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薇夫人想要離開這座房子之心甚切,但事情不可能辦得那麼快,而在那之前,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怎麼過。
這天,薇夫人閒來無事,正在修理自家大門前的花圃。月季花開得正盛,她剪了幾枝,也好拿到家裡插入花瓶擺著。
又一番修剪後,薇夫人拿起水管正準備給花圃澆水,卻聽見不遠處一個刺耳的喇叭聲正逐漸靠近。
“亡魂之旅的下一站是,鎮中心的瑰寶——凶宅!”
薇夫人抬頭,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只見一輛觀光停在了她家門口不遠處,車上載著十數人,正以充滿好奇的眼光往她的房子打量。
當然,由於薇夫人所處位置十分顯眼,她自然也進入了人們參觀的視線範圍。旅客們神色各異,有個別參觀者還舉起相機咔咔留下了幾張紀念照。
女主人也是首次知道,自家竟然是鎮上觀光遊玩的打卡點,而且還是作為恐怖景點。她的心情很難不復雜。
不過房子的少主人卻不關心自已是不是住在恐怖屋。
萊小姐有自已的煩心事。
她坐在自家院子裡的一處角落,指間夾著一支香菸。吸菸並非她獨有的叛逆方式,但這對她而言就是一件很酷的事。
聽見有人走近,她迅速將煙掐滅。她可不想聽父母的嘮叨。
不過走過來的斑先生還是發現了女兒的舉動。
“別緊張,我不是來訓你的。”看見女兒有點不自在,斑先生對她道。
“為什麼不訓我?”萊小姐不敢相信自已的老爹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因為上週那件事你們已然驚魂未定。”斑先生道。
“老爸,說真的,我沒事。就當是積累作文素材了。”
斑先生笑了笑,道:“好的。不過如果你想找人談談心……”
“爸,”萊小姐並沒有那個意思,她打斷了自已的老爸。
“未必是和我,你要知道,跟我談一次可價值不菲啊。”斑先生知道自已女兒的性子,他打趣著帶過了話題。
“但你一定能找到知心夥伴的。”最後他說道。
“好的,謝了。我會考慮一下的。”萊小姐道。
接著斑先生用手輕輕拍了一下女兒便走了。
隨後塔少爺冒了出來。
“他是個很稱職的父親。真心在乎你。你應該感到幸運。”塔少爺對萊小姐道。
萊小姐沒沒有說話,她拿起剛剛掐滅的香菸繼續放到嘴邊,塔少爺則非常自然地拿出打火機為其點燃。
看來萊小姐已經有自已的知心朋友了。
斑先生的確在努力做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不過他曾經犯過的錯還埋藏著隱患,就像是這座房子裡的黑暗下躲著的可怕,只要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會爆發出來。
“我的錄音機到底在哪?”斑先生回到屋內,氣沖沖的跑到女僕面前問話,“我的工作還要用。”
女僕沒有正面回應,她做好咖啡倒了一杯遞到斑先生面前,道:“斑先生,這是你要的咖啡。”
“我他媽才不要什麼咖啡。我要我的錄音機。你來打掃之前,它一直在我的辦公室裡。我需要它。”
“說不定它就在我的衣服裡藏著哦。”女僕邊說邊拉開了自已的領子,“你要做的就是探手向下,摸到我的雙峰之間。”
在斑先生面前,女僕總是表現得充滿挑逗。
“你真賤。”斑先生剋制情緒,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好心給你提醒一下,下一個病人在你辦公室裡等著呢。”
“我的下一個病人?”斑先生一頭霧水。
他趕回書房,一進門就開口道:“很抱歉,日程表裡今天應該沒有病人……”他一邊說一邊在桌上翻找日程表。
接著訪客轉頭,斑先生也正好抬頭對上了那張臉。
竟然是海小姐。看來想參觀恐怖屋的可不止有普通遊客。
“你來這裡幹什麼?”看到突然出現的海小姐,斑先生兩眼放大,頓時如遭雷擊。
“這可是我家!”斑先生瞪著對方。
“我又不傻,斑,我親眼看到她出門了。”海小姐一副輕鬆自在的態度,她一屁股坐到了一張沙發椅中,“我就是想跟你談談。”
“在我的家裡?上帝啊,小海,離開B城後我給你打了無數次電話。”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海小姐滿臉委屈,“連句話也沒有,留我孤身一人。”說到這,她更多的是氣憤。
“我知道,我承認,我很抱歉。但是我在簡訊裡告訴過你,有人私闖我家,我必須趕回家。”
斑先生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坐到了海小姐面前,語氣溫和道:“你那裡一切還好嗎?”
“我沒有做手術。”
“什麼?”
“我決定留下這個孩子。我們的孩子。我要搬到這附近,你要支付一切費用。你要成為我們孩子的父親了。我已經開始物色住處了,我覺得有個地方不錯。”海小姐說得眉飛色舞,似乎已經開始幻想美好的未來了。
然而在海小姐說出這些話的同時,斑先生只覺得自已的後背發涼,汗毛倒豎。他一陣恍惚,彷彿聽見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小海,你,你,你得好好考慮一下。”他舌頭都要打結了,“我愛我的妻子,我的家人。至於經濟援助,你必須知道,搬到這裡幾乎讓我傾家蕩產。我,我現在一點經濟來源都沒有……”
“我不是出來賣的,斑。我有尊嚴的。”海小姐揚著一邊嘴角,這一秒她還很平靜。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有尊嚴的!”這一句她是咆哮而出的。
斑先生被嚇了一跳,與此同時門鈴突然響了。
斑先生只得先起身去開門。
“我是傑克,A城警局探員。”來人一邊出示證件,一邊道,“想佔用一點你的時間。”
海小姐從斑先生身後走來,斑先生壓著聲音對她道:“探員要跟我談話。”
“好,明天下午三點見,這條街上有個XXX餐廳。”說完,海小姐便離開了。
斑先生將探員請入屋內。
“另一位探員來過,我已經如實相告了,那些禽獸恐嚇我的妻子和女兒。”斑先生道。
“很抱歉,那次是為了謀殺搶劫案,而我屬於失蹤調查科。我來詢問有關莎莉的事情。她是你的一位病人。”探員道。
他說的人不就是上次來做離婚諮詢的女病人?可是關於她,斑先生已經沒有印象了。
“週二的時候是第一次治療。”斑先生道,“很抱歉,是失蹤人口嗎?”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丈夫沒見到她,她昨晚沒回家。他看起來也很不在意。”探員道。
這時女僕步伐搖曳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