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來嚐嚐我趕早做的包子。"月呈曙端著一籠包子走到餐桌前。
籠裡的包子挺不規整的,有些破破爛爛,有些倒還能看。
時羨月坐到桌前,又看了看時間問道:"今天不去基地?"
"哦,放假呢。"月呈曙平靜的回道。
"?我記得基地不怎麼放假啊,得自已去說。"
"是啊,我之前不怎麼放假,把假期都兌了,換了一天。"
"幾個月的假期你全兌了?"
"嗯哼。"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我昨天任務累了,今天不想訓練。再說,你昨天不是有事和我說嗎?"
"……沒什麼大事,吃完飯你去訓練吧,兌今天這假期真不值。"
"哪兒不值了,假期是看用的那個覺得值不值的,我覺得值啊,有人遇見自已高低得扯著聊會天,仔細想來我們都沒好好聊天,自已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成天忙去了。"
"……吃吧,這包子餡和的不錯。"
"好。"
……
"說說吧,有什麼顧慮,我給自已出謀劃策。"月呈曙倚靠著椅子看著未來的自已。
"未來可以改變……"
"什麼?"
"白珂沒有被廢,他現在依然在一隊,沒有因為我錯誤的指揮和錯誤的估判出事。"
"你和我說注意他,我全程盯著呢,他倒是沒事,江哥倒是差點被那外族怪物拍了一掌,還好我手快。"
"江景夕也真是的……"
"不過都沒大事,受點小傷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常事。"
"月呈曙。"
"怎麼了?"
"我想改個未來。"
"不是說未來得自已去看嗎?你也不能肯定改過的未來就不會摔跤了。"
"可這次就改過了,只是我的一句提醒而已。"
"那是因為我記住了,而且我們有能耐去應對。"
"所以我之前到底有多少個能改的未來。"
"月呈曙!"
"叫我時羨月。"
"我不!未來到底怎麼了,未來有什麼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不羨慕月呈曙,我就是月呈曙!你也是!你是月呈曙,不用去羨慕。"
"知道嗎?我之前看到過一句話,內容是,明明我們是同一個人,有著同樣的理想信念,我們是最瞭解對方的人,卻不能共情對方的意氣風發和謹小慎微,抓住一點希望就牢牢不放。"時羨月語氣溫和平靜,靜靜的看著他。
月呈曙閉了閉眼,隨後抬頭看向他說:"想怎麼改,我配合你。"
"你……"
"我不太喜歡看到自已那副破敗不堪的樣子,我不介意未來有迷望,路途很長,迷望是正常的,但我不想自已連改的機會也沒了,走吧,這條路也不是太長,走走就到了,我們一起走向那個未知的未來吧。"
時羨月愣愣的看著自已意氣風發的時候,沒有回應。
"怎麼?看自已還能看呆啊?"少年捉住他的手到他眼前晃了晃,"回神,給我個反應。"
"不怕未知會更可怕嗎?"時羨月問道。
"對於我來說,你也是未知。而且我們本就是在求一個未知解,未來對你來說有了個已知解,但我可一個解都沒有,那個解未知又怎樣?我總歸是擔心你會收穫到一個更差解,會讓你更難過罷了。"
"再說,哪怕你是未來但也還是我,我還不瞭解你?自已最瞭解自已。"
時羨月看著他,拉住他的手,算是應下了。
"那我們現在搗鼓一下昂,要改些什麼。"
"幾個月後,凌雲基地會和秋水基地合併,變成黎明基地。"
"嗯,不錯,凌雲和秋水屬於強強聯合。"
"路知舒和馮鶴山會被劃出一隊,"
"啊?為什麼?一隊不配合的挺好嗎?"
"是不錯,但三隊少了個隊長,路知舒被挑過去了。"
"馮鶴山跟著他走了?"
"嗯。"
"這合理嗎?"
"江景夕當初不也是跟著你進的一隊?"
"這不一樣,如果我現在要換隊,江景夕肯定不走,一個基地的,又不是見不到了……"
"他們那一樣嗎?"
"……那你舉我和景夕的例子幹嘛?舉顧哥和宋哥多好。"
"嘖,要顧哥知道你背後說他,一天假都不給批了。"
"這不是仗著他們聽不到嘛。"
"說到顧哥身上,他怎麼會讓我們一隊被分出去?"
"沒辦法,三隊要個隊長,顧叔批的。"
"顧哥變顧叔?"
