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亮黑夜,終在某一時刻落下,他的身後是黎明。
他們的感情起於初見時的對視,濃於擁抱,最後別於信。
第三十七次月光灑落在窗前,波光粼粼。
眼前是一場我許久不曾見過了的場景,陌生而熟悉的街道。
我走在那條路上像個與世隔絕的野人,處處都要碰一下。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望去,是我。
準確來說說曾經的我,身後跟著第一支隊的人。
那時的一支隊是剛成立不久,很稚嫩,人也很全,沒缺,也沒多。
他們驚奇的看著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曾經的我。
月呈曙挑了挑眉,看向一臉死氣的自已,望向了未來。
"喔!隊長!你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啊!"範硯書搞怪的說道。
月呈曙看了未來的自已一會,點頭:"像吧,我哥。"
"你真有哥哥?"江景夕疑惑的問道"瞞我這麼多年?以前把他藏哪兒了?"
"藏一個你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嘖,當我稀罕知道。"江景夕不滿的撇撇嘴說道。
"你哥哥加入基地了嗎?"廖久鳶問道。
月呈曙看了看沉默著的自已道:"應該沒有吧。"
"你不知道?"
"我哪兒去知道。"
月呈曙看向未來的自已問道:"要和我走嗎?"
"嗯。"
"歡迎加入凌雲基地。"幾位隊員一起說道。
"選個房間?"月呈曙帶著人走到屋子中央,做了個請的動作。
"左邊那個房間。"時羨月伸手指了指。
"會挑,這屋裡就這個房間離我近點,有事就來隔壁尋我,我在的。"月呈曙拍了拍時羨月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知道。"
"要吃點什麼?我去弄。"月呈曙拉了拉袖子準備開工。
"隨便。"
月呈曙嘆息一聲:"好嘞,一份隨便等會就來。"
一碗香辣米線加雞蛋被端了上來。
"吃吧,你要的隨便。"月呈曙洗了洗手,坐在他旁邊看著他。
時羨月呆愣一瞬,問道:"你特地去買的米線?"
"家裡有啊,"月呈曙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指,聞言抬頭看向他說,"以前我媽常做給我吃,所以我會備點米線在家裡,這樣不知道吃什麼了就吃米線。"
"哦。"時羨月扒拉著米線,細細品味著。
"吃完後你上去睡會吧,瞧你這熊貓印子濃的哦。"
"你呢?"
"我?我去訓練啊,我現在可不是休閒的時候。"
"我和你一起去。"
"行啊,那吃完一起走唄。"
——訓練場
"兩個月隊?"路知舒走過來看了看他們問道。
"我哥。"月呈曙撇撇嘴說道。
路知舒看向他問道:"叫什麼?"
月呈曙看向未來的自已等著他回答。
"時羨月。"
月呈曙眼神一暗,似是想說些什麼,最終閉上了嘴。
"時羨月?"路知舒聽聞眼神有一瞬間的疑惑,但很快消失不見。
"嗯。"時羨月淡淡的應道。
"羨月,羨,以月之其華,固已身之所明。"
時羨月靜靜的聽著,片刻後應聲。
"羨月,要來和我們練練嗎?光在下面看著多無聊。"路知舒說道。
"欸欸欸!路知舒!你可不要欺負時哥!"範硯書對著路知舒憤憤道。
"時哥?"路知舒看向他打趣道,"這就叫上哥了?"
"月隊的哥哥,我喊聲哥怎麼了,再說,我看他閤眼,覺得就應該這麼喊。"範硯書回道。
"嗯,不欺負人,讓你們隊長帶他,我們一起打,二打一行嗎?"
"這還差不多。"
"請。"路知舒對著兩人拱手道。
"請。"兩人回禮。
"左手使力。"時羨月拍了拍路知舒的手,"怎麼左手打棉花呢?"
"噗——"月呈曙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幾乎是壓制性的戰鬥。
"月呈曙!你哥練過的是吧!"路知舒一邊躲,一邊說道。
"看看是不是你自已太懈怠了,變弱了。"
"怎麼可能,我天天練著呢!你來都不一定打得過!"
月呈曙點了點頭道:"我也沒說我打得過啊,要不我怎麼叫哥?"
