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是全人類的劣根性,但在我們這個世界,它不存在,我們追求絕對公平。——高飛
兩個男人早被嚇傻了。
“媽呀,詐屍了!”一個喊。
“你是人是鬼?”另一個喊。
兩人瑟瑟發抖,滿面的肥肉泛著恐懼的油光。
高飛懶得看兩人一眼。
他摸著自已完好無損的身體,感受溫熱的體溫與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抬腳起步,步履如風,身輕如燕,他靜靜感受體內無窮盡的真氣盪滌。
閉上眼,四周的山脈景物毫絲畢現。
遠處村莊裡每一棟建築的紋理,穿行其中的風的走向,每個樹梢枝椏的擺動,以及二十米開外那豪車引擎不正常的轟鳴,還有車內後座上縮成刺蝟的小小女孩。
這是那顆珠子給他的默物能力。
默物,能瞬間跳脫現有的空間侷限,俯瞰全域性。
就像開啟了廣角相機及高倍速望眼鏡,記錄、暫停、放大、儲存、甚至參與其中,所有他想要看到的空間景物。
這是一個的新奇且神奇的體驗。
高飛慢慢的適應著自已新生的軀體,感受著一點一滴的細微變化。
一個男人抖成帕金森晚期,他癱坐在地,有渾黃的尿液順著他的褲管流下來。
乾燥的空氣裡很快氤氳起一股刺鼻的尿騷味。
高飛皺眉,在默物能力加持下,他的嗅覺一日千里,靈敏至極。
他不悅的看向被嚇尿的男人。
男人頭頂陡然出現一行字:
'不可能!我看到他的腸子了,流了一地,還有血,到處都是血,他的血。'
待他看完,字跡消失。
高飛瞪大眼睛。
另一個男人吱嘎亂叫,爬起來就跑。
'他是魔鬼!魔鬼!快逃!快逃!'
男人頭頂也閃現一行字。
我擦!
牛逼呀!
還能讀心!
高飛看著男人蹣跚著跑遠,待男人快消失時,他閉上眼睛。
一條金色巨蛇的剪影出現了。
它本來懶洋洋的盤踞在一塊巨石上,似乎受到召喚,突然睜眼,高昂起巨大的蛇頭,遙遙的向高飛行禮。
“大人,唐使者兀金,向偉大的執燈人報道。”金蛇吐出蛇信,發出嘶嘶嘶嘶的聲音。
高飛微微點頭,無聲下達指令:兀金,讓他帶來。
金蛇得到指示,雙瞳一閃,有團團瑩火從它的眼睛疾射而出,正全力奔跑的男人突然詭異的倒著跑起來。
男人聲嘶力竭的乾嚎著,試圖阻止自已腳下的動作,卻根本無能為力。
他眼睜睜的一路又倒著跑回了另一個男旁邊。
這下他徹底癱了。
高飛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男人。
“剛才是誰開的車?”
他雙目深邃,年齡雖小,卻不怒自威。
兩人男人像鵪鶉一樣縮著,都不敢應聲。
這個男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令他們恐懼到心底深處。
“很好,不說是嗎?”高飛彎唇一笑,抬腳懸停在一個男人的一隻腿上,“那我猜猜?”
被選中的男人像被烙鐵燙了一樣,哇哇亂叫。
另一個男人牙齒打顫,扯著嗓子喊道:“他,就是他,你猜的沒錯。”
“很好,我很講道理的,只是算一算咱們之間的小賬,放心,絕對公正。”說完他把腳落在那男人腿上,彎腰湊唇在他們頭頂,“鑑於我死了又活了,所以我不要你命,只要一條腿。”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男人的一隻腿應聲而斷。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高飛只是勾了勾唇角,接著道:
“言語如利器,也是殺人刀,這話既然存在,必是有道理的。”
“我被撞倒後,聽到有人說我走路不長眼睛,還罵人,坦白說這些言語行為深深傷害了我,明明我是受害者,你們才是過錯方吧?”