"關注歪了。"時羨月敲了敲月呈曙的頭緩緩解釋道,"年紀大了,硬要我們叫叔。好吧,其實是宋哥被新來的一些人喊叔,顧哥不幹,想著一樣大的憑什麼他當叔,他就把稱呼都糾了。"
"宋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的成熟穩重,顧哥還是這樣啊。"月呈曙咂咂嘴說道。
"嗯,這兩人能熬,在我的未來裡他們一直活著呢。"
"挺好啊。"
"有次我們出任務,被算計了,都傷的很重,到一個地方遇見了個厲害的,後來收到一隊了。"
"叫什麼?"
"應該是祝雲夏。"
"瞭解,不一定是我們隊的。"月呈曙說道。
"誰教你這樣理解的?"時羨月看著他問道。
"你。"
"……"
"後來,糧倉失守,我們被迫提前去和外族怪物硬剛,本來應該剛不過的,但祝雲夏一個人滅了大半。"
"厲害啊,糧倉加強守衛是嗎?到時候我們隊,二隊一起去守。"
"……然後外族怪物被我們打得無力反抗,跑了。"
"嗯,不錯。我開始期待未來了。"
"但是外族怪物在被我們趕跑前留下了病毒,被感染的人有的內臟一點點壞死,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同,但每天奇痛無比。有的外表出血,他們會控制不住去抓,然後潰爛而死。"
"……我收回剛才的話,未來也不是那麼令人期待。有研製出解藥嗎?"
"那些外族怪物走時留了抗體在我體內,我不會被感染。"
"……真糟糕……"
"開始人們以為我能救人,我也這樣以為的……直到有人喝完我的血幾天後死了。"
"……"
"然後人們才知道,我的血根本不能救人!只能壓制!只能讓他們多延遲幾天死……"
"但他們還是明天要我的血,想要多留幾天……一部分血用來拖延他們死亡的時間,一部分血用來研究解藥。"
"解藥沒研製成功嗎?"
"沒有,缺了東西。"
"什麼?"
"他們和我說是血太少了,下次多抽點就好,但我知道不止,那個用血量,要我這條命。他們不想賭,不敢賭,怕失敗就再沒希望了。"
"真沒辦法?"
"沒有,也來不及了,病毒傳染快,已經近半數人類感染了,來不及了,我要他們賭一把,反正無非就是死亡,他們不肯,還拖著呢。"
"……"
"實驗體是人類,一隊幾乎全員參與了。"
"什麼?"
"我親自毒死了我的隊友,我的夥伴,而且還要看著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也被我的血毒死了。"
"這不是你的問題。"
"我知道,但事實就是那樣。"
"病毒爆發源在哪?"
"不知道,我們一直沒人找到。"
"那就去找,現在時間很足,我們總能找到。"
"嗯。"
一陣風吹過窗戶,極力的鑽進來,似是想要擁抱他們,卻只是消散。
"窗戶沒關緊?"時羨月看著他問道。
"可能吧。"
——
"隊長?最近想什麼大事呢?一副憂慮至極的模樣。"江景夕勾住月呈曙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
"沒什麼。"
"行吧,又瞞著我,那我就當你是在思考拯救世界的大事了吧。"
"……"
"欸,月隊,凌雲和秋水要合併了。"
"嗯,我知道。"月呈曙瞄準著前方的紅點。
"你怎麼知道的?這還是我找宋哥問出來的呢。"蕭無漾悶悶的說道。
"剛巧比你早知道一會。"
"太不夠意思了,我知道了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你,你就想著訓練,都不和我們分享一下。"
"反正你和我都還是一隊,有什麼說的。"
"那是肯定啊,我們一隊怎麼會被分開。"
"……訓練去,這一天天的沒點緊迫感。"
"好嘞,這就滾。"
——
"什麼!憑什麼把我們一隊拆開啊!"範硯書說道。
"顧哥,你這次乾的不公正啊,我們一隊全體成員配合也好,能力也算好的了,怎麼突然說拆就拆!"江景夕抱著手說道。
"原定的第三支隊隊長死了,他們隊裡要個隊長,路知舒正合適。"
"整個基地那麼多人,一個隊長都湊不出來了?只有我們一隊有人了?"白珂手指撐著桌子,微微歪頭看向他說道。
"這支隊伍是兩個基地的合作隊伍,促進基地合併發展的,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去的。"
"感情這還是我們的榮幸?"蕭無漾冷淡的說道。
"顧哥,不要拿一些把戲到我們面前來,我們這些是外出戰鬥的隊伍,配合不好的可是出大事的。"池少長皺著眉頭說道。
"顧哥,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打算,但主人公是我吧,我沒有決定權的嗎?"路知舒平靜的說道。
"顧哥,這事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廖久鳶看著他,語氣冷淡。
"秋水和凌雲剛合併,處於兩方基地的交流期,你們知道的,兩家基地都不是什麼不見經傳的小基地,現在上面要兩個基地徹底合併,好發展成一個巨頭基地,而在末世一個好的合作是從利益交融開始的,本來我也心疼你們一隊,捨不得拆,和宋哥商量,把另外一個能代表我們基地的一個人送去第三支隊當隊長,但前幾天他出任務死了,我們的合作又需要一個厲害,能代表我們基地的主戰鬥人員,所以就選中了路知舒。"
"你們都是一個基地的,只是換了個隊伍而已,每天都能見,而且你們兩支隊伍合作也不少的,到時候你們依舊是戰鬥夥伴。"
"……"
"隊長,你覺得呢?"蕭無漾問道。
"……聽安排吧。"
"報告!"