"那硯書……"
"他們不知道吶。"
"…………"
"時哥,手真抬不起來了。"路知舒臉色通紅,手指末端都冒著汗,對著時羨月擺了擺手。
"休息,你的力道沒發揮全,左手力度比右手弱,右手力度可以,但還需加強。"時羨月下意識叨叨的說著。
"我確實力度不太揮的出來,要怎麼提升?"路知舒問道。
"沒事的時候練練手拿握的力度。"
"行。"
"……"
兩人認真的交流著,最後以路知舒收穫滿滿的離開結束。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嘖嘖,哥,你厲害啊。"月呈曙懟了懟他。
時羨月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平靜的拆臺:"我記得我沒哥。"
"是啊,這不來了個哥,不叫哥,得嚇倒一片人。"月呈曙聳聳肩說道。
"你知道我是誰?"時羨月看著自已。
月呈曙也看向他,眼神清朗,"是啊,我知道。從你抬頭看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所以我就是知道,不為什麼。"
"知道我來自哪裡嗎?"
"未來。"
"這麼肯定?"
"過去不是這樣,現在我也不這樣,不是是過去不是現在,只能是未來。"
"嗯,好奇未來嗎?"
"好奇也不好奇。"
"為什麼?"
"未來是怎樣的總得我自已去看了才能知道透徹,光聽是少了意思的。"
"不想規避風險嗎?"
"我換條路走就能完全不摔跤嗎?"
"不能,危險可能會更多。"
"那不就是了。"
"當然,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會很想知道未來是什麼樣。"
"不露題,自已去走吧。"
"好啊。"
昨夜可能是睡的太急,窗簾沒有關緊,一縷陽光斜照在時羨月的臉上,時羨月捂了捂眼睛,緩緩坐起了身。
"……"
走進洗漱間,在空裡看一眼時間,迷茫了一瞬。
"九點了?我起得真遲。"時羨月搖了搖頭,拿起杯子洗漱。
走到冰箱前,一張小小的紙條貼在上面,是極其具有風骨的幾行字:冰箱裡有飲料冰的,早上不建議你喝,熱了牛奶在杯子裡,早上蒸了餃子記得吃,我先忙去了。
時羨月撕下紙條,開啟冰箱看了看,一瓶飲料也沒有。
時羨月罕見的沉默幾秒,關上冰箱門,幾秒後,再次開啟,還是沒有一瓶飲料。
手指上勾著的紙條彰顯著存在感,時羨月捂了捂頭,悶笑了聲,準備關上冰箱門,忽的注意到有張紙條糊在冰箱水上,字型有些扭曲了,細細看過去,寫著:就知道不老實,因為我也是這樣,所以我把飲料藏起來了,驚不驚喜?
"……"
"…………"
"……我是不是應該誇你真瞭解我啊?"時羨月氣道。
走向廚房,拿出熱好的牛奶和餃子,吃完,收拾好東西,懶懶散散的躺在床上。
正午,客廳傳來腳步聲,隨即是一道不大不小的笑聲。
客廳的架子上掛著幾個字:你真棒啊!
腳步走近,敲了敲房間的門。
"我能進來嗎?"月呈曙語氣溫和。
"進。"裡頭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氣狠了?"少年語氣溫潤清朗含著笑意。
"沒有,這點小事氣得著我?"時羨月平靜的看了一眼他。
"那怎麼還陰陽上了?"少年晃了晃剛收繳的紙條說道。
"回禮,你早上寫了兩張,我還一張。"時羨月語氣淡淡。
"行。"月呈曙似是瞭解了,點了點頭。
"中午要吃什麼?"
"壓縮餅乾。"
"壓縮餅乾泡水?很獨特的想法。"月呈曙點了點頭準備去做。
"……"
"來,開吃吧,飯好了。"
一塊壓縮餅乾,一杯水。
月呈曙指了指東西說:"吃吧,你想吃的東西。"
時羨月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你的呢?"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等會吃。"
"是嗎?"時羨月將信將疑的吃下餅乾就水。
在他吃的差不多的時候,一碗香噴噴的麵條被端上了桌。
"?"時羨月放下手裡的餅乾,看向對面的人。
"怎麼,我不能吃?"月呈曙笑眯眯的問道。
"沒,你吃。"時羨月眯著眼,平靜的說道。
"嗯,好。"月呈曙吃的很香,對面的人看得十分平靜。
"今天下午你要去訓練嗎?"時羨月問道。
"要啊,天天都要練的。"
"下午帶上我,我們一起去。"
月呈曙吃麵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向他說道:"打輕點。"
無錯書吧"我不生氣。"
"沒說你生氣,我只是想和你練練了,缺個教練。"
"是嗎?"
