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泮無恙看著面前神色不善的暮辭撓頭尬笑，左右瞄了兩眼沒看見皚雪後才鬆了口氣。
小孩子嘛，對情情愛愛總是持有好奇態度，雖然泮無恙一回過神來就扭頭跑了，但餘光還是“不小心”瞥到了皚雪用法杖拍暮辭的畫面。
還以為是暮辭主動的來著……
泮無恙訕笑著後退，兩小隻在一旁不知所措。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林挽春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弱氣的表情……哎，誰讓自已好巧不巧傳到人家臉上了，偏偏人家還正好在跟心上人柔情蜜意……
這事整的……
暮辭看起來面色不善很是氣憤，但其實心裡感到更多的還是慶幸。
原本他與皚雪之間始終隔著層紗紙，朦朦朧朧看的模糊。兩人都想捅破這層紙，卻又扭扭捏捏沒一人真的敢邁出那一步。這次他好不容易鬼迷心竅一回A了上去，要是泮無恙這突如其來的光柱真打破了氣氛，那下次再主動可就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總不能故意裝出一副靈力耗盡的疲憊樣子往皚雪身上倒吧？
好在皚雪雖然平時性情冷淡，但對他的感情的確十分熱烈，要不是因為她那一瞬間的大膽和委屈，暮辭說不定真的會退縮。
不過眼下既然已經蓋了章，兩人的感情便徹底上了明面，既然結果都是一樣，過程上的一點小瑕疵還是可以忽略的。
泮無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已被冒犯了一下，但毫無根據的不好發作，只好繼續嘗試轉移話題:“誒，我這次來是有任務的，真不是故意來看你們親……嗯。”
暮辭瞪了泮無恙一眼，確定泮無恙把那個字憋回去後才整理好情緒：“事情明心姐姐跟我們說過了，不用藏著掖著。”
“你們？”
“我們三個，還有聚落裡高階的叔叔阿姨。”
“解決的還挺快。”泮無恙拍拍衣角，重新恢復以往那副小大人模樣，“紅呢？她不是很黏你的嗎？”
“一晚上沒睡，不久前剛睡著。”暮辭轉頭示意皚雪在紅跟前照料一下，得到回應後便帶著泮無恙往聚落裡走，“你時間掐的這麼準？明心姐姐昨天剛說你一大早就到了。”
“直覺直覺……”
坎蒂絲明顯還沉浸在剛剛的“壁咚低頭親吻”中沒走出來，見主人跟著往裡走後才下意識的就邁步跟上，離著兩個身位的距離墜在側後方，只是那眼神依舊朦朦朧朧的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坎蒂娜則是微微偏頭看了下滿臉羞紅還沒散去的皚雪，見她看都沒看自已就進屋後才輕笑一聲跟上步伐。
“真大膽呀！”
輕飄飄如鶯啼的靈動聲音突然傳入耳畔，皚雪白若錦帛的臉頰再度紅了幾分，水潤眼眸羞的能拉絲。她坐在暮辭的土床上，法杖隨手放在一邊後就輕輕抬手摸著自已的嘴唇，眼裡明顯藏著幾分笑意。
“嘻～”
……
暮辭心情雖然不錯，但他本身也不是多愛講話的性子，此刻領著泮無恙往裡走面時對泮無恙的問題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偶爾還會當做沒聽見不做理會。
倒不是因為暮辭不想搭理，主要泮無恙的問題實在是有些……私人？
“誒，剛剛那是什麼感覺？”
“怎麼不說話？是在回味嗎？”
不是，這問題是暮辭他想回答就能回答的嗎？
泮無恙難得遇到同齡人，還在他身上看到了只在電視劇裡見過的劇情，一時也難免有些激動，問了幾句後見暮辭躲閃不回應也不再自討沒趣，只是摸著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
坎蒂娜一看到泮無恙露出這副樣子就覺得他沒安什麼好心，但無憑無據下不好說什麼，只得快步跟上坎蒂絲，附耳說著些悄悄話。
暮辭還以為泮無恙是在思考聚落合併的具體事宜，見狀也不由陷入沉思，試圖想出除了步行遷移之外的方法。
“怎麼來的這麼快？”
