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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甩不脫的李雪兒

人類的感情在短期內急遽升溫,有兩大法寶,第一,共同的敵人,第二,共同的秘密。——高飛。

輕鬆報了仇,女孩蒼白的小臉有了幾許血色。

“哥哥,我叫雪兒,李雪兒,哥哥叫什麼名字?”

換了公主裙的李雪兒真的像一位公主了。她坦然平和的面對高飛。

她看他的眼神有探究有感激,卻獨獨沒有懼意。

“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你?”

“我跟正常的人類有點...不一樣。”高飛想了想道。

“可是,正常的人類比你殘忍多了,他們害人,而且殺人不見血,而哥哥你卻救了我。”女孩認真道。

高飛看著她的眼睛,久久注視。

女孩回以同樣的目光。

高飛有些頹然,他真的讀不了女孩的內心。

“好吧,那麼現在咱們有了共同的秘密,一切就簡單多了,擊掌為盟,保守秘密吧!”最終,高飛說道。

小女孩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笑渦,她利落的和高飛擊了掌。

她的快樂如此簡單。

殺兩個人,再幫著毀個屍,就行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小妹妹你自已回家。”

高飛摸向口袋,他本想給女孩一些錢,卻掏了個空。他這才想到,他沒有錢,分家之前鄭麗敏找機會掏光了他的口袋。

李雪兒真的冰雪聰明,立即明白了高飛的用意,她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疊毛爺爺,殷勤的遞給高飛。

高飛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他把錢推還給李雪兒,道:“既然你有路費,那我就放心了。小妹妹,就此別過,快回家吧!”

他說完不等女孩反應,大跨步離開。

李雪兒一愣。

大哥哥不按常理出牌怎麼辦?

自已這麼可憐,他救了自已,不是應該安慰她,然後兩人共度難關嗎?

她略一猶豫,很快慌亂的小跑跟了上去。

走出採石場,一轉角就是大路,順著大路再行不多遠就是後山,高飛準備先去尋大黃。

高飛腿長腳快,下腳如飛,李雪兒漸漸吃力,很快落下腳程。

“哥哥,等一等!”

“哥哥!”

“哥哥,我害怕!不要丟下我!”

對於小女孩的尾隨與呼喚,高飛恍若未聞。

她膽大心細,小小年紀,殺人不眨眼睛,事後還能有條不紊的銷燬痕跡。論心計、算計、反應能力、社會經驗,她比一位心思縝密的成年人不遑多讓,只要她離開採石場,走去任何地方,隨便找一二路人求助,她都能很快離開這裡。

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高飛轉角消失了。

李雪兒力竭坐到地上。

再有心計,她還是個小女孩,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哼!壞人,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個車可是把爺的,你毀了車,把爺早晚找到你!你就跑吧,咱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早晚找到你!”

“找我幹嘛?”

女孩抬頭,發現高飛去而復返,她破涕而笑。

“哥哥,你走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

“說了分道揚鑣。”高飛無奈。

“可是我害怕!”

“殺人都不怕,現在怕什麼?”

“當時一心想著報仇,不記著要害怕,現在想起來就怕了。哥哥,我很小就走失了,我根本不記得自已家,我不想去福利院生活。”李雪兒伸出手,可憐兮兮的拉住高飛的短褲一角。

原來是這樣嗎?這樣才符合邏輯的,高飛點點頭。

他蹲下來,無比認真的對李雪兒道:“你去公安局,報走失,他們會幫助你回家的,若是順利,很快你就跟家人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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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不去!我剛剛才殺了兩個人。”李雪兒驚叫。

“胡說什麼,你才多大?人小力微的一個小丫頭,你敢這麼說警察叔叔也不敢這麼信呀!小妹妹,你要堅信,你才十歲,只是個拐賣兒童的受害者,警察叔叔不會為難你的。”

“哥哥,你在教我撒謊嗎?”

高飛:.......