"怎麼了,馮鶴山你有什麼意見?"
"顧哥,隊長,我想和路知舒一起去三隊。"馮鶴山站的筆直,眼神堅定。
"胡鬧!"顧客華皺了皺眉,"今天你要走,明天他要和他走,一隊可以散了。"
"顧哥,話重了。"月呈曙走了過去看著他說道,"一隊不會散,永遠不會散,一隊永遠都在,只有犧牲,不會散,而且您不也說了嗎?都一個基地的,還是能配合到的。"
"呈曙!"顧客華皺著眉,表情嚴肅。
月呈曙笑了笑道:"顧哥,不要為難他們兩了,不再一個隊,有時候出任務了,出事了都不是第一知情人。說是說兩個隊伍在一個基地,但真正來說哪兒有兩支隊伍那麼熟啊,能第一時間知道對方詳情。"
"……"顧客華沉默著,良久開口說道,"這樣你們一隊人就真不齊了。"
"路知舒走了,我們一隊一樣不齊了。"月呈曙溫和的笑了笑道。
"不一樣的,他可以是三隊隊長,但還能來一隊……"
"顧哥,原來你知道不放馮鶴山,路知舒就一直偏向一隊啊。"月呈曙眼神平靜淡淡的說道。
"……"顧客華抿著嘴,沉默不言。
"其實你不用怎麼想,只要我們一隊還有一個人,他們就不會和我們斷了聯。"月呈曙看向他們問道,"是嗎?"
馮鶴山眼神直直的看著月呈曙,隨後點了點頭說道:"一隊在,我不會斷聯。"
"我也是!"路知舒舉起手說道。
"我們都是!一隊在,我們就一直在!"一隊眾人紛紛舉手表態。
"好,我同意。馮鶴山,路知舒,過會和我去辦手續。"
"是。"
"……"
"還有什麼事嗎?"月呈曙看向顧客華問道。
"呈曙,我應該向你們一隊說句抱歉,我不是刻意要拆開你們一隊的,只是權衡利弊下,一隊是我們凌雲的王牌,也是我最信任的一支隊伍,我們兩個基地剛合作,建立的隊伍是什麼樣我們也不敢肯定,但我不能派一個我完全不信任的人去,也不能隨便敷衍安排一個人去,本來四隊那個很合適的,但天意不許,他死在了去D區的路上。"
"我知道,你有自已的顧慮,但不妨礙我們一隊不開心。"
"我知道。"
"散會。"
……
"洗手,過來吃飯。"時羨月看著站在門口換鞋的人說道。
"嗯,我去洗個手。"月呈曙晃了晃手,走向了洗手檯。
"哇——真不愧是我,把我香迷糊了。"
"嘴貧。"
"來,辛苦的人先吃。"月呈曙夾起一塊菜放到他碗裡。
"嗯。"
"路知舒他們去三隊了。"
"嗯,我知道。"
"你那個時候白珂去後勤了,他們也走了,一隊沒剩幾個了吧。"
"人就是在不斷分別重逢的。"
"未來……"
"嗯……"
"我們能改變未來的吧……"
"盡力而為。"
"好,盡力而為。"
無錯書吧——
"這個任務我和你一起去吧。"時羨月靠著門看著他說道。
"很危險,而且你也說了,我們不會有事。"
"對於我來說,那是既定的結局,但對你們不是,它是未知的,有無限可能,白珂能好好的在一隊,這次任務不一定會沒事。"
"再說了,誰能有我熟悉一隊那幾個人和你的戰鬥方式?還怕我們配合不默契?還是覺得我保護不好自已?"
