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在辦離婚。”探員繼續道,“根據她的線上日程表,她三點鐘和你有個預約。她有來過嗎?”
“來過。”
“那麼你是最後一個看見她的人。”
“談話的內容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訴你,毫無過激之語。”斑先生道。他有權保密和患者的談話。
“我一點也不奇怪,偷偷告訴你,每個和我談起她的人都說她是他們見過的最呆板的人。”探員道。
女僕就在不遠處忙著自已的事,她的一舉一動都似乎很有存在感,探員的眼睛不時向她瞄去。
隨後,女僕忙完了,便轉身走了出去。看得出來她給探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等尤物在身邊你怎麼還有心情工作?”探員忍不住對男主人道。
“是啊。”斑先生無奈附和。
“不過,就像我說的,八成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麻煩有訊息就打給我。”探員邊說邊掏出了自已的名片遞給斑先生。
“當然,沒問題。”斑先生接過名片。
“我自已出去吧。希望能碰上你家女傭。”探員調侃。
斑先生扯起嘴角笑笑,目送探員離去。
女主人薇夫人其實沒有什麼要緊事,她今日出門的行程全因早上的觀光團。她打算親自作為“亡魂之旅”觀光團的一員,從側面瞭解更多關於自家房子的資訊。
“薩爾XX死於37歲,曾獲得過兩次最著名的表演獎的提名。他父親是棺材匠,一直未能接受兒子是同性戀這一事實。他們隨意地判決了這一案子,認定兇手是萊諾XX,判定此案件為‘搶劫誤殺’。但是鎮上沒有一個人相信這種說法,人們普遍認為薩爾XX是死於仇視犯罪。”
此案的發生地點成為“亡魂之旅”的景點之一。觀光車開過此地,薇夫人坐在車上,聽著導遊對此景淵源的解說。
觀光車繼續前行,不遠處就是薇夫人如今的家。
站在觀光車上的導遊拿起了話筒開始繼續解說:“本次旅行包括了這座天使之城,著名的鬼屋,廣為人知的叫法是‘凶宅’。”
導遊緩緩吐出最後兩個字,眾人的目光也隨之齊齊轉向這座房子。
“於1922年由身享負盛名的外科醫生查爾斯XX為妻子諾拉而建,那是位著名的東海岸名媛。但是查爾斯醫生遇到了低谷,他染上了毒癮,還結下了恐怖的科學怪人情結。”
這就是“凶宅”的起源。
故事來到查爾斯醫生的家,原本的上流人士開始低谷的時候。
“查爾斯?”
“查爾斯?”
“查爾斯?”
諾拉不停呼喚自已的丈夫。晚餐時間到了,丈夫卻不見蹤影。
“該死,查爾斯,你又在地下室嗎?”諾拉開啟地下室的門,果然看見了丈夫。
“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在工作呢!”查爾斯醫生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對妻子吼道。
“工作?我倒希望是。快點,給我上來吃飯,你讓我們等了整整五分鐘。”諾拉貓著腰在階梯處對丈夫道,她不想多踏進地下室一步,說完她便走了。
地下室中滿是瓶瓶罐罐,裝著各種動物殘肢的標本。
查爾斯醫生正對著一隻豬仔的屍體縫補,妻子的到來打斷了他的忙活。
“全被你毀了。”他丟開手中的鉗子,扯下了正縫補的線。
他還需要點什麼來緩解胸中的怒氣,於是拿過一個面罩深深吸了一口,那恐怕就是他後期賴以生存的毒品了。
餐桌上,查爾斯醫生一身量身定製的西服,儼然一副上流人士的模樣。長桌上擺滿各式各樣的美酒,對面是妻子諾拉,她的打扮仍舊是貴氣的名媛風。
他們一歲的孩子也坐在餐桌旁,手裡抓著一個玩具不住晃動。
查爾斯醫生看見孩子的模樣不禁笑道:“看你把孩子打扮成什麼樣了?搞得雌雄莫辨。”
“你真丟人,查爾斯。”諾拉拿起紅酒給自已面前的杯子倒上,她開始責怪丈夫,語氣冷淡,“讓妻子過上這種生活,你倒是不羞。難道你認為我千里迢迢從F城搬來就為這些?”
她端著紅酒,繼續聲討,“為了這種生活?這幢房子?”
“這幢房子是為你而建,完全迎合你的喜好。”查爾斯醫生道。
“咱們家有幾個傭人?就兩個。其他活都要我來做嗎?”諾拉正說著,查爾斯醫生起身給自已拿了一瓶酒,“真有你的,查爾斯。你把你的天賦都喝光了。簡直廢物,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等著瞧。”查爾斯醫生給自已倒了酒,抬眼看向妻子道,“總有一天,我要榮登《XXX醫學雜誌》。”他啜飲一口。
諾拉發出一聲無情的嘲諷。
查爾斯醫生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
諾拉諷刺的笑道:“很好,查爾斯,隨便摔吧。”
他們的孩子開始大哭起來。
諾拉心煩意亂,她拿起手邊的搖鈴一陣搖動,一名女僕聞鈴聲而來。
“以後再聽到寶寶哭,直接進來,把他抱到樓上去。”諾拉道。
“好的,夫人。”接著女僕撫慰著孩子將其抱走了。
房間內恢復了一刻的平靜。
“他們今天又來了。”諾拉重新開口道,“那些收賬人。”
見丈夫低著頭毫無反應,諾拉提高音量,“查爾斯?!聽見了嗎?!”
“我又不聾!”查爾斯抬頭,“我倒希望我聾了。”
“你給我聽清楚了,無論用何種手段,你都要養家餬口。明早有位女孩預約手術,會有六十元現金進賬。她深陷泥潭,八成還有能榨油水的朋友。所以你最好別喝得爛醉。”諾拉沉著聲音道。
查爾斯醫生只能接受現狀。
翌日一早,門鈴響起。諾拉開門,對來人道:“桃樂絲是嗎?”
“進來吧,乖乖。”諾拉將來人請進屋內。
女孩年輕貌美,臉上滿是惶恐不安。諾拉為其換上病人服,對著鏡子裡的人道:“真是個美人兒。可是要成為銀幕傳奇,挺著個大肚子可不行。”
女孩失聲落淚。
“別擔心。”諾拉輕拍她的肩膀,“沒人會知道的。”
女孩似乎得到了鼓勵。
“但是要先付錢。”諾拉道。
女孩連忙拿出了錢,諾拉迅速接過。
接著諾拉將一小包藥粉衝入一杯水中,遞給女孩,“來,喝了它,你什麼都不會記得的。”
女孩灌入藥水,隨後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諾拉將女孩扶到查爾斯醫生的手術室,她叮囑丈夫道:“快點,別等藥效過了。”
“據估計,有二十四位女孩死在查爾斯醫生的手術刀下,這多虧了他的妻子諾拉。”導遊的聲音將故事拉回現下,“但那些孩子的冤魂,必定折磨著他們的良知。1926年,他們的恐怖行徑達到頂峰,之後,伴以震驚的結局告一段落。”
薇夫人正專注地聽著解說,接著她似乎感到有些不對勁。她低下頭一看,竟看到自已褲襠的位置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她急忙脫下外衣綁在腰間掩藏血跡,接著開啟了觀光車門跑了下去。她飛快地往家裡跑去。
“女士,你不能進去!”導遊拿著話筒朝薇夫人的背影喊話。
“這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