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靠譜,但我有一個很靠譜的朋友。準確來說我們是發小,以上是我對我們的概括。
"祁銘!你又坑我!"
"錫兒,你不要這麼小氣嘛,我不是故意的……"少年一邊躲閃一邊和身後追打自已的少年調笑著。
"少跟我嘻嘻哈哈的,我今天非得整治你不可!"少年逮住那個不斷反頭躲閃的少年。
"唉唉唉,錫兒,打人不打臉,嗷!"少年扮得可憐兮兮似的看著他。
馮瑞錫眼都不曾抬,錮住他說:"你這一套對我沒用。"
"啊——本大師的演技居然失效了嗎?"少年掩面做驚訝狀。
"你,少給我,貧!"馮瑞錫逮著少年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錯了,哥,哥放我一馬。"少年做求饒狀。
馮瑞錫拍了他幾下放開手說道:"看在你怎麼求我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的放過你吧。"
"多謝皇上饒恕,噗——哈哈哈哈。"祁銘勾著馮瑞錫的肩,兩人笑做一團。
"啊——可惡的考試,你就不能多給點分嗎!"
馮瑞錫聽到好友的哀嚎,湊過去看他的試卷。
"祁銘,你考試的時候打湯去了?怎麼空這麼多?"
祁銘苦著臉,說道:"昂,湯太香了,我忍不住多打了幾碗。"
"……你……"馮瑞錫捂著頭,突的"噗"笑出聲。
祁銘幽幽的看著他眼神涼涼的。
"抱歉,笑場了。"馮瑞錫努力的憋著笑。
"想笑就笑吧,別憋壞了。"
"不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是嗎?"
"是的。"
"呵,下次考試我就要反超你。"
"好啊。"馮瑞錫拿出試卷在他眼前晃了晃,"145分,你超吧。"
"……畜牲,牲口。"
"馮瑞錫,你對未來有什麼看法不,讓我參考參考。"
"我對未來啊……"馮瑞錫做勢認真想了想。
"當然不告訴你啊!"
"………………"
"錫兒!我高考超常發揮了!"祁銘抱住馮瑞錫興奮的喊著。
馮瑞錫偏頭看著他的分數:660.5
"對了,你查了沒多少分啊!"
"查了,725。"
"真的啊,那我們今天可得好好慶祝一下了。"
"錫兒,我和你說,我導員要帶我去處理一個專案要去很遠的地方。"
"嗯,我期待看到嶄新的銘子。"
"那必須的啊!你就等著吧,等著哥回來震驚你。"
"嗯。"
"喂,銘子。"
"錫兒怎麼了?"
"和我說說話吧。"
祁銘頓了頓停下手中的活"錫兒,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想說說話。"
"你說,我聽著。"
"銘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大哥,你在開玩笑嗎?你初二獲得省物理競賽二等獎,高二獲得國賽化學競賽三等獎,同時拿到了市辯論賽一等獎,高三英語競賽一等獎,高考725。你差勁啊,那我是不是廢了?不要因為一些不好的言論影響自已啊,馮瑞錫。"
"……是啊,我很優秀……銘子"
"是啊,是啊!所以你要相信自已,不要被影響!"
"好"少年語氣堅定"銘子,你的專案怎麼樣了?"
"很順利,你很快就能看到閃閃發光的我回來啦!"
"好。"
"專案完成的很好,我請大家出去慶祝一下。"
慶祝宴上鬧哄哄的,一群年紀不大的少年肆意張揚的笑著,鬧著,洋溢著青春少年的張揚傲氣。
"今日新聞,今日某大學一馮姓學生……"
祁銘正在喝水的手頓了頓,猛的竄到電視機前。
看著電視裡打著碼的少年,手微微發著顫,拿出手機撥打馮瑞錫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祁銘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著,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馮叔叔。瑞錫沒事吧。"
"是小銘啊,瑞錫沒事,這幾天電話太多了,他關機了……"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好啊……"
"叔叔,我後天回來。"
"是嗎!我到時候和瑞錫說。他早就期待你回來了,這下可有下樂的了。"
"錫兒!我在這。"祁銘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向遠處清雋的青年。
青年臉上透露著疲憊,溫和的看向他"你回來了啊。"
"你怎麼狀態這麼差,錫兒。"
"沒事,你回來太興奮了,睡不著。"
祁銘靜靜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不止吧,還因為那件事是嗎?"
