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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章 誰才是獵物?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明心在坎蒂絲的攙扶下站起身,沒有理會癱倒在一旁苦苦哀求原諒的茯隅,反而是看著佘鈺詢問,“無恙也有把人變成傀儡的癖好?”

明心本來只是調侃般的詢問,沒想到剛回到泮無恙身旁的精靈少女一聽到這話身體立刻頓了一下,繼而用似嗔似怨的眼神瞪了泮無恙一眼。

嗯,看來這“同伴”的由來不像自已先前想的那麼正常。

泮無恙對此則是尷尬的笑笑,抬手摸了下坎蒂絲腦袋作為安撫後就急忙把她拉到了自已身後。

“哎,戰力緊缺啊,怎麼說也是個傳奇強者,留著總是能發揮點餘熱。”泮無恙控制著佘鈺走向明心,“不過你要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殺了倒也沒什麼。”

“不用,我又不是什麼不識大體的女人,既然有用就留著唄,他想把我變成傀儡,真當我沒脾氣?”說到這裡,明心終於是轉過頭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茯隅,整理好心情後嘆了口氣繼續說到,“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還有些事情沒做完,不處理掉會留下隱患。”

明心點點頭,思考了一會後兒轉而開口詢問:“無恙的聚落在哪?”

“嗯,大概從這裡往那走三四天。”泮無恙伸手指著西北方向,“不過我不是太提倡你們進行大範圍遷徙,面臨的變數太大了。”

“我也沒說要現在合併,知道個方向就行了,以後想傳遞資訊也不會連路都不知道。”

明心笑了下,收起這幾日的虛弱和狼狽,重新流露出以往那副高貴典雅的神態:“走吧走吧,這些事情我自已清楚,你們還是先去處理一下那些隱患吧。”

這倒不是明心不想幫忙,雖然泮無恙已經為她驅除了體內的積弊,但想要回歸巔峰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這時候就算強行跟著他們也只能當累贅。

再者,聚落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即使她跟佘鈺各自默契找藉口支走了大部分人員,該做的解釋也絕對少不了,光是穩定人心估計就得花上好幾天。而等她處理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連鎖反應,泮無恙估計是早就已經完事回聚落了。

明心轉過身,張開雙臂迎著逐漸熱烈的陽光向外走去。

“我們有屬於自已的光明未來,對吧?”

“當然。”

……

時間倒轉回四天前,泮無恙初次見到明心那天。近百里開外的漆黑石窟中,一抹火光在黑暗中時不時跳動,搖曳的火苗在黑暗中掙扎,即便拼盡全力也只能驅散短短數米內的昏暗。

“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已?大白天的這裡黑的跟半夜一樣!”

精靈少女不滿的挑動木柴,試圖讓面前的火焰燒的更旺盛一點以便於讓她更好的觀察周遭的環境。

不過這很明顯是徒勞,以木柴為憑依的火焰怎麼可能敵得過半神強者的幽暗呢?

坎蒂娜略顯煩躁的撥動了下火堆,最後一氣之下扔掉手裡的木棍,仰頭躺倒。

“要是你被射上一箭,連療傷的機會都不會有。”黯夜冷哼一聲,似乎是也覺得自已控制不住靈力的表現有些丟人,當下繼續解釋到:“不過是療傷時靈力的自然流露而已,只要你不自已放開心神,它們對你這個高階就不會有什麼影響。”

“誒!”坎蒂娜聽到療傷後突然來了興致,重新坐起身來看著面前的黑影和他肩頭的火焰開口詢問,“你一個半神,真的連是誰傷的你都沒看清?”

“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行吧行吧,不戳你痛處。”坎蒂娜站起身,繞著火堆來回踱步,“說好了的奧,我幫你治好傷,你幫我殺了泮無恙。”

“一個傳奇而已,殺他不是什麼難事。”黯夜瞥了眼閒不住的坎蒂娜,語氣有些不耐煩,“倒是你,讓你拿出點幽暗本源都磨磨蹭蹭的,六天了才拿出這麼些。”

坎蒂娜翻了下白眼,很是不屑的回懟:“你都說了是本源,我要是給你給多了,我還有活路?我又不傻。”

“再說了,你自已當初信心滿滿的說三五天就能復原時也沒說過要藉助幽暗本源,現在復原不了倒還怪起我來了?”

坎蒂娜越說越佔理,當下喋喋不休起來。而黯夜對此也很是無奈,他原本以為這種靈術附帶的火焰奈何不了自已,誰知道這火不是一般的麻煩,與自已的靈力處處作對就算了,居然還能靠他的靈力維持燃燒然後繼續折騰他?這到底是什麼奇葩靈術?

甚至此消彼長之下,這些天來他的實力不但沒有恢復,甚至還往下又跌了一點,要不是連坑帶騙下讓坎蒂娜“借”給了他一點幽暗本源,他現在估計都只剩下高階的戰力了。

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坎蒂娜如果不再給他幽暗本源,繼續這麼拖下去就輪到他給坎蒂娜當補藥了。

要不直接趁現在殺了坎蒂娜?雖然表面上自已只剩下了初入傳奇的戰力,但憑藉自已超出她兩個境界的靈力理解,想殺她無非是多付出點代價罷了。等吞噬了她的幽暗本源,不說傷勢痊癒,自已必然還能更加精進。

黯夜本就不是什麼講究仁義道德之輩,意念一動間便在手掌間凝聚靈力準備翻臉至於原先想的什麼同盟能帶來更大的利益……開玩笑,在同盟下去命都要沒了,什麼利益能比命更重要?