"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月呈曙說道。
"收拾好了。"時羨月說道。
"那走吧。"
"嗯。"
"江景夕,注意西邊,有埋伏。"月呈曙交代道。
"隊長你怎麼知道的?"江景夕跑向西邊保持警惕問道。
"我哥有語言的能力。"
"預知系異能啊。"
"嗯。"
——
"隊長!"
"怎麼了?"
"我們為什麼不按原定路線走?"
"有人洩露了我們的位置給外族怪物。"
"誰!隊長,時哥預測出來的?"
"嗯。"
"叛徒是誰!"
"微簡。"
"他瘋了?"
"他被外族怪物威脅了,走原路全是外族怪物。"
"哦哦,那隊長你為什麼不戳穿他?"
"沒有證據,他是前不久答應那些外族怪物的,外族怪物拿他的孩子威脅他,他妥協了,告訴了外族怪物我們的路線。"
"哦,回去檢舉他。"
"隊長,前面有間屋子。"
"去看看。"
"屋裡沒人。"
"沒人?"月呈曙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未來的自已。
時羨月眉頭輕皺,表情嚴肅。
"隊長,我們要在這休整一會嗎?"
"沒時間,我們要快點走了,那些外族怪物發現那邊沒人去,會追過來的。"時羨月說道。
"走吧。"月呈曙對著他們招了招手,繼續往前走。
"嗷——嗷——嗷——"
"警戒!有喪屍!"
"讓開。"時羨月拉了拉月呈曙,站在了他們前面。
"碰——"異能開出了一條路,時羨月帶著隊伍往前方跑去。
"……"
顧客華站在基地門口焦急的看著。
"還沒回來?"宋森御走到他身邊問道。
"還沒。"顧客華皺著眉說道。
"我去審審他,你到這守著。"
"嗯。"
"顧哥!宋哥!"範硯書喊道。
"硯書?他們回來了!"顧客華看著遠處走來的幾個少年,臉色好看了點。
宋森御停下腳步,看向跑來的幾個少年。
"都平安吧。"
"平安。都在呢。"
"嗯。"
"平安就好,你們這次的路線被暴露了,叛徒抓住了,你宋哥在審。"顧客華說道。
"嗯,我們能去看看嗎?"
"去吧。"
陰暗潮溼的牢房裡,血腥味很重。
"宋哥,他在哪間?"月呈曙問道。
"這間。"宋森御指了指右側最裡的那間房。
微簡身上的衣服破爛染著血,髮絲打著結粘在一起,臉色蒼白,往日有神的雙眼低垂著不看人。
"審的?"
"不是,帶回來就是這麼一副死人樣了,他的妻兒全被殺了,他被重傷丟在路邊。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就一口氣了,抓著巡查人員的腳說去救你們。"
"……"
"我們給他餵了點藥,力氣恢復一點後全招了,幹了什麼,怎麼背叛我們的全交代了,都不用審,說完就要死不活的躺地上了。"
"……"
"我本來要來審審他你們應該會被趕去哪,我還派人去尋你們,現在不用了,你們已經回來了,要和他說說話嗎?"
"嗯。"月呈曙點了點頭。
"微簡。"
在地上躺屍的人動了動看向外面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們回來了啊,對不起……"
"你妻兒沒事,先起來。"
頹廢的躺在地上的男人猛地爬起來抓住牢房門喊道:"我妻兒在哪!"
"我家,等會兒我哥就把人帶來了。"
"謝謝……"
"我和我哥本來要派人去找你的,沒找到你,在找到你妻兒的時候那些外族怪物正抓著他們,我們就把他們救了。"
"謝謝……"
……
"隊長,你是不是快生日了?"江景夕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
"是。"
"過嗎?"
"我不過,我想幫我哥過。"
"你哥也今天生日?"
"嗯。"
"想怎麼過?"
"我思考思考。"
……
"隊長,那不是你哥吧。"江景夕坐正了身子問道。
月呈曙頓了頓隨即道:"你怎麼會這麼想?不是都解釋過了嗎?"
"你家哥不僅和你長的一樣,異能還一樣?"
"再者,我們一塊兒長大,你家幾口人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是誰?"
"你,月呈曙。"
"我不在這嗎?兩個我,玩恐怖片呢?"月呈曙溫和的說道。
"他不是現在的你,是未來。"
"江景夕。"
"嗯。"
"我發現你猜的挺準啊。"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