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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妄想掛玉篇公子徒弟之名

“這事我們想得一致。”江凌月擰了擰眉頭,道:“曾經,文人為抬名聲,確實會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只是不知當中有多少人的手筆了。”

“索性這事發生在自己家,也不難查。”白寰慢悠悠地擺了擺手。

月砂領命,福了福身子後,便趕忙朝著門口走去。

這事定是錯不過閣中管事的眼睛,只要留心調查,定能查明。

推開牡丹亭的大門,前行的腳步停頓一下,道:“二小姐,您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目光看向門口的位置,小白兔暴露在眾人視線裡,小心翼翼地挪步走了進來。

徑直跪了下去,雙眼紅彤彤,還帶著哭腔,道:“師父,夫人,對不起,我惹禍了。”

現在她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差一點,她就把侯府的名聲都搭了進去。

白寰和江凌月都不是慣孩子的長輩,不留痕跡地收回視線,似是沒看見她進來一樣。

江凌月品味著狀元酒,忽想起來一事,道:“對了,適才雲先生來要拜見你,這回詩會要結束了,你要再不走,應會被他抓個現行。”

“你怎不早說!”白寰瞪圓眼睛,焦急地站起身奔著後門走去。

玉篇公子此身份錯綜複雜,暫時還不能暴露於人前。

“怎走得這麼急。”武靜怡扶著桌子起身,微微行禮,道:“江小姐慢飲,我先同主母回了。”

“無須客氣。”江凌月悠哉悠哉地喝著酒,還順手剝開一個花生,懶洋洋地放入口中,慵懶地回頭道:“我勸你先去追你家主母去,她可不是好哄的性子。”

跪在地上的宋昭君微微一怔,眼圈還是紅著,道:“師父,您不生我氣了?”

“我當然生氣,你差點害我晚節不保。”江凌月回答果斷。

“嗚嗚嗚。”

“幸虧你是我學生,課堂之上我可以隨意地磋磨你,來回幾趟,想必我便能消氣了。”

殘忍地壞笑。

“嗚嗚嗚!!!”

好可怕!!!

小兔子瑟瑟發抖!

江凌月看著其害怕的樣子心情大好,剝著花生外頭的硬殼,贈送一句忠告,道:“你同你家的主母接觸得少,並不瞭解她的脾性,這事你是觸及她的逆鱗了,若不給她哄好,她或許再也不會管你了。”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白寰的善惡。

善,她能扶人上凌雲之巔。

惡,她能把人棄如敝屣。

所有極端的品質,都集中在這一人身上,這便是白寰,她獨一無二的閨中密友。

“這,這不可能……”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宋昭君骨子裡不願相信這件事,新夫人想要功績的,所以才會想發設發地養好他們不是嗎?

她是不可能不要她的,江先生在故意嚇唬她,對不對?

“那便隨你。”江凌月優雅的品味著狀元酒,不知不覺竟有些醉了。

“……”

宋昭君不難看出她不想理她,想了想剛說的話,還是想去確認一下,緩緩地站起身子,行禮道:“學生先行告退了。”

牡丹亭是有暗門的,那是一條單獨的隧道,連線著宴閣的後門,緊趕慢趕來到這裡時,發現一輛馬車等在那裡,走上前去撩開車簾,其中正是新夫人和大嫂。

先生果然是嚇唬她的,這不是沒事了。

宋昭君找了個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新夫人沒有表情的樣子,尋了個話題,道:“雲先生要拜見玉篇公子,夫人為何要著急離開?”

因為莫公子的緣故,昔日她也聽過玉篇公子的大名,那是天下間最年輕的大文豪,有才學有謀略有權勢,無數文人墨客為見他一面,踏破宴閣的大門。

然。

玉篇公子是清冷的性子,除一回滿月夜時戴著玉面具而來,就再無出現過了。

“你個傻丫頭。”武靜怡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道:“咱夫人便是玉篇公子了。”

“什,什麼!!!”

此言一出,可謂是驚濤駭浪。

宋昭君的下巴好懸被驚掉了,整個人呆滯在原地半天不曾出聲,忽然眼底劃過一絲喜悅的光芒,猛然抬頭道:“那若夫人收莫公子為徒,他是不是就可揚名立萬了!”

這話出口的時候,馬車的溫度都驟然降低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就連武靜怡這直來直去性子的,都默不作聲了。

蠢!太蠢了!

主母正在氣頭上,不想著如何哄著,居然還惦記著那莫公子?

太糊塗了!

“他配嗎?”白寰清冷地說著,帶著無盡的壓迫感,呼吸都困難了,“當今靖王爺三顧茅廬邀請玉篇公子教導小世子讀書,雲生書院聘玉篇公子為師,給出天驕任選的籌碼。名震天下的四大才子,哪位沒在牡丹亭門口跪過。”

“上頭說的幾位,哪一位不比你的莫公子強上百倍,上不得檯面的玩應兒,還妄想掛玉篇公子徒弟之名,簡直是痴心妄想!”

好看的紅唇略動,說出扎人心的句子。

昔日她是手段狠辣,但也是為了她變好,這一回不留情面地戳破,應是真的狠心了。

“你,你怎可這麼說……”宋昭君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莫公子是窮書生同那些天之驕子無法比,但也沒有新夫人說得那般糟糕啊。

那是她的心上人!

“他是我的未來的夫君,你幫助他,就是幫我,有何不可?”

只要伸手扶一把,莫公子就能攀登青雲梯,日後高官厚祿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她也能嫁得好,何樂而不為。

“你配嗎?”

殘忍的三個字說出口。

頃刻間,粉碎所有的幻想。

白寰是昭平候府的當家主母不假,但她也是個獨立的個體,她從不是委屈一生,只為家人籌謀的深宅婦人。

她的心中有把不見形的秤,兩邊對等時,她才會給予更多的東西,一味索取的手段在她這裡是行不通的。

“你,你……”宋昭君脆弱的心被戳出個窟窿來,這陣子的朝夕相處,還有她為她的籌碼。

她以為新夫人早已她視作家人,可誰想,她居然能說出這話來。

心好疼,快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