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子強的離譜啊!”數道身形飛速從半空遁出,四散著躲避直衝天際的血色劍芒,即使相隔了數十米,那劍氣依然刺的他們遍體生寒氣。
漆黑色波紋隨著人形陰影踏出空間的一步蔓延開來,與劍氣接觸的瞬間便令其凋零,看上去極為輕鬆的腐化了血色劍氣。
“你有被我腐化凋零的資格。”人形陰影抬起右手,幽暗氣息環繞的黑紫色鐮刀憑空浮現,手柄與鐮刃連線處有著一顆看起來極為猙獰的頭骨,幽暗的火光不時在眼窩中閃動。
下一刻,一紅一紫兩道流光沖天而起,很是默契的將戰鬥場地選擇在半空。愁秋是為了避免戰鬥時流露出的靈力波動誤傷人族,陰影則是看出愁秋在地面施展不開手腳,渴求全力戰鬥的他倒是很給面子,與其一同選擇高空作戰。
而愁秋能攔住半神已經是極限,剩下的威脅只能依靠禹山他們自已解決。
白髮老者身形如流光般閃過,即將抵達地面的瞬間卻見一道劍光穿過空間,直劈面門而來。長久以來的搏殺經驗令他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柺杖,險而又險的擋下了赤紅色的劍光。
“傳奇強者?”他的面色有些凝重,順著劍光刺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名白袍青年手持雙劍從夜色中走出,一紅一藍兩柄長劍反射著月光,照在老者滿是皺紋的面龐上。
“你的頭可以過去,你不行。”
“狂妄自大!”白髮老者冷哼一聲,手中柺杖重重點地,剎那間大地如皸裂般破開,一道道巖刺突破地表直奔卡爾咽喉,而他的動作並沒有因此停頓,柺杖點地後的瞬間便見他的身體如炮彈般彈射而出,手中柺杖直刺胸膛。
兩相夾擊下,卡爾右手長劍輕點在側方襲來的巖刺尖端,身形借力向著另一側倒飛而出的同時,左手長劍護於胸前,藉著柺杖前刺的力量拉出巖刺範圍。這還沒完,藍白色光輝在卡爾身形翻轉時漫上長劍,冰寒水霧剎那間瀰漫開來,在夜月的映襯下閃爍著熠熠光彩。
突如其來的水霧是自然引起了白髮老者的警覺,多年以來養成的謹慎習慣讓他沒有貿然選擇跟進,而是向後退開幾步離開了水霧的籠罩範圍隔著水霧與卡爾對峙。
“白痴。”
青年手中長刀輕顫,在特有的修行秘法下他清楚的知道那片水霧除了冷一點之外毫無特殊,可就在他打算提刀上前以多打少快速結束戰鬥的同時,身後卻突然響起類似空氣極致壓縮後爆炸的轟鳴聲。強烈的危機感剎那間湧上心頭,青年當即雙手握刀向前踏出一步的同時扭轉身體,強行接下了身後有如開山之勢的劈砍。但接下歸接下,本就是突兀招架的情況下青年也由於發力不足被轟飛出去,身體狠狠的砸在山體中掀起大片煙塵。
“又是傳奇?你們逼格這麼低嗎?”禹山一斧劈出後沒有立刻追擊,手中巨斧一抬放在肩頭嗤笑出聲。
“嘭!”
長刀拍擊岩石的響聲傳播開來,青年一點點將自已從山體中剝離,丹青色氣流圍繞全身懸浮而起,手中長刀直指禹山。
“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分量!”
言罷,便見一道青色流光直衝而起,長刀與巨斧碰撞瞬間便發出了引爆炸藥般的巨大轟鳴。
巨大的衝擊使得禹山和青年紛紛向後退開數米,卻連絲毫停頓都沒有便再次前衝交擊在一起。
禹山之所以敢單槍匹馬頂在一名傳奇面前,除了有“餐宙之路”作為底牌外,更大的原因是他已經踏入傳奇,同等境界下,哪怕有著經驗的缺失,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能頂住任何一人。
當然,前提是一個人,如果是以少敵多,那不管是禹山還是卡爾都是絕對頂不住的。沒看見連愁秋都不敢在對上一名半神的同時再多應付一名傳奇嗎。
可陰影一方的傳奇有三個,禹山和卡爾各自牽制了一個,那剩下的那個在哪?
“你生氣了嗎?”
