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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為李雪兒而來

一頓操作猛如虎,仔細一看原地杵。方向一錯,努力白做。——陳象莊

法陣收起,宮廟消失,一瞬之間,高飛與魚士瀛二人落定在大橋正中。

水中的漩渦與空中的雨幕交融,此時大水不知是從天降雨水,還是江水濺射而出的,空中水下的已然糾結一處。轟轟烈烈,鋪天席地,人的驚呼,車的鳴笛,甚至橋面與橋架的微微晃動。都在催促著,讓高飛迅速進入角色。

“兀金,帶外甥女先走,離開風暴中心。”他命令道。

兀金果然訓練有素,絲毫沒有扭捏,蛇尾一擺,纏住一直護在尾下的轎車,迅速遁去。

高飛還未掌執燈之職,能力不足,本不欲多事,他只想把側婭南偷出去了事。所以進入法陣之時,他只交代了兀金守好側婭南與自已。此時再出法陣,他卻不能輕易抽身而去了。

白花花於九牧之中所訴冤屈,他同不同意的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死而復生的白.魚士瀛.花花,已經合二為一,這已經形成‘事實買賣’了。

隨著兀金巨大的蛇尾消失,空中噼裡啪啦,驚雷頻起,剛剛虛境中看到的遠在天邊的笑面鴞已撲閃著巨大的翅膀俯衝而下,直向高飛魚士瀛兩人而來。

高飛瞬息召出九牧金鼎,護住心脈,默唸法咒,周邊立即形成一個強力的金光罩,把自已與魚士瀛護在其中。

卻不想那笑面鴞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在光罩之外突然變幻形態,成為一個一身正裝的年輕男人落到地面。男人身後亦立有一人,卻是高飛認識的熟面孔,他今日下午剛剛新鮮出爐的‘小舅舅’冷鋒。

高飛猛咳一聲,險些被自已口水給嗆到。

若是他沒看錯,兩個男人是疊中疊而至?

這讓他想起某著名導演的背背山神作,每個男人在遇到自已真正喜歡的男人之前,都以為自已喜歡的是女人。此句中類推,女人亦如是。

“不要亂想,澈是我的使者,契人為禍,事態緊急,他變幻本體馱我來的。”果然都是人精,隻眼神交錯,冷鋒立時讀懂了高飛眼中玩味的深意。

澈?冷鋒的使者?一隻本體笑面鴞的貓頭鷹?

高飛盯著年輕男人猛看。

這貨穿現代正裝,還挺精神,回去他也要給那幾個貨量體裁衣,各弄幾身時髦漂亮的現代裝換換。

“是哪一派的契人?你與之交手了嗎?”冷鋒問道。

高飛搖頭,“我也剛到。”

冷鋒伸手在空中橫豎各虛劃一筆,瞬時開啟自已的幻境。作為陸路一派的抬轎人,他的第一能力是幻境,以十字路口為進入契機。

他捏訣默唸,只沉浸一瞬,再抬頭時,一頂精緻的小轎已託舉手中。

“是水域一派的契人,功法強勁,長老級別,我恐不是對手。”他道。

“你都不是對手?”高飛愕然,“你可是一派掌派啊!”

冷鋒白眼翻他,“你不也是?”

那可不一樣,老子是新生兒,高飛心道。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立時召出金鼎之中白花花遺留下的‘六世輪迴之運’,那是一團淺淡的幽藍光暈。

“哎!我可不佔你便宜啊,下午收了你資助的零花錢,既然你這麼道義,那哥們兒也爽快。月底了,給,六世輪迴之運,算是這個月的物怪精氣。”

空中一團淺淡的幽藍光暈向冷鋒而去,冷鋒挑眉看向高飛,心中持懷疑態度,這混小子這麼君子嗎?

幽藍光暈很快飄到冷鋒手上的小轎之上,冷鋒立時感應到一股綿長的悲怨情緒。

“乃是一團怨靈之氣?”

“不嗔不痴不貪不怨怎麼能成物怪精氣?”高飛反駁道。

冷鋒沒再說話,捏起一個訣,手指間發出瑩白之光,幽藍光暈慢慢消失在鏤空雕花的轎門內。

事情操作完,冷風讚道:“好!算我小瞧了你小子,君子協義,自有君子磊落。”

高飛鬆一口氣,“你喜歡就好。”

冷鋒點點頭,物怪精氣嘛,多多益善,自然喜歡。

魚士瀛一臉慍怒的瞪視高飛,高飛被他看的有點心虛,但他卻一點兒不後悔。

笑話!如此厲害的契人,長老級別?他也是剛剛才從兀金口中瞭解一二,見都沒見過的東西,讓他去尋仇?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他訂單雖接了,但轉包出去,也不算違規吧?

什麼?我不坦蕩?

那白花花抵押‘六世輪迴之運’時就坦蕩了?

什麼?我轉包不徹底?私自扣留下了白花花的身體?

他擼了擼袖子,向冷鋒靠攏,“冷兄,怎麼做?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好!”冷鋒道。

他看向年輕男人,“澈,去吧!”

