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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番外)

那些是救不下的人,也是燃不起的希望。在很久很久的時光裡我都是這麼認為的。-----------司清

我出生在一個表面和諧內裡其實早已腐爛掉的社會。

從出生開始我也許就已經成為那提線木偶了。

那是一個人人互審的時代,人多的可以批判人少的一方,罪惡在人性裡蔓延,他們暴露著自已醜惡的嘴臉。

我也許是幸運的我出生於一個司法之家,說是司法之家其實就是我的長輩們大多都從事司法工作,在這個髒惡的世界裡,一家司法工作人員受到的優待其實不少,因為他們認為我們和正統的機關人員是一條戰線那麼他們的審判多少帶有點正義的意思。

我因為是長女,又是本家族裡優先透過考核的人,家人給我的關愛也是不曾少過。

那時的我眾星捧月也算是體驗過極好的生活,可惜也只是體驗過,而不是擁有。

我其實知道,那些東西我從未真的擁有過,我只是在體驗,體驗一下極好的生活然後再把我丟進泥裡。

我一直知道這些事,只是我懦弱又貪婪,不停的奢求去擁有本來我只能去體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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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清。"

"外婆。"

"前日說的公正與審理你會運用了嗎?"

"會了。"

"很好,那今日外婆要再和你講一個文例,但在此之前你要先把你昨日學會的去進行批判,推倒以及糾正。"

"好的,外婆。"

"媽,你又在教我家小清什麼?"一位女子笑吟吟的推開門看向房間裡的一老一少。

"嘻嘻哈哈,不像個樣子。"顧讓月訓道。

"媽——"懷搖風走上前抓著顧讓月的手輕輕搖晃著。

顧讓月眼神柔和起來,摸了摸懷搖風的頭說道:"你呀,慣會撒嬌。"

"你慣的。"

"是是是,我慣的。"

話落,懷搖風拉起一旁的司清抱進懷裡,輕輕摟著溫和的說:"你慣著我,我慣著小清,我的小清呀,笑笑不要板著臉呀,板著臉會顯老哦。"

"我年紀不大,不老。"司清一本正經的說著。

懷搖風看了看倚靠在自已懷裡的女孩輕笑了聲,輕輕點了點女孩的頭道:"小古板。"

"不要給我起奇奇怪怪的外號。"女孩眼神嚴肅,臉頰鼓鼓的,小手牽住懷搖風的手,阻止她繼續扒拉自已。

"知道了,我的小司清。"懷搖風笑了笑,任由她繼續牽著手。

"行了,你來這不會是來逗我們玩的吧,說正事。"

"媽,給你看個東西,我們小清這次的測評是優哦!"

顧讓月笑了笑,言語間暗含著欣慰和驕傲:"那也不看看我們小清是誰。"

"司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司在滿語氣厭煩的對著站在面前的少女說道。

"父親,他們需要公正。"

"我看你是學傻了,不知變通的死東西。"

少女身子站的很直,如一棵青松,不折不曲。

"我在問一遍,你該怎麼去做。"

"司清永不悔改,我堅定我信念,我將公正的審判事件,不以外物所更改。"

"好,好 ,好!好的很!如果我偏不讓你如願呢?"

少女輕抿著唇,並不開口。

"怎麼不吭聲了,啞巴了!"

"懷搖風,看看你的好女兒!"

懷搖風面容蒼白,精緻的眉眼沒了往日精養著的氣韻,她伸出蒼白瘦弱的手,輕輕搖晃著司清的手,眼裡閃著些許細微的淚光,喚道:"司清。"

懷搖風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司清閉了閉眼,彎下了筆直的背。

——

病房裡,面容枯槁顯露著死氣的女人依舊溫和的看著眼前長大的少女,輕輕拉著她的手,聲音顫抖著:"小清,對不起。媽媽很重,壓彎……了你,媽媽,太蠢了,太蠢了。你外婆千叮……嚀萬囑咐,但我還是搞砸了。我該不信他,我不該……信司在滿。"

"小清啊,媽媽要去找媽媽的媽媽了,不要難過,你要好好的,好好保護好自已。"

"對不起啊,小清。媽媽留……了一堆爛攤子給你,我想……處理好的,可時間實在……是太緊了,我……我沒有時間了。"

"小清,照顧好……自已。"

"司清,對不起。"

"司清,去完成你的夙願吧……媽媽永遠支援你。"

"我的小清,媽媽要……走了,媽媽不會拖……累著你……了"女人的手緩緩失去力氣垂落在病床上。

"不是拖累,媽媽,媽媽!懷搖風,懷搖風!你不是拖累。"面容蒼白的少女撲在病床前,緊緊抓著她的手顫抖著,眼裡蘊著淚水。

少女身著白色襯衣,領繫著領帶,外披著黑藍色的外套,黑色的褲子筆挺的垂下,蒼白的手拿著檔案,頭髮高高束起,邊角的髮絲隨著風飄蕩著。

少女身前是高高的門,門後有著數不清的臺階,臺階上坐著數不清的人,他們衣衫襤褸,但同樣那門的裡面有著數不清的座椅,座椅上鋪著一層軟軟的墊子。

"司檢官大人,我認為此案當重理!"少女清朗的聲音傳進門內,裡面的人似是嘲笑又似是驚訝或者是其他什麼,門依舊緊閉著。

"司檢官大人!我認為此事當有公正的審判!"

