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6章 剛做完手術

想必是晏非景又一次開始故技重施了。

尤晚心中想著,卻隱隱約約地感覺胸口喘不上氣。

好像一塊巨石壓在上面,讓她不知是否應該去關心一下晏非景。

可是人有時就是這樣的。

你越是殘忍,對方才能越快的死心。

說不定自已理一理晏非景,他就又一次覺得他們的關係可以重修於好。

這樣不行。

尤晚想,她應該果斷拒絕才好。

可是事實上,她總覺得自已現在拒絕,結果一定不會是好事。

尤晚心煩意亂地糾結了半晌,還是手忙腳亂地給手機充上了電。

開機的一瞬間,大堆訊息跳進了尤晚的眼睛。

她甚至來不及細看,鄭軒逸的電話便再一次闖入了她的眼中。

尤晚這次沒有猶豫地接通。

“剛才手機沒電了,所以……”

“嫂子,你現在在哪啊,還在國內嗎,你快點來醫院一趟吧,晏哥不行了?”

“咣噹——”

手機砸在了地上,尤晚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嫂子,嫂子——”

鄭軒逸久久沒聽到對面的回應,徒勞地在電話對面大喊著。

尤晚的淚水一顆一顆地砸在地上。

晏非景……不行了?

她恍惚又突然之間回到了當年。

幾個警察語氣平淡地告訴自已。

晏非衍已經死了,徹底救不活了。

為什麼?

晏非景為什麼會……

他做了什麼?

尤晚一點不敢耽誤。

她突然發現自已好像並不能承受晏非景突如其來的離去。

至少她可以確定,此時此刻她的心情,與當年的心情幾乎一樣。

她幾乎是跑下樓去開車的。

尤晚害怕,怕自已再晚一點,慢一點,最終看到的又是一塊白布。

她將車開得飛快,甚至已經分不清究竟是紅燈或是綠燈,只知道自已到醫院之後,恐怕連駕照都該失效了。

可是尤晚仍舊不敢停下,電梯一層又一層向上,晏非景從裡面出來時,連腿都是軟的。

好在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晏非景平常的幾個朋友都等在病房門口。

尤晚突然覺得自已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她的嘴唇顫抖,結巴著開口道:“晏……晏非景人呢?”

“嫂子,你怎麼來這麼快?!”

“我問你們晏非景人呢!”

尤晚突如其來的大聲,將幾人都給嚇了一跳。

他們突然意識到,尤晚果真不是什麼純良的小白兔。

從頭至尾,尤晚的善良與柔軟只是對他們的偽裝而已。

“晏哥他……他剛剛做完手術。”

鄭軒逸結結巴巴地開口,將手中已經被汗浸溼的手術通知單遞給尤晚。

尤晚詳細地一條條往下看去,隨後才鄭重其事地將名字簽下。

尤晚至少有一瞬間是慶幸的。

慶幸他們還沒有離婚。

自已還有資格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

她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明白,晏非景與晏非衍是完完全全地兩個人。

晏非景早就不是被籠罩在晏非衍陰影下的替身了。

“嫂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尤晚搖頭,將手中的車鑰匙遞給鄭軒逸。

“你們開著吧,我闖了幾個紅燈……他,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說來得及時,沒有什麼大事,可是如果繼續不注意的話,未必每次都有這麼幸運了。”

“幸運……他確實很幸運。”

尤晚喃喃開口,頷首道:“謝謝。”

“不不不,應該是我們謝謝嫂子才是,都這樣了還願意來接晏哥,嫂子你果然很……”

鄭軒逸不知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尤晚卻搖頭,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難看。

“沒關係,應該的,我就算是想要和他離婚,總要等他活過來才行。”

“你們走吧,我在這裡照顧他就好。”

鄭軒逸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身旁道幾個朋友卻已經將他架了起來,推搡著離開了醫院。

尤晚鬆了口氣,轉身進了病房。

病房當中只有晏非景一位病人,他安靜又溫順地躺在病床上,臉上是從未露出過的柔軟表情。

尤晚坐在他的身上,俯下身貼在他的胸膛,輕聲開口:“這招不好,下次不許再用了。”

“我不能……我不能再看著你死去了。”

“晏非景,你是你…你就是你。”

尤晚在晏非景的床前守了兩天,他才終於恢復了正常體徵,悠悠開始轉醒。

他醒來的時候,先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隨後還是淡淡的,屬於尤晚洗髮水的香氣。

自已真是瘋了。

而且還是想尤晚想瘋了。

她根本就不可能來看自已,現在自已竟然妄想她會……

晏非景試圖掀開自已的被子下床,手指卻碰到了一處柔軟。

他愣了愣,旋即不可置信地朝下看去。

尤晚就趴在自已的床頭,睡得香甜。晏非景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已身體上的不適,他沒有驚動尤晚。

“你不難受嗎?”

尤晚突然開口,嚇了晏非景一跳。

她輕笑一聲,逐漸坐起身子道:“醒了為什麼不叫我?”

晏非景盯著她,眸色沉沉。

“怎麼了,不舒服?”

尤晚的神色有些慌張,她伸手便要按響一旁的呼叫鈴。

可是她的手被晏非景的手掌按下。

晏非景的手很大,輕易便將尤晚的手籠在其中。

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道:“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乎我了。”

尤晚感覺被晏非景碰到的地方正在發燙,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甩開了晏非景的手掌。

她別開腦袋,淡淡地開口道,“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這裡。”

“如果你把我當一個陌生人,陌生人的生老病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尤晚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你能不能,稍微愛惜一下你的身體?”

“怎麼,你心疼了嗎?”

尤晚沉默著點頭,晏非景看她的表情,卻已經猜到她到底要說什麼。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制止尤晚:“別……”

“他已經沒辦法活下去了,你稍微愛惜一下身體不可以嗎?”

轟——

有什麼東西在晏非景的心中轟然崩塌。

他目眥欲裂地盯著尤晚,吐出了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