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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異象起

撅著腚、護住頭、兀自滔滔不絕的岳陽樓,突然聽見極輕微的一聲咔嚓聲,似乎是車門被開啟的聲音。他有些疑惑,車子不是已經被暴力擊打變形了?怎麼車門又被開啟了?

他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哭嚎,同時放開護住頭臉的雙手,他扭頭剛想細瞧情勢,只覺一隻溫熱的大手突然探向他的後腰。

他倏然僵住。

下一瞬間他就被那大手拽住皮帶,拎小雞仔似得從車裡一把抓了出來。

看著單手拎著他的男人,岳陽樓涕淚猶在的臉現出幾分凌亂,“王皮?”他試探問道。

寶貝女兒出門一趟,回來就哭鬧著要王皮,他滿口應下了,半個小時前,在來搶人的路上,他才看完這個醜男的基本資料。

岳陽樓雙腳離地的空懸著。

魚士瀛一臉淡漠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

岳陽樓道:“你既有如此臂力,只在酒吧看場子,確實埋沒了。好了!老子見識了你的厲害了,放老子下來。”

魚士瀛依舊面無表情。

“喂!放老子下來,聽不見嗎?”

岳陽樓開始掙扎,若一個掛在秤桿正中的秤砣,笨重的左右搖擺。

“喂!你是誰,放下董事長!”正此時,司機突然大叫,“董事長你沒事吧?”

岳陽樓聞聲抬頭,待看清眼前的車子與司機,他突然停止了反抗。

車子!

他的車子!

他使勁的眨眼。

竟然他媽的完好如初了!

正這時,高飛也開啟了主駕的車門,預備把正叫的聲嘶力竭的司機也撈出來。

他手剛伸出去,突然兀金大喊一聲:“老大,來了!”

隨著這喊聲落下,天地之間,煥然色變。

原本黑沉的夜幕,頃刻被重重雲層覆蓋,溼熱的空氣驟然變得冷冽,寒風呼呼,澄靜的江面只一眨眼就滌盪起一個巨大的漩渦,而漩渦所處的位置,正好在雙山大橋的正下方。

高飛閉眼,瞬間進入虛境默物狀態,於高處俯瞰雙山大橋。

只見江心旋渦轉速越來越快,中間水源憑空消失,深黑似無底深淵,擁有吞噬萬物的魄力。

同時黑雲化雨,豆大的雨珠頃刻間籠罩天地,

擁堵的大橋,喧囂的人車都被這忽然而至的異象驚住。

車輛開始劇烈的搖動,勢成水火的雙方人馬及瞧熱鬧的圍觀人眾俱被掀翻身體,有機警的忙開車門,擠進車中躲避,更多的人只是擠挨在一處,搭肩挽手的攀附一處,以抵禦強風。

安坐車內的側婭南小臉蒼白,緊張的握緊車壁上的扶手,以固定亂搖的身軀。

視線再拉大,更遠處的天邊,有霹靂雷火隆隆炸響,雷聲起始處,一隻巨大的笑面鴞揮舞著翅膀,正全力縱橫而來。

契人嗎?

高飛心念一動,瞬息迴歸本體。

此異象也只發生在火光電石間。高飛來不及多想,他伸手按住被強風吹的蠢蠢欲動的轎車,猛地關了車門,發力一推,此處正好是個下坡路段,汽車俯衝而下。司機忙踩剎車,車子根本不停,他只能一路大叫著狂按喇叭。

做完隨手的功德,高飛開啟意識之門,召出九牧金鼎護身,騰躍而起,直向大橋而去。

甭管怎麼說,先把側婭南弄出來再說。

眼見高飛把轎車隨手推走,魚士瀛也毫不客氣的對著手中之人的屁股飛起一腳。

還在狀況之外的岳陽樓被踢的在空中連翻幾個筋斗,當他七葷八素的從一條滿是厚厚的腐葉綠化帶爬出來時,一輛黑色加長版的豪華商務車正好咚的一聲也衝入同一個綠化帶內,阻住去路。

這裡,正好是風暴的邊緣。

高飛頭頂虛懸九牧金鼎,左穿右插的避過一輛輛失控的車輛,很快衝上大橋。

魚士瀛跟他衝到大橋邊緣,卻再不能深入分毫,王皮的身體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腳下無根,只要上橋,必然被颶風攜裹,身不由已。

