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詞奪理!
尤晚深吸一口氣,將晏非景擠下床的大計失敗,到底顧及著還要哄著這位爺去離婚,她不情不願挪到了一邊,沒忘記用被子壘起一個楚河漢界。
做完一切,尤晚又覺得自已擔心過度。
結婚三年,晏非景都沒碰過她,哪怕她再主動,他都像不行一樣,現在四年不見,他還能性冷淡好了?
他們也沒什麼舊情可值得復燃的。
尤晚將被子重新拍平,隨後捲過大半轉身,背對著晏非景醞釀睡意。
晏非景的頭髮仍在滴水,溼漉漉地躺在尤晚身邊,靜靜地等著尤晚湊過來。
以前她在床上總是很依賴他,尤其喜歡親他的鎖骨。
晏非景面上保持著平靜,喉結卻滾了一下。
如果今晚尤晚足夠熱情,他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
直到聽到身旁均勻的呼吸聲,晏非景猛地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尤晚,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死女人,她居然睡著了!
難受。
頭髮帶來的潮溼也好,尤晚的呼吸聲也罷,如同勒在晏非景脖頸上的一條軟帳,不致命,卻讓他喘不上氣。
晏非景惱怒地起身,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卻突然想起四年前。
無數夜晚,晏非景一身醉意地回來,有時在凌晨,有時已經清晨。
尤晚總是醒著的,她會乖順地等待他洗過澡,拉著他去鏡子前吹乾頭髮,隨後盯著他的臉看上很久。
睡前也同樣如此,尤晚總會面朝著他,盯著他看上很久。
直到他睡著,也不知尤晚究竟是什麼時候睡下的。
可是現在……
一切都悄無聲息變了。
尤晚睡前明明看到他頭髮溼了,還能悠然睡著!
晏非景盯得出神,手機震動卻打破了他的思緒。
不是他的手機,是尤晚的。
他輕走到床邊,看到手機螢幕亮起的備註時氣得七竅生煙。
寶貝?
尤晚叫誰寶貝?
她給他的備註也只是冷冰冰的非景兩個字而已。
晏非景黑眸眯起,沒好氣地按了接通,語氣冰冷得像是要砍了對方:“誰?”
小北聽著聽筒中的男聲,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噠噠噠地跑到客廳,將上次用過的變聲器開啟,故作低沉:“呵,又是你?”
又?
晏非景聽出了這道聲音,原來是尤晚藏的那隻野狐狸精!
“我家寶貝什麼時候回來?”
晏非景嗤笑:“回?你們什麼關係?她今晚和我睡。”
小北皺起眉頭。
媽咪什麼時候揹著他有男人了?
“你憑什麼接她電話!你是誰?”
晏非景語氣冷然且霸道:“我是她老公,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不等小北再說話,晏非景就已經將通話結束通話。
都挑釁到他頭上了,是不是等簽下離婚協議,前腳從民政局出來,後腳就能再看到尤晚跟別人進去?
晏非景壓下怒氣,留了心眼,將“寶貝”的號碼儲存,又發給了兢兢業業的林助。
沒等晏非景開口,林助已經習以為常地回敬一個ok手勢。
晏非景胸口鬱結,無處發洩,沉著臉躺回床上,卻聽身旁窸窣,或許是習慣所致,尤晚又轉過了身,面朝著他,還湊進了他懷裡。
看著那張素顏也漂亮得過分的臉蛋,晏非景真恨不得把她掐醒。
誰知道尤晚到底是因為他養成的習慣,還是和手機裡面的男狐狸精!
要是真讓他發現這個女人和別的男人有關係……
晏非景眸中嗜血冷意閃過。
次日。
尤晚迷糊睜眼,手指在附近摸索,沒碰到自已的手機,反而是摸到了屬於男人的面板。
睏意一瞬間被徹底嚇得煙消雲散,尤晚騰地從床上坐起,看到晏非景沒有笑意的臉時,她的思緒終於回籠。
晏非景咬牙切齒:“見到我讓你很驚訝?”
尤晚腦子沒醒,嘴先醒了。
她誠懇點頭:“是很驚訝,我還以為我在國外呢。”
頓了頓,尤晚補充:“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晏非景冷冷瞥她一眼,“你以為我會讓你碰到我一根手指頭?”
尤晚盯著晏非景盛怒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卻注意到晏非景右手臂似乎有些僵硬。
她瞥向床頭,驚覺自已手機竟然放在剛剛晏非景睡覺那側。
不祥的預感頓時順著尤晚脊背爬升,她哆嗦著將手機抽回,看到聊天記錄的時候忍不住兩眼一黑。
她根本沒有接到小北的電話,那接電話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昨天誰接的電話?】
尤晚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詢問小北。
小北的回覆很快。
【一個怪叔叔,媽媽放心,我用了變聲器,絕對沒有暴露!】
值得高興嗎?
不過,就今天晏非景的反應來看,確實還不知道小北的存在。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其實,生下小北也算是陽錯陰差,尤晚發現自已懷孕的時候,正在國外進修。
本著不讓任何人打擾自已的人生的想法,尤晚本來是準備將這個孩子拿掉的。
雖然晏非景在婚內沒做過什麼好事,但是畢竟沒有帶過所謂的私生子回家。
自已總不能先他一步。
可惜尤晚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國外的醫療制度只能用一個字形容。
慢。
等尤晚終於排上隊,腹中的孩子已經成型了不說,她的身體也容不得輕易拿掉這個孩子。
對不起她和對不起晏非景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後者。
那時候尤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沒離婚,否則她冒著風險也會把孩子打掉。
小北出生,乃至確定了身份的整個程序,她都沒讓晏非景知道。
如果晏非景知道她不僅給他戴了綠帽,還生下了別人的孩子,十之八九可能會發瘋將這個孩子給處理了。
就算是為了小北,尤晚也必須瞞下去。
“你還在等什麼。”
晏非景換了一身黑色西裝,身量纖長,少有的正經模樣。
“難道是在回味昨晚?”
只是他一開口,總能讓尤晚認清楚現實。
晏非景只是晏非景而已,不是任何人。
尤晚從善如流:“昨晚有什麼值得回味的?”
晏非景視線從上至下地打量尤晚,最終停留在了她手中的手機上。
不是在回味,那就是在和“寶貝”聊天?
“收拾快點。”晏非景沉了聲音,“你想讓所有人都等你一個嗎?”
尤晚當然不至於磨蹭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她已經四年沒有見過他了。
尤晚跟在眾人身後,來到了晏非衍的墳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