“喂喂喂,不至於因為這麼幾句就想殺我吧?”

可黯夜手中的漆黑光團才剛成型,原本喋喋不休中的坎蒂娜卻是突然向後跳開兩步拉開與黯夜的距離。

“不說你現在是不是打得過我,就算可以,在你殺了我之前,我也能毀掉所有的幽暗本源讓你得不償失。”

“你能看見?!”

黯夜的疑問中帶著驚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看不見?”

“你能看見你裝模作樣點什麼火堆!”

“暖和啊!而且多少能更亮一點。”坎蒂娜抬起手,如墨般的長劍被她握在掌心,“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坎蒂娜渾身氣息一瞬間變的肅穆,身形如閃雷般劃過漆黑,長劍直指黯夜咽喉。

“我跟你聊聊扯扯這麼幾天,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你真的以為我很信任你,連我分出來的幽暗本源都吞的那麼快。”

黯夜身形化作殘霧飄散,在遠處凝聚成型後幽暗靈光一閃而過抵在劍尖,強大氣浪頓時掀飛坎蒂娜身形。黯夜當即意圖喚出巨鐮乘勝追擊,卻發現自已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停頓了一下。

而下一刻,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的漆黑劍尖便從身後透體而出,狂暴靈力肆意侵襲著他的身體。

“其實吧,我最開始確實看不太見,不過從你融合了我的幽暗本源後我就能看清了。”

“你陰我?”黯夜面色猙獰如惡鬼,“你哪來的膽子?”

“我本來也沒敢陰你,畢竟靠我一個人確實打不過泮無恙,但誰讓你自已治不好傷?這就算了,實力還一跌再跌,這樣都敢問我要幽暗本源?你憑什麼認為跟你合作的人不會對你圖謀不軌?我對你來說是大補之物,你對我就不是了?”

“你說,我要是吃了你,能不能跨入半神啊?應該是可以的吧,畢竟我自已本來就是高階。”

坎蒂娜抽出長劍退開身形,躲開突兀爆發的狂亂靈力,無數條靈力像雷霆般肆意轟擊石窟,剎那間數不清的滾石翻騰而下,似乎下一刻石窟便將徹底坍塌。在逼退坎蒂娜的一瞬間,黯夜身形便化作陰影流竄而出,無數道劍影緊隨而至刺穿黯夜身軀。

詭異的是,從黯夜身體內流出的卻並不是尋常的血液,而是一縷縷有如實質的陰影。

坎蒂娜同樣不敢在即將坍塌的石窟裡逗留,在對竄逃中的黯夜補上一劍後化作流光追逐而去。

“要怪就怪你太託大了,仗著自已半神的境界便視我如螻蟻,總覺得自已能毫不費力的捏死我。”

“小輩,你吞不了我!把半神想的如此簡單,你就算殺了我也只能被我同化!”

黯夜拖著重傷之軀不斷奔逃,但實力本就已經被極度壓制的他此刻又再添新傷,如何還能跑得過幾乎全盛的坎蒂娜?

兩者之間的距離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黯夜一邊在心裡痛罵射出那一箭的神秘強者,一邊繼續開口。

“再追下去只能魚死網破!就此收手,你我精誠團結都能得益。”

“騙鬼呢?!以你這睚眥必報的性格,真打得過我還用得著說這麼多廢話?!”

坎蒂娜全然不受黯夜影響,手中長劍再次化作萬千劍影直刺黯夜後心。

該死!那就看看誰能活下來!

背後足以奪走生機的靈壓終於是逼起了黯夜的兇性,他飛速奔逃的身影驟然定住,龐大靈力匯聚在掌心,足有一人多高的陰影巨鐮被他握在手中,即將與劍影對沖時卻發現那萬千劍影如霧中殘花般消散。

“你什麼意思?”黯夜看著在不遠處停下身形的坎蒂娜,兇性未散的眼眸裡透露出戒備與驚疑。

“我覺得你說的有點道理,我確實沒有把握在吞噬你時不被你反噬。既然如此,還是好好合作的收益更高。”坎蒂娜揮揮手,很是跳脫的繼續言語,“剛剛的打鬥就當是我對自已實力的展示如何?也好讓你少動點歪心思,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合作嘛!”

“……”黯夜沒有第一時間言語,他慎重的觀察著周遭的靈力,確定坎蒂娜沒有突然暴起的可能性後才開口:“早這樣不就……”

黯夜話音未完,漆黑劍峰便再一次穿體而出,他驚愕的低下頭,滿臉的悔恨與不可置信。

“都說了,我的幽暗本源不是那麼好吞的,已經提醒過你了,沒想到你真的蠢到這種地步。”

“而且我都跟你撕破臉了,你為什麼相信我這次的言和不是在騙你?真是狂妄自大!”

坎蒂娜蹦跳著上前,纖手按在黯夜蒼白可怖的頭顱之上。

“你的幽暗本源歸我了!至於我會不會被反噬……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要老老實實安心的過去就行了。”

反正……我只要有力量就夠了。

只要能讓姐姐回到我身邊,什麼代價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