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彩將受傷的人拜託給權法然看顧,讓守會留下幾具屍體,在院外等了幾天。
權法然想要同去,被封彩拒絕:“有個妖怪喜歡儲存屍體,我去看看他會不會回來,不過大機率不會。你在這裡我能安心些。”
等了幾日封彩也沒什麼發現。
她不禁問起權法然更多細節:“之前在沛縣,你見到的妖長什麼樣?”
“額頭上有個藍色印記,挺白的,比我高出半個頭,看起來很孱弱。”
“可能真的是同一個妖。我們還是得去進拓國。很多事情都需要搞明白,為何中元節前後他們都像消失了一樣,還有就是我們最擔心的事,他們可能已經聯合起來了。”
權法然沒那麼緊張:“不會吧,這都多少年了,從沒見過妖怪成群結隊的出現。想去進拓國的話,不知道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不一定辦的到。”
封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今天是李紓的生日,我給她下一碗長壽麵。”
“給我也來一碗。”
“沒有你的份。”
李紓在床上吃麵的時候,權法然忍不住開腔:“有些人多摳啊,都不能給我多做一碗。”
封彩壓下李紓想要交出去的碗:“不用理她,她平時吃的好著呢。”
“吃的再好,也沒人給我做長壽麵啊。”
封彩瞪她一眼:“你要是沒事幹就去配藥,別打擾李紓吃麵。”
“行行行,我不說了行吧。”
權法然安靜了沒有兩秒鐘,看到寧雨落臉上的傷,忍不住笑:“你這臉傷得跟個花貓似的。”
寧雨落一說話就扯的臉疼:“沒辦法,臉著地了。”
“聽說你流了很多血,現在沒事吧。”
“謝權主關心,就是流了些鼻血,還有就是胳膊破了,沒什麼大事。”
權法然聽到寧雨落的話,更加忍不住笑:“醫官說當時鼻血糊住了整張臉,涼了後像冰掛在鼻子下和臉上。”
寧雨落也尷尬地跟著嘿嘿了兩聲。
封彩不高興地咳了咳。
權法然止了笑意,正經道:“你們可能得晚些回五行院,給家人朋友捎個信,省得他們擔心。”
寧雨落和喬木桉對視一眼,兩人差點把這茬忘了。生病的時候總是會想起親近的人,好在封彩和權法然偶爾逗逗她們,藥會的人也盡心,四人沒有因為傷痛而倍感淒涼。
只要權法然在,不光是她們四個人很開心,就連封彩都變得跟之前不一樣。她總是能跟權法然聊很久,兩個人總是說對方的醜事,惹得受了傷沒法大笑的四人忍得辛苦。
收到信的喬木槿抓緊去找平慕升,還沒站穩就急著開口:“你收到雨落的信了嗎?”
平慕升拿起手裡的信:“在這呢。”
“她們受傷了。雨落有沒有說傷的多重。”
平慕升又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沒提受傷的事啊,我看看你的。”
“姐姐,我們受了傷在藥會休養,可能晚些回五行院,不用急著等我。”
平慕升再次看向寧雨落傳來的信。
“慕升哥,還有事情需要解決,我們要晚些回五行院了。”
喬木槿將寧雨落的信抓過看了一遍:“這麼說只有木桉受了傷?”
平慕升抬眼,說:“看來是都受傷了,不然不會一起晚歸。”
“都受傷了?這可怎麼是好。”
“應該沒有大礙,她們說了會回五行院。這證明她們透過了考試,受的傷也不影響之後繼續留在五行院,應該能養好。”
喬木槿這才安心了些:“對對,是這樣。還能回五行院就行。”
平慕升猜到寧雨落不想讓他擔心,再回信的時候他只裝作不知道受傷的事。
在藥會躺了將近一月的四個人都有些躺不住了。尤其是宋兮若,她實在受不了藥會給她們準備的繡花什麼的,下棋她也不在行。
好說歹說封彩終於點頭讓她可以先回五行院,另外三人聽到宋兮若要回去也立刻要跟著。
封彩只好準備兩輛馬車,在八月初她們開始返回五行院。權法然明白新人的心思,到了中元節是五行院的入院儀式,自然是早些回去準備的好。
平慕升和付盛帆已經在五行院學習了很久,還領了自己的術服。
他們學了結信的用語,還有很多瑣碎的東西。之後出去辦差事,都需要兩人一組,無塵與忘塵是例外。平慕升想要之後跟寧雨落一起出去,為了這事他四處打聽想辦法。
付盛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們倆都是暗塵,就算能一起出去,能解決什麼妖怪,又能學到什麼東西?”