"司檢官大人,我們這個世界本該是最公正的世界,不應該是被私慾和惡意填充!"

"我將反抗!我們每個人都將反抗!"

少女身後零零散散的跟著一群人,他們或是衣衫襤褸,或是衣衫華麗,但無差別的,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帶著傷,他們高舉旗幟,他們擁護著司檢世家裡唯數不多肯支援公正的少女,站在了世間這個天平的另一側。

大門緩緩開啟,金碧輝煌的殿堂出現在人們的面前。一位身著黑綠色司檢衣裳的青年走到了少女面前。

"好久不見,妹妹。"

少女厭惡的看著他"不要喊我妹妹。你個背叛者。"

青年眼神含笑,輕輕嘆息一聲"司清,外婆把什麼留給你了?告訴我。"

"想知道?你不配!"

青年眼神含著冷意"你真的不說嗎?嗯?"

槍口緩緩的指上少女的額頭,青年笑的冷意橫生。

"我親愛的妹妹,顧讓月那個老東西留給你的東西在哪?"

司清平靜的回看著他"不裝了?我的好哥哥?"

青年嗤笑一聲"你也從來沒信過我的偽裝不是嗎?"

"虛偽的人。"

"多謝誇獎。"

青年手指撫上司清的臉"你說,你們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呢?你看,要是你們知道變通就像我現在一樣應有盡有,錢,權多到數不清,而不是像你們現在一樣狼狽不堪的模樣。你該好好勸勸外婆和母親的,如果外婆她老人家不阻止我,我會尊敬且孝敬她,畢竟我的很多東西都是她教會的,她算是我的長師,理應支援我,母親更是如此,她是我的母親,她生育我,養育我,身為第一司法世家的女兒,她是聰慧且厲害的,可怎麼就被那麼個我輕輕一騙就厭惡妻子家暴妻子甚至殺妻求榮的男人給迷惑了呢?明明那個男人那麼的無用,他除了是你我的父親外再無什麼值得我多說的人,一個自私自利的虛偽小人,母親就這麼被那麼個東西哄騙弄死了?她可是司檢長!最高司政府的百位司檢長之首!不應該是被剝奪權位在住院期間連住院費用都要發愁的人!不是在外婆故去後連外婆屍體都接不回來只能立衣冠冢的模樣!還有你,我的妹妹!最年輕的百位司檢長,年僅十七就入選最高司檢府的百位司檢長之一,不應該是現在這副病氣纏身的模樣。"

"司清永,你應該知道,外婆和母親最見不得不公正,我也是。"

"司清永遠公正。"

司清永神色恍惚,看著眼前眼神清朗堅定的少女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小小的男孩跟在外婆和母親的身邊,舉著小手對著面前的徽章和旗幟大聲宣誓道:"我司清永,將永遠公正的審理每一樁案件,將永遠清正,私心不現。司清永,永遠公正。"

"我,顧讓月永遠公正。"

"我,懷搖風永遠公正。"

"世間法則以公正為首,我等後輩將恪守公正,不以私心雜念欲之,不以外物所幹擾,司檢府,將永遠守護和公正的對待司檢府下的所有人民。"

青年輕輕笑了笑:"司清,我變了。司檢府也變了。所以你們這些不肯變的人生存不下去了。司檢府現在滿是利益勾當,你瞧瞧,這裡現在多豪華啊,以前的司檢府哪有這麼豪華……"

青年眼神含笑:"不要叫我司清永了,司清永在拋棄自已的理想信念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叫我司永陵,我葬送了你們,也葬送了自已。哪怕是局勢改變,但多半還是我的貪慾作祟,我殺死了曾經滿懷理想信念的自已,殺死了那個給他人帶來公正的少年司檢長。"

司清眼神平靜的看著他,似是在聽聞一個隕落的星辰發出的遺言。

從此日月昏暗,星辰不現,世間的陰暗在迅速增長著。

"碰——"子彈打傷了少女的腿腳,滿是血汙的司清流落到了一群懷著惡意的人手上,手指被寸寸折斷,臉上青紫交加,惡意加身的人試圖撕開她的衣服,被少女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開來,滿身是傷的少女,滾下了斜坡。

精神病院外堆積的草木擋住了狼狽不堪的少女,懷著惡意的人沒有發現她,可希望好像也發現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