他試著衝撞了兩次,靈魂竟破體而出,一縷紅光倏忽又被吸入匕首之中。

王皮則身體一軟,隨即被大風捲起,很快混入空中亂七八糟的斷木、磚塊、人類等渺渺眾物之中。

九牧金鼎吸收匕首後,登時猛烈震動,場面一轉,宮門洞開,金鼎倏爾又安置於道場之中,鼎前香案鋪展,香燭、香爐、線香等次第出現,線香無火自燃,很快飄起青煙。

高飛驚懼,在這千鈞之刻,法陣竟然開了。

高飛其時已跑至裝著側婭南的車邊,只要拉開車門,把人弄出來,以金鼎護法,遁出這是非之地,此行也算完成任務。

但法陣開啟,不得不應。

“兀金!看好她!接應我。”高飛大喝一聲。

兀金應下,頓時幻化本體,變成一條金光閃閃的金鱗玄冰蛇,盤臥大橋一側,蛇尾輕點乘載側婭南的汽車。

頓時,正被晃悠的精神恍惚的側婭南突然覺得車子穩固了。

高飛捏起法訣,古篆體的‘溝通陰陽’四字很快出現在鼎身,伴隨一團豔紅的球狀閃電,宮廟內瞬間出現一輛車。

高飛有些驚異,竟然是裝殮白花花屍體的那輛法醫專用車。

車子後門敞開,豔紅色的球狀閃電在白花花身體上逡巡一圈,很快落入九牧金鼎中。

金鼎巨大的鼎身慢慢出現文字:

訴冤:人族白花花陽壽未盡,被契人用鎖魂鏈惡意剝離心臟,怨入髓骨,今願以一副殘軀、及魂靈六世輪迴之運入九牧金鼎,換大仇得報。

文字展示完,鼎中出現白花花透明的形體,只有極其微弱的一絲剪影,他心臟的位置依舊是空洞的,那團豔紅色的球狀閃電此時滋滋閃著火花,正好嵌在他的胸口,就似一顆心臟。

白花花的形態極其的不穩定,只勉強維持了一瞬,甚至不能開口說話,隨即煙消雲散。

高飛著急:

“哎!別走,這買賣我能拒絕嗎?”

“就我這情況,怎麼去給你報仇啊?”

“哎!你回來,冤冤相報何時了,趕緊投胎才是好。”

“你說你舍了自已屍身也就罷了,用六世輪迴之運換取虛無縹緲的報仇?傻不傻?!”

高飛對著空空的金鼎一頓抓耳撓腮,他想起了剛剛虛境之中匆匆一瞥的巨大笑面鴞,是那玩意做的禍嗎?

“怎麼算是報仇?揍它一頓,還是殺了它呀?”

金鼎之中,古匕首突然翻騰而出,其上紅光瀲灩,很快魚士瀛的魂體脫離了匕首,他目含深意的看著高飛。

“大人,他已經走了,”魚士瀛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若不是那契人取他心臟之時,用鎖魂鏈穿透了他的身體,他的肉身是留不下最後一絲殘存的靈魂碎片的。”

“鎖魂鏈?那是什麼?”

魚士瀛搖頭,“我不知道,但他胸口的那團球狀閃電應該就是鎖魂鏈留下的印記,不然一個普通遊魂,難登金鼎。”

高飛一臉苦大仇深:“本就很牛逼的契人,還有鎖魂鏈那樣一聽就很高階的法器,這倒黴鬼到底丟給我一個怎樣的坑?”

魚士瀛恥笑一聲:“大人,長別人志氣,滅自已威風。”

高飛反駁:“吾三日省吾身,才不堪任,力不及行。”

唉!他這行當,工種特殊,金身又難修,他若再看不清形勢,逞一時之勇,萬一還未成年,未能執起獸首青燈,就丟了小命,豈不得不償失?

兀金他們豈不又要陷入沉睡?

越想越愁。

再等幾百年,第六任執燈人被喚醒,問:你們經歷幾代了?答:五任,你是第六任。問:那怎麼只有你們四個使者?答:因為第五任是個蠢貨,還沒正式執燈,就與人火拼作死了。

悲苦啊!

或許他先立個醫囑,萬一他突然死於非命,交代他們幾個在後世的第六七八九任一定要留些口德。

高飛忍不住搖頭。

心臟位置一個透明窟窿的白花花不知何時站在了高飛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高飛轉頭,驚愕的看著死而復生的白花花。

“某,魚士瀛。”

“你......”

“他的身體不是抵給你了嗎?閒著也是閒著,借來一用,大人,不是不肯吧?”

高飛突然想到三花的預言:他很快會擁有自已的身體。

臥槽!

高飛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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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的身體原來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