"是。"
"月隊和他哥打?"蕭無漾指了指臺上的兩人問道。
"說是想查漏補缺。"江景夕抱著手看著他們。
"他是皮癢了想捱打。"路知舒勾著白珂的肩膀說道。
"你也欠著呢。"白珂白了一眼他。
"欸,白大少不要無差別攻擊昂,你路哥心理很脆弱的。"
"智障。"白珂不搭理勾著自已的路知舒,仔細的觀察臺上情況。
"老大處於弱勢啊,要被按著打了。"廖久鳶抽空看了一眼,繼續和溫柒栩對打。
溫柒栩眼都沒抬,專注於和廖久鳶的戰鬥 ,聽了廖久鳶的話語,說道:"隊長把他按著打正常,昨天時哥和路知舒打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時哥戰鬥體系成熟,對各種招式的能把握,尤其是對我們的一些招式很熟悉,月隊輸,不奇怪,贏了才奇怪。"
"嘖嘖嘖,細節怪。"廖久鳶說道。
"沒辦法,我觀察力就是如此的優秀。"
"給你點臉色,還上臉了。"
"嗯,順杆爬是我的特長。"
"……"
"看把戲呢?還練不練了!"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
顧客華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頭髮梳的整齊。
"顧哥。"偷懶看戲的三人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排排站著。
"來,接著說,我看你們有沒有這麼多話要吧啦吧啦。"顧客華看著三人說道。
無人發言。
"來,面對面,講吧,要吧啦什麼的講,讓我也聽聽。"
"顧哥……"
"怎麼,要你們吧啦了,就啞巴了?說啊!說不出來?訓練去。蕭無漾,江景夕,路知舒,你們三人今天加訓啊。沒訓完不準走,我守著。"
"是,顧哥。"三人苦哈哈的應下。
"……"
"喲,還練著呢?"有人路過訓練場,看了一眼問道。
"加訓呢,這幾個皮猴子訓練開小差。"顧客華回道。
那人點點頭,笑了笑道:"行,那你們練著,我走了。"
"嗯,明天見。"
"明天見。"
……
"來瓶飲料。"月呈曙笑嘻嘻的把飲料放到時羨月面前。
時羨月平靜的看著他道:"不是不給喝嗎?"
"給喝啊,我什麼時候不給你喝了。大早上除外。"月呈曙溫溫和和的說道。
"有點欠,各種意義上的。"時羨月瞄了一眼他說道。
"是嗎?"月呈曙笑了笑說道,"早上喝冰飲料對身體真的不好,不要折騰自已了,雖然說現在物資很足,但也不要去霍霍醫療物資吶,還不知道那些外族怪物什麼時候能被趕走呢,喪屍病毒也還在蔓延,不過好在喪屍腦子笨,好打,那些外族怪物可就不好忽悠嘍。"
時羨月看了看他說道:"和我打牌呢?用我身上來了?"
月呈曙看著他眼神平靜,"我說的是事實。"
時羨月見人不認淡淡的說道:"你現在這時候我記得,物資何止是足,能用豐厚來說了,很多人吃東西鋪張的很,也就比末世前差點,但還是浪費的緊。你們這幾個支隊的倒還好,只是普通的吃飯喝水,也不算浪費,別人可就不是了。"
"物資再足總有用完的時候,到時候你們就只能吃營養液了。"
"等會我去和人講,要他們省物資。"月呈曙點了點頭回道。
"沒用,後來那些外族怪物會攻擊攻擊糧倉,然後你們會不得不和它們打。"
"糧倉是嗎?加強守衛。"
"你先安心休息著,我和顧哥聯絡一下。"
"嗯。"
……
"我要去出趟任務,家裡東西備好了,餓了就自已弄。"月呈曙邊說邊收拾著東西。
"嗯。"時羨月看了看他開口道,"要白珂小心點。"
"好。"月呈曙點了點頭應下。
"C區失守了!隊長!"範硯書喊道。
"我去抵抗C區,白珂,江景夕帶著守軍和我一起走。"
"池少長,路知舒,馮鶴山,範硯書你們守住這裡。"
"廖久鳶,溫柒栩,蕭無漾你們去守A區。"
"是。"
"白珂,你等會全程跟著我打,配合我。"月呈曙說道。
"好。"
"白珂不往怪物手裡鑽了,現在變你了,好樣啊,江景夕!"月呈曙扯著江景夕有些破爛了的衣服,提溜著人往後丟。
"對不起,隊長,我沒注意後面的怪物。"
"回去加訓。"
"是。"
"注意集中。"
……
夜晚,時羨月站在窗前關上窗簾,抽空看了眼窗外,月上中天,星光明亮,算著時間,任務該結束了。
客廳傳來細微的動靜,時羨月開啟房門,看向衣服破破爛爛的月呈曙。
"還沒睡?"月呈曙的聲音沙啞,渾身都是硝煙味。
"平安嗎?"
"都好,全頭全尾的回來了。一個沒少。"
"好。"
看著月呈曙收拾完自已,時羨月靠著房間門,對著準備出來和他說話的人搖搖頭說道:"晚安,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月呈曙看了看他"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