正沉思間，高貴典雅卻不失柔媚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暮辭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見明心正款款向他們走來後就走到一邊揮手:“我不懂這些東西，就先回去了。你們商量好告訴我結果就行。”
說完便轉身往回走，速度快的連明心都沒想好該說什麼就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
“走這麼快乾嘛？”明心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飛快離開的暮辭，有些不明所以的說著，“我還想著要不要按你說的方向去找找看，怎麼無恙你來的比我下決定都快？”
“巧合巧合。”泮無恙若有所指的回了一句，“愁秋急著說要合併，我就只好過來看看。”
“全速？”明心說著歪頭看了看跟在泮無恙身後的兩隻小精靈，非常懷疑她們能不能跟上泮無恙的速度。嗯？兩隻？！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隻？還帶著……這是項圈還是裝飾？
“我會傳送啊，你忘了？”
“那能不能……”
“不能。”泮無恙翻了下白眼後耐心解釋到，“距離太長人數太多都會導致傳送風險上升，靈力消耗也是隨之幾何倍增長。”
泮無恙說著還不忘伸出手比劃：“這麼長的距離下我一次性最多帶三個，一個聚落少說三四百人，來回十幾趟都夠我受的，還不如徒步遷徙來的有效率，四五天就到了。”
明心接著泮無恙的話語繼續：“沿途魔獸倒不是問題，只是誰也不知道神族還有沒有繼續往這裡派傳奇以上強者。要是就這麼一路走過去，一旦遇到勢必會有傷亡。”
“所以我才不提議現在合併。”泮無恙聳了下肩膀，“本來我是想等我突破準神在做安排，那時候應該就可以透過原初術符一次性把你們全拉過來，不用這麼麻煩。”
“那就等兒會唄，我其實也不急於這一時。”一直這麼站在空地上說話顯然有點不合適，明心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泮無恙和他身後的兩隻小跟班一起跟著自已往小土房裡走。
“嗯……愁秋情況有些特殊，但時間內是不急，但應該來不及等我收集足夠的原初術符。”泮無恙思索一會兒還是決定向明心透點底，一邊跟著往裡走一邊繼續開口，“我腦子裡的方法就兩種，第一就是我一天天慢慢往聚落裡送；第二是我回去帶上兩個傳奇強者，咱們一起護著趕路。”
“一個安全，一個快，你們私下商量一下？”泮無恙正說著，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補充到，“你們應該有私下商量的流程吧？”
“當然有。”明心聞言笑了下，拍拍土床示意泮無恙坐在一旁，“不過他們往常都是內部做決定，很少跟其它實力不怎麼顯眼的同胞們商量。”
泮無恙覺得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畢竟聚落三四百號人，不可能每個人都想法一致，只要領導班子裡能體恤民情流行民主制就夠了，過度奢求傾聽所有人心聲只是固步自封，做不成任何事。
不過從明心的語氣聽來，她好像覺得這有點獨斷了？算了，每個人思維不同，這種事情明心自已心裡有數就行，他也不好對此過多置喙。
明心說完後也沒有再言語，只是低著頭思考，面色有些糾結。
從泮無恙對明心的瞭解來看，光靠她自已估計是做不出決定。作為聚落領袖她肯定是不希望同胞出現傷亡，但自已救過她，按理說她該向自已報恩才對，又怎麼好意思把聚落合併的活全推給自已。
而明心之所以低頭不語也是因為這一點，泮無恙自已願不願意一點點把人送過去是一回事，明心想不想採取抉擇是另一回事，兩者毫不相關。如果泮無恙自已想選方案一就算了，可他既然已經提出了方案二，心裡的想法還不夠明顯嗎？
她當然希望泮無恙能自願說出一句“一切都交給我”的柔情話語，但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對你好，想要得到就需要付出。所謂同胞，也只不過是在天平的另一端為你減輕些籌碼，從來不是彼此空手套狼的底氣。
