯一字一頓的說道
無錯書吧“在這裡我真的很開心！我第一次抱上皮卡丘！我第一次吃到了我一直想吃的蛋包飯！”
“第一次有人願意陪我聊這麼久！第一次我知道有人在關心我！”
說到最後，王念雪的聲音再一次哽咽，她抬頭緩緩看向我，眼神中已有些許閃光
“我不想把這裡當成夢，我不想把這裡忘記！我不想把這麼多快樂的東西全部忘記！”
看著面前已經要再次哭泣的少女，我嘆了口氣，拿起旁邊的抽紙遞給她
但她並沒有接過抽紙，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任由淚水流下
我知道，她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
在思考了片刻後，我開口了
“唔……唔…什麼約定？”
“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就去找你，我來證明這段記憶是真的”
看著少女似哭似笑的樣子，我微笑道
“有什麼驚訝的？我跟你是同一所中學呀”
“唔……唔…你，你還能像這樣陪著我嗎？”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空餘時間當然多的很”
“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
得到我的回應後，王念雪總算停不住的大哭起來
他人看來平常的事情對於王念雪來說或許就是無上的幸運吧
“真是的，別哭啦，再這樣下去這麼好看的臉就要哭花咯”
“唔…唔…唔……知道了，我不哭……但是……但是……唔唔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