平慕升沒有搭理他,不能從別人那學,就從妖怪那學。不管怎麼樣,他是鐵了心得跟寧雨落一起,要是寧雨落攤上一個不好的人,那才是真的完了。封彩就是個例子,跟著五行之首都會受傷,更不用提別人了。
付盛帆恨鐵不成鋼,用手指著他走的方向:“沒救了他。”
沒想到的是,有人主動找上了他,鑑會打扮的男子攔住了平慕升:“聽說你打算選定跟別人一起出去?”
“是又如何?”
“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本身就是鑑會安排這事,辦法我肯定是有,就看你能給多少了。”
平慕升聽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多少?”
“也不多,你月俸的一半。這是一次的,要是之後還要指定跟誰一塊,那就得再付了。”
平慕升猜到五行院中會有人指定同伴,畢竟誰也不想拿命去冒險,但沒想過鑑會的人完全不避諱,他們做這種生意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管怎麼樣達到他的目的就行,他也管不了那麼多:“行。”
“寫下你想同行的人吧。”
“暗塵,寧雨落。”
男人一副他懂的表情,拿了錢就離開了。
寧雨落幾人終於趕了回來。
李紓和宋兮若立刻加入下隊每年一次的學習,寧雨落和喬木桉也在補前些天沒聽到的事,好在路上封彩和權法然說了一些,她們不至於要學太多。
寧雨落臉上的傷淡了些,還是能看出青一塊紫一塊的。這被付盛帆笑了老半天,平慕升看她沒有大事也徹底放下心。
寧雨落看著手中的書,不搭理他們,安靜學起需要注意的事。
付盛帆感覺寧雨落跟以前很是不一樣,出去一趟安分了不少。他朝平慕升遞了個眼神。
平慕升表示他明白,恐怕這出去的一趟沒那麼簡單,可是寧雨落對於後面受傷的事隻字不提,他也不好硬問,怕問到什麼不好的,惹寧雨落不開心不說再勾起她的傷心事,那兩人才是束手無措了。
平慕升只好將付盛帆推走,不再打擾她學習:“她不願意說就算了,走吧,讓她靜靜。”
“行吧,我看她那樣子也是說不出什麼。我們把百里夏冉叫來吧,興許知道她活著的訊息,寧雨落心裡能暢快些。”
平慕升想了想覺得是個好主意。
寧雨落聽到敲門聲,看著影子是個女生才說:“進。”
“寧雨落,好久沒見吶。”
“夏冉姐!快坐。”寧雨落喜出望外,一口氣問了許多。
“當時你被妖怪虜了去?!”
百里夏冉點頭:“是,還好寧賢暮路過,被他給救了。錯過了五行院的考試,不過因為跟師父一起制服了個妖怪,也算是過了考試,其實沒能幫上什麼忙。我知道自己還有諸多不足,也只能潛心學習了。”
寧雨落深有同感:“我也是,我只要不學習不努力我就心慌。跟著封主的時候我最後昏了過去,沒幫上什麼忙,我都沒臉休息。”
平慕升在房外推了付盛帆一把,輕聲說:“別往前擠,省得她看見。”
“該聽的都聽到了,原來是這樣。這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去找封主吧,讓她開解開解,總這麼勞累那身子能受得了嗎。”
百里夏冉在屋內也勸解起了她:“你年紀還小,怎麼能不休息呢。現下我們還沒到力量鼎盛的時候,保住性命才要緊,別太難為自己了。”
“謝謝夏冉姐。”
百里夏冉略有羞澀:“這些也是寧賢暮勸我的話,希望你也能聽進去。”
寧雨落感覺到一些不一樣,她眯起眼睛笑:“師父對你算是有救命之恩了,他當時一定是英勇無比吧。”
百里夏冉更加不好意思,低下眼玩弄手指:“別胡說。”
付盛帆和平慕升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付盛帆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寧雨落覺得寧賢暮英勇無比,你危險了啊。”
平慕升皺眉仔細聽下文,屋內的兩人之後就聊起了寧賢暮是如何制服妖怪的,他轉頭若有所思:“她們是那個意思嗎?”
“不是那意思是什麼意思,肯定就是那個意思。”
屋內寧雨落還在不停讚美寧賢暮,平慕升越聽越不是滋味,不就是救了個人嗎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