年輕男人突然又變幻鳥身飛天而起,天空中頓時電閃雷鳴,一一條閃電若長虹若金龍,在空中形成巨大的能量磁場。

這傢伙的能力竟然是召喚雷電。

冷鋒把雕花小轎猛地扔向空中,轎子瞬間放大數倍,冷鋒登轎而去。

“高飛,你下頭接應,救人搶車,維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

高飛應下,又看向魚士瀛,“我做工抵薪,你放心,你這具新身體我會給你保下的。”

隨著澈的雷電之力越聚越強,江心之中的巨大漩渦被天上巨大的能量磁場吸引,雙方角力,瞬時間江波潮水,似無窮無盡,紛紛向漩渦湧去,空洞的漩渦被水流填滿,很快又形成巨大的水龍,如沙漠颶風,如冰山雪崩,頓時雨橫風狂,天地萬物難逃其勢。

待江水填平,突然一個道人從之前漩渦處憑空出現,他一身清灰道袍,光腳站在水柱正中。

“該來的,不該來的,竟都來了,好!好!好!”這道人聲音嘶啞,連說三聲好,一聲比一聲強勁,聲撞如鍾,震的眾人耳膜生疼。

澈揮動翅膀,空中閃電金龍此起彼伏,照的天空亮若白晝。

高飛開啟虛境默物,於毫釐之間細瞧這老道。

卻見他面容年輕,但須發皆白,含胸駝背,長臉禿額,頸粗眼凸,長相超越常人的醜陋。他的一對耳朵漆黑又闊大,兩隻耳垂上各垂著一對汙銅的耳環。

這形象絕對顛覆傳統道爺的形象外貌。

但是高飛只一眼,就知道他是一個修道之人。

這樣一個契人?

一個流浪漢似的人物?

就把人間瞬間攪得天翻地覆,水月洞天?

他的本體是什麼?飛禽還是走獸?

高飛感慨,異能之人的能量於這個世界來說,破壞力太大了。

沒有約束,沒有規矩,斷然是不成的。

此時,冷鋒在空中與澈已呈掎角之勢,對老道進行合圍。半空中冰火同生,霹靂火電,冷鋒施展幻境,瓢潑的水柱瞬間凝結,固態的形式遏制住了水龍柱的卷勢。

被卷在半空的人和車輛等物立時停止了無休止的旋轉。

老道法力雖高深,但澈施展神通,以雷電引他應對,冷鋒則用幻境擾他心神,一時他左右受敵,顧此失彼。

冷鋒兩人很快控制了空中與水域之間的水龍管控權。

水龍柱很快沉滯下來,失去牽引,那些被捲入其中的人與車嘩啦啦往下掉。

高飛在默物中開啟緩放模式,人跳至半空,人車掉下時,他只伸手做一緩衝,爭取不錯過一人一車,魚士瀛在他下方的地面上偶爾撿漏。

眼見被捲走的人車紛紛平穩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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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巨大的水柱也慢慢降低,很快歸於江面。待到江面徹底風平浪靜,狂暴的大雨也漸漸停止了。

瞬間雲消雨霽。

只天上雷聲隆隆,金色的閃電噼啪不斷,周圍冷冽的空氣依舊徹骨。

老道在閃電與雷電中騰挪翻轉,雙方纏鬥一刻,都沒有停歇跡象。

突然,冷鋒用幻境向高飛傳音:“這契人與水中或天空都站立超群,高飛你想辦法引他到地上試試。”

高飛愕然!

沒搞錯吧!

讓他當靶子?

他正準備打個哈哈應付過去,突然那老道於空中呵呵大笑,然後他猛地衝出冷鋒與澈的包圍圈,向橋面激射而來。

竟是直奔高飛。

臥槽!

我這還沒發功呢!

高飛眼看躲不掉,立時捏訣招來金鼎加持,如此他與老道硬對了一掌。

雖然他全力防禦,也是虎口巨痛,手臂痠麻。他來不及休整,立時又捏訣唸咒,發起抵禦,老道卻已經繞過了他,向魚士瀛而去。

高飛把手中九牧直摜空中,乾脆生砸這老道,老道感受到金鼎壓頂而來,一個彈跳,又向空中,他嗤笑一聲,看著高飛,眼中盡是狂傲之色。但似乎真的有些恐懼九牧金鼎的罡風,他於三四米外的高空倒轉手心,只遙遙一摁,並未觸及到魚士瀛衣角,魚士瀛衣服中突然一張紙片飄然而出。

那老道的道袍髒汙不堪,到處打著補丁,袖筒裡伸出來的那隻手,顏色青灰,透著不健康的暗淡。但是他隱在袖筒中一沓厚厚的照片都是同一個畫像。

高飛看的清楚,那是一個女孩的照片,比之現在更加稚嫩一點的李雪兒的照片。

他心中無比震驚。

李雪兒!

又是李雪兒。

魚士瀛身上的照片被掏走,老道並不戀戰,瞬間彈開,又飛向別處。

高飛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人類、七零八落的汽車,詭異的是,他們的口袋裡,或車的縫隙裡,不斷地有照片飄出,紛紛聚向老道的袖筒中。

那老道邊搜邊退,很快消失在一片亂局的雙山大橋的周邊。

其時夜已半,皓月當空,明星閃爍。亂象過後,天似乎更深邃,風似乎更平和,地面上魚蝦成堆,水草遍地。

今夜,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