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者?”
晏非景蹙眉。
看來晚上埋伏在尤晚工作室周圍的不速之客不少。
就是不知道,目擊者是不是在網上發帖的狗仔。
“是,警察給他做過筆錄後,應該會先去找夫人一趟告知情況的。”
“嗯,知道。”晏非景語氣嚴肅:“你的速度快點。”
林助無語凝噎:“晏總,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去辦比較…合法。”
“查。”
晏非景果斷掛了通話,留下林助一人在對面凌亂。
他走到尤晚床邊,伸手試圖觸碰尤晚的臉,卻又在快碰到她的時候停下。
晏非景收回了手,連帶著目光都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次日。
警察來的比晏非景想象中更快。
十有八九是林助又理解錯了自已的意思。
晏非景心中想著,斜倚在旁看著兩個警察詢問尤晚的狀況。
“所以你們是說,昨天跟蹤我的狗仔,確確實實在現場,拍下了我被車撞的影片?”
“是的。”
警察點頭:“影片我們已經備份,也勒令他在公共媒體上刪除了所有相關照片,我們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問你,是否認識肇事者。”
“比起這個,車呢?”
“車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只過戶過一次,上一位車主是您先生,現在的車主仍舊是您。”
果然是自已的車。
尤晚只覺得心墜入了谷底。
“既然你們已經拍到了肇事者,還沒有抓到嗎。”
警察搖頭,嘆氣道:“正在排查,還請給我們一段時間,況且如果你認識肇事者的話,我們的調查會更方便一些。”
警察將一張照片推向尤晚,明顯是影片的截圖。
照片上,男人的面容格外清晰。
大概是與自已差不多大的年紀,只是身形略微臃腫,身上穿得衣服全是大牌,但即便如此,也彰顯不出什麼氣質,全然像個暴發戶一般。
尤晚皺了皺眉,警察又補充道:“我們先調查了車,確定車主是您後曾考慮過車是否被盜,但看肇事者的狀態,不像是個偷車賊。”
沒有哪個賊會這麼高調的。
況且看著他也沒有大隱隱於市的腦子。
“你們問過我父母了嗎,車一直都停在他們那裡。”
“這點我們已經和他們確認過了,可是他們的意思是,將車送去修理廠後,一直都沒有安排出時間將車開回來。”
已經聯絡過了嗎?
尤晚還沒想出什麼所以然來,先體會了一把烏鴉嘴的感覺。
晏非景的手機在病房中驀然響起,吸引了眾人視線。
他不慌不忙地看著螢幕上的名字,眉頭微挑。
尤晚現在才意識到他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離開,略微尷尬開口道:“如果你忙就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醫院也沒關係。”
“不忙。”晏非景將手機遞給尤晚:“找你的。”
螢幕上赫然是尤母的來電。
兩位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地退到了門邊。
尤晚嘆口氣,她大概也猜到尤母是來做什麼的了。
“非景,看在你跟尤晚夫妻一場的份上,你一定要幫媽勸勸晚晚!”
果不其然,電話剛剛接通,尤母都顧不得確定電話對面的人究竟是誰,先將自已的訴求盡數提出。
尤晚沒有吭聲,尤母聲淚俱下地繼續。
“只要你願意幫忙,我保證晚晚不和你離婚。”
“我還真不知道,媽你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替我做出這種保證。”尤晚失笑,語氣嘲弄:“需要他幫你什麼忙,說給我聽也是一樣的。”
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
久到尤晚以為她會心虛地結束通話電話。
可是沒有。
尤母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還是開口,但沒了剛才諂媚的態度,反而是換上了平常捏著嗓子的虛情假意。
“晚晚,看來非景在你身旁?”
“不在,他手機落下了。”尤晚熟練扯謊,晏非景在與不在,尤母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
或許只有讓晏非景“不在”,自已的母親才會暴露真實的嘴臉。
尤晚不介意試探她。
“我以為您會來問問我的傷怎麼樣了,看來還是想要他的錢?”
“不…不是,你的傷不是沒有大礙嗎?”尤母支支吾吾開口:“你現在是不是正和警察在一起,他們來找你做筆錄對不對?”
尤晚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警察,心道自已母親的訊息還真是靈通。
這次雖然不算正式的筆錄,但接下來的調查大概會以這次的資訊為準。
尤母急急忙忙地找晏非景,莫非是想讓他幫忙瞞下什麼。
“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晚晚,媽不逼你跟非景兩個人了,但是現在這個忙,你一定要幫忙。”
“先說什麼忙。”尤晚的耐心已經耗盡,“是關於車的事情?”
“……這件事情可以不要再繼續追究了嗎?”
尤晚聞言,如遭雷劈,即便早有預料,可是從自已母親的口中聽到,滋味還是不一樣的。
她怎麼都沒想到,尤母不問自已疼不疼,也不問自已受傷是否需要照顧,先問自已,可不可以不追究這件事情。
尤晚一顆心如墜冰窟,再暖不回來。
“尤晚,你有在聽嗎,這件事情不論你願不願意,到此為止你聽到了嗎?”
“反正你也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你就告訴警察是一件意外,你不再追究了,醫療費我們給你出。”
“尤晚,你到底聽見沒有!”
尤晚捏著手機的手愈發用力,她不知過了多久,才從口中吐出一口鬱結的氣。
“憑什麼?”
尤母聽到尤晚冷冷淡淡的三個字,瞬間像是被點燃了怒火一樣,情緒爆發道:“你又沒怎麼受傷,無非就是擦破點皮,晏非景還能不管你嗎,等你出院,大不了我和你爸不逼你了,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連這點恩情都不願意報答我們?”
又來了。
養了這麼多年。
尤晚被這句話綁架了很久,久到她都認為自已只是尤父尤母養來斂財的工具而已。
現在,尤晚幾乎是確定了這件事情。
“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否則我會讓警察調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