青年眼神低垂,沉默著。
祁銘攬著他往前走"我和你說,我現在可靠譜了,有問題保證解決的服服帖帖。走!我們不為這些事憂心,我們去吃飯,吃完飯後我們就一起解決這些事,向著前方走。我們的路是平坦而又璀璨的,也許會有些石子和岔路,但請不要哭泣,不要難過,前方總是充滿希望的,所以不要苦著個臉了!錫兒。"
青年看著他明媚肆意的模樣,笑了起來。
"怎麼了?"
"他們都說是我,要我認。"
祁銘放下手裡的活,看向他"那你怎麼說?"
"我跑了……"
"是你嗎?"
"我沒有證據……"
"是你嗎?"
"我說有什麼用?"
"你說我就信你。"
"不是我。"
"嗯,好。我去幫你找證據。"
青年茫然的眼神緩緩聚焦看向他。
"說了,我變靠譜了,交給我吧。"
"不靠譜也沒關係,這很危險,你信我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這麼優秀的錫兒怎麼能背上這麼多胡亂不實的罵名。乖,等你爹我的訊息。"
青年踹了他一腳,似乎想說什麼,又停下最後緩緩變成一句"謝謝。"
"喲喲喲,轉性兒了。"
"滾蛋。"青年眼神含笑罵道。
"這才對嘛,得嘞,我先走了啊!"
"瑞兒,瞧!我找到了什麼!"祁銘拿著一沓檔案放到馮瑞錫面前。
"這麼快就找到證據了?"
"嗯吶!也不看看是誰出手!祁銘出手,一個頂倆!"
祁銘攬著失意的青年"天高海闊,小魚要跳出沼澤了。"
"他們不接審……"
"為什麼!"
"因為證據不足。"
"還證據不足!我把他摁案發現場足不足?"
“銘子,我們不查了。我們不查了。”
“瑞錫,叔叔阿姨會好的。”
“祁銘,我媽搶救無效已經走了,我爸也在搶救室,你 不能出事了。“
”瑞錫。“
”嗯。“
”瑞錫。”
“嗯。”
”馮瑞錫,我不心甘,我不心甘。你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祁銘,我可能只適合這樣了吧。“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啊!”
“祁銘。“
”不要叫我祁銘,以後我叫祁不銘。“
”好。”
“銘子,我沒有爸媽了。“青年面容蒼白虛弱,眼裡浸染著淚水。”
“你信我嗎?我們再試試好嗎?就試這一回,我們讓叔叔阿姨安心,他們的兒子沒有做過那些事,他們的兒子清清白白的。”
“好。“
”祁不銘!“
救護車停在醫院外,擔架上的青年血肉模糊,手臂無力的耷拉著,雙眼無神的看著醫院蒼白死寂的牆壁,周圍鬧哄哄的似乎在爭吵著什麼,所有的爭吵和辱罵停止在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裡。
人群依舊熱鬧,身旁卻沒了聲響,靜悄悄的,耳朵裡只剩下了藥水輸進身體的聲音。
良久,一道含著顫音的熟悉聲音響起“對不起。“
周圍又是久久的沉默,這次卻再沒了聲音響起。
在某個不知名的早晨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祁不銘,我要走了。“
”我的布靈鳥,你要好起來。你還是嘰嘰喳喳在我耳邊吵的時候討喜,不要躺著了,不要這麼貪睡。”
無錯書吧“再見了,祁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