如果說泮無恙救自已一命是因為欣賞她的善良真誠，那自已又應該用什麼去換他的全力而為？
聚落戰力的強盛？不，那從來都是相互的，對大家都有益處，甚至於自已才是得益更多的一方；愁秋需要聚落合併？那是愁秋的利益，跟泮無恙扯不上關係。
真正的關鍵在於——泮無恙想要什麼！
天平就擺在這，泮無恙的籌碼擺在左側，他或許願意因為同胞之情減輕籌碼，但她明心又該在右側放上什麼才能維持平衡？
當然，自已也可以厚著臉皮請泮無恙幫忙，泮無恙看在同胞情分上自然不會拒絕。但人情債最是難償，這次低了一頭，天平便有了傾斜，未來又該怎麼回到平等？
等價交換，天底下最公平的法則，攘括一切，萬物不外如是。人性從來如此，一切都是交易，誰都無法例外。
明心善良真誠，願意為同胞們犧牲自已的利益，的確偉大值得敬佩，但同樣逃不脫天平。只不過她天平的一端是犧牲，另一端是本心。
而所謂情感，也只是能置於天平之上的籌碼，能影響卻絕無傾覆之可能。
連明心自已都遵從著這一法則，又怎麼可能擺脫的了呢？
可明白歸明白，有些東西一但端上臺面，卻又讓人心裡堵的慌，茫然四顧間只覺得孤獨無助。
到底是犧牲自已保全同胞，還是冒著可能有同胞遇難的風險保全自身？
一切只在明心念想之間。
泮無恙或許想的沒有明心這麼明白，但他從來都不是什麼爛好人，連當初是不是要救明心都有過思考，自然不會任勞任怨的去當勞模。沒有趁機對明心威逼利誘都已經算他心地良善念及同胞之情了，要是換個物種站在他面前，泮無恙身後戴項圈的估計就得多出一個了。
見明心低頭猶豫不決，泮無恙也不想說什麼影響她決斷的話語，只是站起身來拍了下衣袍，帶著兩小隻往外走：“也不急這一兩天，明心姐姐可以先回去跟其它高層商討，出結果了再來通知我就行。”
說著便揮揮手邁步離開。
只剩下明心一人坐在土床上，長髮低垂遮住眼眸，直到良久才傳出一聲輕嘆仰面躺倒。
……
“主人真打算一點點傳送過去？”坎蒂絲跟在泮無恙身後，見四下無人後才開口詢問。
“嗯？不是還沒說決定嗎？你怎麼斷定我有這打算？”泮無恙雙手枕在腦後往前邁步，聞言隨意回答。
“那要是她真選這個呢？”
“那就幫了咯，反正都是同胞，吃點虧就吃點虧。”
“可主人明明救了她！她沒報答就算了，還要您受苦受累的。”
“哈，所以我只會最後幫她這一次。”泮無恙終於是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小隻，“如果她真這麼選，這就是我與她最後的交集，救她一命、滿足請求，我仁至義盡問心無愧。”
“她會讓我幫忙一點點送過去，但她不會什麼都不做的。”
“為什麼？”
“因為她是明心，她會付出足夠的籌碼。”
泮無恙拉著坎蒂絲往跟前拉了一點：“要打個賭嗎？”
“賭……賭什麼？”突然被往裡拉進，坎蒂絲面頰多了些紅暈，結結巴巴的回應著。
“賭明心會來找你們，就這兩天，怎麼樣？”
如果泮無恙說明心會去找他，那坎蒂絲肯定不敢跟他賭。但明心找她跟妹妹是為什麼？她們又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坎蒂絲思來想去也找不到明心見她們的理由，見泮無恙玩心大起也不好拂了他的興致，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點頭答應。
“好啊！我跟主人賭。”
要是輸了就隨便主人怎麼樣；要是贏了就讓主人再親一下自已！嗯……這次也要跟早上看到的場景一樣，親……親嘴……
“我也要賭！”一旁的坎蒂娜聞言也是突然伸手，“我也要賭，我要是贏了主人你就得聽我一天的命令，不許生氣不許事後算賬的那種！”
“坎蒂娜！”坎蒂絲聞言不由一愣，正準備出聲呵斥就看到泮無恙對她擺了擺手。
“好啊，我也和你賭。”泮無恙笑著，把坎蒂絲轉了個向攬到懷裡摟著，一隻手按在裸露在外的軟嫩腰腹上，一隻手摸著雪白的肩頸輕輕揉捏，引得坎蒂絲身體不斷顫抖面頰緋紅呵氣後才繼續開口，“至於賭注，嗯，等我贏了再告訴你們。”
“主人……好、好癢……可以先……等等嗎？”
“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