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的事情,和你好像沒有關係。”
晏非景壓著怒火開口。
他可以接受尤晚搪塞他,敷衍他。
但他沒法接受尤晚對他避而不見。
他不能讓尤晚再從他的身邊離開,哪怕一次。
“讓開。”
晏非景冷冷開口,饒姐仍舊擋在他的面前。
“我說了,尤晚不想見你。”
“如果她不想見我,那就讓她親自來和我說。”
晏非景打量著饒姐,冷笑一聲,開口道:“生意這麼好?”
“你想幹什麼?”
“她不想見我,是不是因為她忙得沒空見我?”
饒姐幾乎是下意識察覺到了不對,她警惕地看著晏非景,強撐道:“這裡是尤晚的心血,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從尤晚開始準備這間照相館的時候就已經和尤晚認識了。
她知道尤晚的故事,知道尤晚和晏非景之間並不親密的關係。
她同情尤晚,可憐尤晚,也明白尤晚不需要這些同情,她只需要支援。
所以她也知道,照相館對尤晚來說有多重要。
她絕不允許晏非景毀了它。
“反正她準備離開不是嗎?”晏非景不耐煩地點了一支菸,“既然都準備徹底消失了,這裡應該也幹不下去了,乾脆現在就結束,我可以賠給你們一筆豐厚的賠償金。”
“你以為錢可以解決問題?”
“錢可以解決絕大多數的問題。”
晏非景轉頭,看向了屋內忙碌的眾人。
他從喉間擠出笑意,開口道:“你覺得自已不會接受我的錢,但是他們呢,尤晚給他們開多少工資,我可以直接給他們一年,或者十年的。”
“又或者,我開一家同樣的照相館招聘他們?”
“只要我想,我有太多手段可以讓這裡停業,尤晚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嗎?”
他平靜的開口,一潭死水的眸中散發著抹不去的冷意。
饒姐莫名打了個寒顫。
可是她仍舊盯著晏非景,半晌,她才嘆氣道:“如果你這樣做,尤晚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就算我不這樣做,她就可以原諒我了?”
晏非景失笑:“如果她連面都不肯見我,我要怎麼跟她和平共處?”
“這麼多天,你給尤晚打過一個電話嗎?”
饒姐開口反問道:“但凡你給尤晚打一個電話,你就應該知道她不舒服,早就回去休息了。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店裡,你卻來這裡找她,還大言不慚地想要毀掉這裡?”
“晏非景,你以為你這是在幹什麼,求愛嗎?”
晏非景愣了愣。
尤晚不舒服?
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好像從來沒有和自已說過。
晏非景皺眉,他頭疼欲裂。
饒姐的情緒卻顯然已經被點燃,她仍舊在罵罵咧咧地開口:“你只是想要毀了尤晚而已,如果你對她有一丁點的愛,哪怕是同情,你都不應該繼續去找她了。”
晏非景沉默不語地聽著饒姐的教訓。
明明是尤晚先對不起自已的。
偏偏這種話,他沒法跟任何人說。
“有其他人來找過尤晚嗎?”
“怎麼,你不會還懷疑尤晚出軌吧?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已的事情?還是說你那個白月光終於受不了跟你在一起了?”
晏非景沒有再理會饒姐。
她是為數不多對尤晚好的人了,沒必要因為自已的關係,使得她們的友情不能繼續。
晏非景轉身離開了工作室。
他重新坐回了車上,揉著自已的眉心,他從未覺得如此無力過。
半晌,他手中握著電話,上面顯示著尤晚。
從頭至尾,彩鈴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可是手機那頭無人接聽。
晏非景只覺得煩躁。
他不厭其煩地又一次撥通,仍舊無人接聽。
他撥通了林助的號碼,冷冷道:“我去孫鴻的酒會,現在過去。”
言簡意賅的命令後,他結束通話通話,手機被隨手扔在一旁的座椅上。
晏非景不想回家。
他知道尤晚大機率還在家中。
可是,如果他真回去了,尤晚卻不在呢?
晏非景難得選擇了逃避。
他嘗試著在酒精當中尋求著一個答案。
或者說,尋求一種結局。
“晏哥,別喝了,你今天喝得太多了?”
“晏總,今天心情不好嗎?”
“晏哥,非景?”
“非景!”
耳邊轟鳴一片,晏非景感覺他的意識好像終於逃脫生天了。
他的胃裡絞痛,好像有人拿著碎肉機將他的五臟六腑攪在一起。
“怎麼辦啊,不會出事吧?”
鄭軒逸焦急地看著擔架車上的晏非景,滿頭大汗的詢問著面前的醫生。
醫生皺著眉頭將病例單看了一遍又一遍,語氣嚴肅道:“胃部出血,可能是飲酒過量導致的,需要手術,家屬在嗎?”
“怎麼辦,要不要跟阿姨他們聯絡一下?”
“還是別了,萬一給老爺子擔心出什麼病了,就不是咱們能負得起責任的了。”
“你們最好快點做決定。”醫生眉頭愈發緊蹙,“以為這是在開玩笑嗎?”
鄭軒逸急得團團轉,突然想起之前與尤晚聯絡過。
“嫂子是不是還沒跟晏哥離婚,不然讓嫂子過來?”
眾人一時之間全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鄭軒逸猶豫著開口:“不然,聯絡汐夢的話,她……也籤不了字啊。”
幾人正猶豫著,晏非景的檢測儀器卻突然發出了爆鳴聲。
醫生的臉色霎時變了,一幫人推著晏非景便進了手術室中。
他們沒忘了繼續催促鄭軒逸道:“快點想辦法聯絡他的家屬,不能再拖下去了。”
————
深夜,別墅。
尤晚突然從床上驚醒,她撫摸著自已的胸口,心跳很快,像是心臟要從她的胸膛中迸發出來一般。
她今天有些發燒,一覺竟然睡到了現在。
還好有管家幫忙照顧小北,讓她不至於帶病去接小北放學。
尤晚緩慢地站起身,她發現自已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真是小病要命。
尤晚自嘲地笑了笑,從床縫中找到了自已的手機。
手機將要沒電,她剛剛按亮螢幕,就看到了鄭軒逸的來電。
只是還沒來得及接通,就已經徹底沒電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