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童應該還沒把我們看出他方子有問題的事給他說吧？”一旁窺屏的薛嶼二人沉默了。

“應該沒吧……”應該吧，應該吧。

“我怕說了明天我們姻緣殿就會沒。”

*

但還好，第二天姻緣殿相安無事。

因為小仙童昨天在送訊息的過程中碰著司命星君了。

司命星君問他姻緣殿有沒有關於那個南蠻荒野之地變性仙果位置的具體記載。

死皮賴臉不得到結果不讓他過。

小仙童被迫折回殿中翻古籍。

“所以你把那地的位置給他了？”

聞言薛嶼眉頭輕蹙，臉色不是很好。

“應該還來得及。”

沉聲著，燭洵已經先一步出了殿門。

無他，司命星君元嬰的古怪明顯是他人做的局，而他現在病急亂投醫主動離開了明面上的安全之所。

關於他元嬰的解決在薛嶼看來其實也只是時間問題，之前玩笑說要變性結果這傢伙還當真了。

再加上才發現仙庭還有“催生藥”這種東西。

恐怕暗中之人早就想看到這樣的局面了。

——

仙人行進的速度極快，遵循著痕跡，他們很快就追了上去。

但司命星君的氣息到一處山頭突然中斷。

周圍有激烈打鬥的痕跡。

落地時看見隨處可見的坑窪與碎石，不用多說二人都明白。

八荒陰陽鏡祭出，一切都變得明朗了起來。

令燭洵熟悉到作嘔的身影在鏡中出現。

看見仙主的到來，司命星君起初也並未多想，所以第一次被攻擊的時候完全不設防。

腳下隨意碾過的土路還吞嚥著在八荒陰陽鏡顯形下尚未消失殆盡的仙力。

後面發生的事就如二人現在所見。

“應該還是活的。”

感受到仙主的仙力在周圍散佈著，但司命星君的仙力仍然中斷不知所蹤，薛嶼定言道。

修仙大能或多或少都還是有一兩個保命手段的。

“但我們也上當了。”

仙主若有若無的仙力附在燭洵肩頭，他想要隨手拂去最終卻又沒有任何動作。

老登成為仙主前就以仙力追蹤聞名，現在自已也是不小心碰上了。

那老登向來喜歡貓捉耗子的遊戲。

不管是對於司命星君，還是自已，處處做套，環環相扣。

*

見他沉思著，薛嶼心中也有了些思緒。

我到底要不要繼續吃軟飯呢？

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自從離開白夜川后自已就沒吃過硬飯了，基本上很少動手了。

但薛老狗要是再吃軟飯吃下去老婆可是要沒了。

仙主……仙主作為仙庭最強者，應該和這個世界的天道有些許接觸。

也就是和世界意識有聯絡。

他最近做的這些事都是有違天倫的，世界意識不可能不知道。

世界意識明顯是默許的。

“白團子我可以動手吧？”思索著，薛嶼在靈魂海中口吻隨意，手上也毫不在意地把仙主附在周圍的仙力泯滅掉。

【你能找個頂包的就行了。】同樣瞭解到了目前局面對自已主人的不利，白團子鬆口道。

“阿洵現在修為到了何許地步？”

轉頭問燭洵，薛嶼神色帶上些認真。

“差不多以前的九成了。”以為他是在為後續與仙主的對抗擔心，下意識地燭洵對上他的眼睛想要給予信任。

但忘了這傢伙還目不能視。

“你還有多久能恢復完？”燭洵反問道。

“不知道。”

薛嶼這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要嘎世界意識的話目前他在這個世界的身體應該是要受到一定損害的。

或者更嚴肅來說，他應該要死遁。

“但應該快了，前提是能和阿洵雙修的話。”

知道了燭洵修為恢復得差不多了，薛嶼懸著的心釋然落下。他怕自已死遁回來對方卻不在了。

但不知道要遁多久才能回來，薛老狗自然選擇活在當下及時行樂。

“……”燭洵感覺自已是白操心了。

過了兩三個時辰，二人果然在某處崖壁山洞中找到了藏匿起來重傷昏迷不醒的司命星君。

人帶回去也只能是羊入虎口，只能暫時委屈他在這休養了。

————

“阿洵。”

“嗯？”

“阿洵~”

“怎麼了？”甕聲甕氣地，燭洵一指抵住了薛某人想要貼上來的額頭。

莫名地薛嶼回來後這兩天一見著自已變得比以往更加粘人。

別說，他還挺受用的。

但前提是別那麼神出鬼沒。

不然搞得像他有事瞞著自已一樣。

顯得自已這麼患得患失。

“沒什麼，就是想喊喊你。”

“……哦。”

“阿洵不習慣？”一邊輕笑著，薛嶼抬指摩挲著燭洵垂在耳側的幾縷髮絲。

低頭用唇輕碰了一下。

“？！！”

“把鏡子拿出來吧。”

“你……你要幹什麼？”想到了些什麼，燭洵視線飄忽了一瞬。

“我眼睛恢復了，阿洵看看鏡子復原沒，嗯？”一邊說著，薛嶼把人抵在了巨大的鏡面上，十指輕輕釦住了他的手腕。

冰涼又滾燙。

“阿洵不湊近怎麼能看得仔細？”

————

敵人在暗處，而他們在明處。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已隨時以備。

而在某一天清晨，小仙童突然來報。

“仙尊，凌霜仙子的孩子要生出來了。”

凌霜……凌霜是誰……？

這麼快嗎？

前一天晚上還未收拾的八荒陰陽鏡倒在地上，似乎閃過了一瞬的光亮。

輕輕揉開蹙著的眉心，青絲微垂，燭洵眼底情緒被遮擋，他並未叫醒旁邊側躺著的某人，隨手施了個法術就離開了。

卻未見到那人自他離開後也睜開了眼。

*

“恭喜二位喜得貴子。”

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公式化的笑容，燭洵讓隨行的仙童把賀禮獻上。

“辛苦的是凌霜。”

接過千年仙草，泉琊上仙眼底是化不開的喜悅。

下意識向室內的嬰孩床看了一眼，燭洵卻頓住了。

嬰孩生命力極強，因果線因此也十分矚目。

鮮紅的絲線密密麻麻纏繞在小小的嬰孩上。

屬於血緣親屬的絲線緊緊連線了皺巴巴的小孩和凌霜仙子，但沒有連到泉琊上仙身上。

“那上仙可要好好對仙子。”意識到自已的失態，燭洵賠笑拱手，隨意寒暄兩句就離開了二人的仙府。

*

“不好了阿嶼——”

剛回自已姻緣殿燭洵就想把自已的發現給他說，卻發現內殿一個人都沒有。

“阿嶼？”

動作帶上些許急意，燭洵一把推開了自已房間的門。

急迫僵在了臉上。

鏡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