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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8 置若罔聞

耶律烈攜沈琴歸遼後,力排眾議,續扶沈琴為帝,誓言此生不再侵犯大康。

然而,遼帝龍體每況日下,臥病在榻,咯血纏綿,朝中大臣憂慮江山無繼。有臣子婉言勸諫,望陛下儘快選秀納妃,以續血脈。

遼帝卻置若罔聞,唯召阿薩近身侍候。群臣議論紛紛,私下指責阿薩出身卑微,不宜過分寵愛。

閒言碎語傳入耶律烈耳中,他深以為然。處理完繁重軍務,便匆匆入宮覲見。行至皇寢之外,隱約聽到沈琴微沙的聲音斷斷續續,喘息間顯露出病入膏肓之態。

“治國之道, 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矣……”

耶律烈順著門縫窺視,只見龍榻床幔重重垂下,隱約透出沈琴的輪廓,屋中僅有阿薩與劉青言兩人相伴,沈琴費力默唸治國之道給何人聽,難道他已神志不清?

“聞及足音,便知是皇叔,為何不進?”沈琴的聲音依然溫和而睿智。

耶律烈回想起先帝臨終時的情景,心中湧起莫名的酸楚。他感慨萬分,這位皇侄似乎無所不能,甚至能請神降仙,卻為何偏偏治不好自己的病?

耶律烈踏入屋中,卻並未要求沈琴掀開床幔 。他不願見那憔悴的病顏,想必沈琴也不願讓人目睹此刻的脆弱。

“侄兒有要事與皇叔相商。”床幔內的聲音柔和而平靜。

“有話快說!”耶律烈向來急躁。

沈琴沉默片刻,似在整理思緒:“抱歉,我曾對皇叔有所隱瞞,那馬賢妃的書信,並非如我先前所言購自大康暗探之手,實則是我在薩滿神廟中偶然所得。”

耶律烈一臉不可思議,之前他也要尋馬賢妃之子,但按照沈琴之前的說法,那侍女出賣信件給大康暗探後,已經不知所蹤了。

沈琴邊咳,邊陳述道:“當年馬賢妃的侍女攜小皇子出宮避難,藏身於黑水族部落。後來侍女身患重病,求醫於薩滿巫師烏達布,醫治妄效,侍女臨終前將所有錢財及馬賢妃的書信託付於烏達布,並懇求她撫養皇子。烏達布見皇子年幼無依,心生惻隱,將其收留,並扮作薩滿女門童掩人耳目。”

耶律烈聽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一旁女裝的阿薩,顫聲道:“莫非他就是……”

沈琴輕聲道:“正是。他便是馬賢妃之子、大遼的二皇子耶律古那,他在烏達布身邊長大,從未曾受過正規教育。我一直在教導他治國之道,我懇請皇叔恢復他的皇子身份,並在我走後輔佐他治理大遼。”

頓了頓,又道:“耶律古那,還不拜見皇叔?”

阿薩聽聞此言,怯生生的走到耶律烈身前,行了跪禮:“拜見皇叔!”

耶律烈漸漸回過神來,握起拳頭,憤憤道:“老狐狸,我真是讓你算計的明明白白的。”

床幔中傳來幾聲沙啞的笑聲:“皇叔要是氣不過,就再賞我幾鞭子吧。”

耶律烈冷哼一聲:“懶得與你計較!就你現在的身板,我若一鞭子送你歸西了,還落得個弒君的惡名!話說,你醫術到底行不行?實在不行就找其他的大夫看看,別死要面子活受罪!”

聽著沈琴連聲應諾,耶律烈總覺得這貨只是敷衍 ,深吸一口氣,他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對阿薩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去更衣吧。”

阿薩似乎有點害怕,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琴:“哥哥……”

沈琴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安撫他,“去吧,有些事情總得你獨自去面對。”

耶律烈攜阿薩步入後殿,為其換上皇子服飾,阿薩身著華貴錦袍,俊秀不凡,耶律烈細細打量,越看越喜歡。

“多謝皇叔。”阿薩習慣性的彎膝,欲行萬福之禮。

耶律烈急忙將他托起,肅然道:“切記,你是男身,是大遼尊貴的皇子!自此以後,你須忘記之前種種,專心修習文武之道,以新的身份承擔起天下重任。”

正在這時,阿薩忽然指向窗外,驚異道:“皇叔,你看,有仙人在飛!”

耶律烈聽到話語,抬頭望去,果然在宮牆之上,有一道纖瘦的背影懸浮在燃燒的紅霞間,那人一襲白衣飄飄,滿頭銀絲隨風搖曳,手中烏鈴叮咚作響,群鷹環繞翱翔, 逍遙如仙。

耶律烈臉色驟變,疾步奔出追趕,大喊道:“你這騙子,要上哪去,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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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並未回首,漸行漸遠,唯留風聲傳來他飄渺之語:“去看世間繁花落,生死無怨笑蒼天。”

耶律烈駐足遠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悵惘,轉身望向阿薩,無奈道:“這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