泮無恙拉著藍桉的手,看著她紅著眼一副氣鼓鼓扭過頭不理自已的樣子,有些無奈的出聲。
雖然泮無恙當時很不想打擾那副“母女”情深的感人場面,但事態緊急容不得磨磨蹭蹭,在一旁等待了近五分鐘後他還是決定拉著依依不捨的藍桉離開。
這也就導致了藍桉一路上都沒有跟他講話,也不知道是對他的不通人情留有怨言還是在心裡埋怨自已太過弱小,連保護重視的人的機會都沒有。
意識到泮無恙的詢問打破了沉默的氣氛,藍桉也終於是說出了自已的想法:“我沒有生無恙的氣,也沒有不理你。我只是覺得自已好沒用……明明下過決心要保護她,到最後卻發現自已還是隻能做被人保護的那個……”
“你還小,被人保護是正常的。”
“無恙不也跟我差不多大嗎!卻已經可以保護我了……”
“呃,這不一樣的。”
藍桉正打算開口詢問有什麼不一樣,突然間看到一道血色劍芒劃破天際,緊接著便有一道紅色的流光向著自已這邊猛衝而來。
“嗯?看起來是個麻煩的傢伙。”泮無恙把藍桉拉到自已身後的同時對著身後的黑暗處開口:“坎蒂絲,你跟坎蒂娜保護好藍桉,不要主動出擊,等我忙完來找你們。”
“是,主人。”
話音剛落便看見那道紅光已經抵達身前,數顆炙熱的火球朝著坎蒂絲轟擊而去,連空氣都在那樣的高溫下變的扭曲。
可坎蒂絲卻像是對此毫無察覺,她只是一味的帶著藍桉向前奔走,彷彿砸向她們的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紙團。
就在火球即將碰觸到坎蒂絲與藍桉的前一刻,它如同撞擊到了什麼堅不可摧的屏障般逸散開來,最終化作靈力散落,不再有任何痕跡。
“哦?小弟弟,你好像很不簡單哦。”
魅魔女子停在泮無恙身前不遠處,沒有繼續對坎蒂絲出手,相反,她很是好奇的看著泮無恙,似乎能從他身上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
“你打不過我的,要不乾脆點直接回去?”泮無恙歪著頭觀察面前這個長著翅膀的大姐姐,“其它的兩個傳奇也被攔住了,就靠剩下的十個高階可拿不下我們。”
“是嗎?可就算加上那兩個精靈,你們也才八個高階,靠其他的那些小嘍囉能攔住兩個高階和其它人手嗎?”魅魔女子沒有急著進攻,她向後傾靠在石堆上,笑意盈盈的開口詢問。
“靠叔叔阿姨當然是不行,但我能去幫忙啊。”
“我呢?”魅魔女子笑道,抬手指了下自已的鼻子。
“我說過了啊,你打不過我,十分鐘都不一定撐得住哦。”
“愛說大話的小屁孩,讓姐姐試試你有多少實力!”紫紅色的肉翼在背後展開,魅魔女子手中多出了一根長鞭,“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怎麼說真話總是沒人信呢?”
泮無恙抬起手,近二十個原初術符騰飛而出,古老、神秘的流光在月色下更顯高貴典雅。
“要打就打吧,反正要不了多久。”
精純如玉石般的靈力剎那間噴湧而出,海量的磅礴靈力在這樣的濃度僅靠毫無章法的靈力亂流便足以壓垮任何一名高階。
而魅魔女子也在這時意識到了面前這個孩童的恐怖之處,這樣的靈力儲量,哪怕說他是半神也絲毫不為過。何況龐大的靈力儲備往往也意味著更加完備、迅速的靈力內迴圈,如果僅從這一點來看,魅魔女子絕無戰勝面前這名孩童的可能性。
但勝利的天平從來不只由靈力決定,更重要的是戰鬥的經驗和直覺。泮無恙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天才往往是驕傲的,這一點從他的言語中便可見一斑,更何況以他的年紀又能有多少戰鬥經驗?以自已這麼多年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磨礪出來的戰鬥本能,她未嘗不能在這場戰鬥中以弱勝強!
這幾是所有敵人在面對泮無恙時的第一反應,他的年齡太具有迷惑性了,哪怕是魅魔女子也在第一時間陷入了這樣的思維定勢之中。
只見她因為泮無恙爆發出的磅礴靈力短暫的震驚了一下,隨後便輕笑著飛身向前,手中長鞭劃過半空的瞬間,一個暗紅色的靈陣憑空浮現。
數條纏繞著腐爛血肉的荊棘向著泮無恙席捲而來,卻在靠近的瞬間便被赤焰灼傷殆盡。火光後魅魔女子的身形跟空氣一起扭曲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尋常的被高溫扭曲的光線一般。
可隨著靈力波動被原初術符傳遞開來,數道靈力共鳴重新聚集起剛剛逸散的靈力,近十道雷霆隨之從半空劈下,如神罰般撞在突然浮現在泮無恙背後的紫紅色肉翼上。
“唔!”
魅魔女子痛呼一聲,頓時拉開與泮無恙之間的距離。
他的施術間隔怎麼這麼短?!
魅魔女子自認眼光毒辣,找準了泮無恙剛剛釋放完靈術的間隙發起偷襲,甚至還用上了一點幻術。本以為泮無恙不躲不避是因為毫無作戰經驗,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他早有預料?
可早有預料歸預料,他是怎麼做到把兩次施術的間隙縮減到如此地步的?以至於她連躲開那道雷霆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面色凝重了不少,暗自療傷的同時美眸緊緊盯著泮無恙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他的其它動作。同時不斷的有火球從她身後飛出,與奔騰而來的雷霆撞擊在一起。
終於,狂雷暫歇,本該逸散的靈力卻再一次被原初術符激發的靈力共鳴凝聚成形,如泥沼般的龐大壓力頓時籠罩在魅魔身周,數條藤蔓緊隨其後,爭先恐後的纏繞住她的四肢。
“什麼!怎麼會……動不了……”
“如果你掙脫不了的話,沒準會死哦。”
泮無恙隨意的說了一句,又是十個原初術符從體內浮現,三十個原初術符互相碰撞置換,周天靈力瘋狂的湧向泮無恙指尖。
龐大的靈壓擠壓著四周的一切,再度壓制了魅魔女子的反抗。
他將手指隔空對準魅魔女子腹部,潔白刻印從指尖向四周擴散,四個神聖的龍頭刻印遍佈東西南北四角,傳奇靈術獨有的恐怖威壓剎那間充滿了整個空間。
“bong!”
泮無恙將手握成一個類似於手槍的形狀,作怪似的發出了一聲開槍時的音效。剎那間,白光如同剝奪了世間所有光亮般浮現,照亮了半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