哥哥在教你自保。

“哥哥,我殺了老伍和老黑,把爺不會放過我的,還有那個威爾老闆,他早就挑中了我,我逃不了的,我去哪都會被他們抓走的,除非我像小華姐姐一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她又瘦又小,仰著頭看人,大大的眼睛漾著水光,下巴尖尖的,面板卻瓷白,就似一隻受盡驚嚇的小白兔一樣惹人憐惜。

看她這樣,高飛的心突然柔軟了一下。

她還只是個孩子呀!

此刻她的同齡人們都還在父母的懷中打滾撒嬌呢,她卻要過早的揹負社會上的醜惡。

“哥哥,雪兒從來沒有親人,以後你就是我親哥哥。”李雪兒又拉了拉高飛的褲衩。

褲衩陣地不守,一下掉下來。

高飛眼疾手快的護住了,“好了好了,別拽了,再拽少兒不宜了。”

迫於他之前經濟上的窘迫,短褲都是劣質的鬆緊繩樣式的,十分的經不住拉扯。

“哥哥別擔心,我有錢,我給哥哥買新的。”李雪兒立刻眉開眼笑。

高飛長嘆一口氣,道:“跟著我更危險,你看到了,我跟常人不一樣。”

“我知道,哥哥很厲害的,沒事兒就喜歡死著玩玩。”

高飛:.......

神他媽死著玩玩。

“哥哥,我乖乖的,什麼都聽你的,求你別丟下我。”

“說好了,跟著我什麼都要聽我的。”高飛再次從小女孩手中解救出自已的短褲,故作嚴肅的說道。

“好!”李雪兒展顏而笑。

這時候採石場的熊熊大火早已沖天而起,濃煙伴著遙遙的鳴笛聲,在寂靜的午後深山裡驚起一陣熱鬧。

這個村莊裡有百十戶居民,閒在家中的都在歇著午覺,聽見火警的鳴笛聲都跑了出來。

迎面見光著膀子的高飛領著一個打扮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進了村都有些吃驚。

“阿飛,這是誰呀?”有嘴快的問道。

“阿姨,我是他妹妹。”不等高飛做出回答,李雪兒就搶先答道,說完又補充道:“是親妹妹喲!”

那村婦被李雪兒一聲甜甜的阿姨喊的愣了一瞬,才咧嘴笑道:“小姑娘生的好呢!”

“謝謝阿姨。”李雪兒道。

高飛卻沒有心思說話了,因為他看到村裡逐漸聚攏起來的居民中,每個人頭頂都頂著一排排的小字。

'怎麼可能?這傻小子不是孤兒嗎?'

'高志軍到底睡了多少個女的?這女娃長得也太漂亮了。'

'這貨會有這麼漂亮的親妹妹?看著很有錢的樣子。'

'傻小子不是被攆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哎呦!那邊怎麼那麼大的濃煙?哪處山頭又火了?這大夏天的真是造孽呀!'

'這娃娃的衣服上都是珍珠,肯定很值錢。'

高飛眼神翻飛,極速的讀取著這群老鄰居們的心裡話。

看來他的讀心術,只是對李雪兒不起作用。

或者因為年齡的原因嗎?畢竟這群腦袋頂著小字的都是成年人。

高飛正沉思著,褲衩又被李雪兒拉住,“咦,哥哥你看,那裡好像出事了,有警車和消防車來了呢!”

“一起意外交通事故罷了,小孩子家家的,操心倒是不少,走了,回家!”高飛一把打掉李雪兒拉著他褲衩的手,沒好氣道:“以後不許再拉我褲衩,就剩這一條了。”

“噯!”女孩輕快的應承一聲,快步跟上了前面那高瘦頎長的身影。

意外交通事故?

龍潭村地處龍潭山後山,道路很窄,平時極少見車輛往這背山處來,更沒有發生過意外的交通事故,村人們聽到兩人的應答,頓時都被勾起興趣。

原來不是山火呀!

吃瓜不積極,腦子有問題,他們掠過高飛二人,紛紛向濃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