已斷了一腿的男人立即指向另一個男人,哭喊道:“他,是他!”
高飛再次抬腿,這次是對被指證男人胳膊,“咔嚓”一聲,男人的胳膊斷了。
兩個男人此時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本來以為只是一隻螞蟻,碾死了就碾死了,路上費點兒功夫而已。
誰知卻是個索命的閻羅王。
他們招惹不起的怪物!
“咱們再聊聊大黃,有個雜種把大黃打瘸了?”
“他,還是他!”剛剛指證過的男人再次喊道。
“老伍,你他媽滿嘴噴糞,明明是你....”斷了一隻胳膊的男人情緒激動起來。
“是你就是你!你不要說話。”叫做老伍的男人說道。
高飛有些無奈。
看著兩個男人頭頂不住出現又消失的小字,他自然知道是誰,但是他不準備說出來,因為那樣就不好玩了。
“自來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倆認知不一致,那就一起?”
“就是他們倆個,他們兩個都動手了。”突然一個帶著哭音的女孩聲音響在高飛身後。
高飛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個被關在車裡的女孩。
她小小的,白皙瘦弱,滿面淚痕,強忍害怕。
“胡說,臭婊子找死!”叫做老伍的男人頓時怒不可遏。
他情緒狂躁,掙扎著要站起來教訓小女孩。
女孩緊走幾步藏到高飛身後。
高飛淡淡看她一眼,無所謂道:“那就還是胳膊吧,一人一隻!”
他伸出兩手,一左一右分別桎梏住兩個男人的一隻手臂,咔咔兩聲,又掰斷了兩個男人的手臂。
女孩乾嘔了一下後退幾步,眼中卻有藏不住的快意。
“他們還侮辱你的屍體,在你死後踹你。”女孩又道。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神采奕奕的看著高飛。
高飛也定定的看向女孩。
這女孩不怕他嗎?竟然躲到他的身後?她難道不知他剛剛死而復生?
高飛越看女孩,眉頭皺的越深,這女孩與他對望,但頭頂卻一直沒有字跡顯現出來。
這女孩沒有心裡活動的嗎?
明明她的眼中滿是表達的慾望,可為什麼他不能讀取她的心裡活動?
因為她是未成年人?
還是他的讀心術只能作用在傷害了他的人身上?
這麼強大的默物能力難道還有bug?是選擇性讀取人心?
無錯書吧“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是要報仇嗎?”
“是呀,我恩怨分明,當然要報仇。”高飛應道。
聽到他的話,女孩瞳孔一閃,腳步不自禁的後退了。
這是懼怕的反應。
她此前明明做出的是尋求他的保護的姿態,怎麼又突然害怕了呢?
高飛閉眼進入默物,發現兀金已經盤踞在他身後不遠處。
他對小女孩開啟讀心術。
真的一片空白。
他讀取不了她的內心。
他猛然睜開眼睛。
女孩猛的又退後兩步。
這是明顯的懼怕行為。
“你不是不怕我?怎麼又害怕了?”高飛挑眉。
“我不是要害你的,也沒想殺你!”女孩突然慌張道。
這個男人是怪物,肯定知道了。
高飛微怔,走前兩步,一把抓起小女孩。
“是你殺了我?”
“你不是又活了嗎?”小女孩微弱的反駁。
高飛竟然被問住了。
“所以是你在車上動了手腳,車才半路剎車失靈撞了我?”
“哥哥,我偷偷弄壞車,不是要撞你,是要與他們同歸於盡。”女孩突然哭起來,“我要給小華姐姐報仇!”
“他們該死,這是他們的報應!”
“他們是什麼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人販子。”女孩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我是他們的貨物!”
高飛露出瞭然的神情,慢慢把女孩放到地上。
“他們欺負了你?”
“沒有,我還是處女。”
小女孩如此坦蕩,高飛倒有幾絲尷尬。
“.....不欺辱我,不是他們多善良,而是他們要把我賣個更好的價錢,一個完璧處女的價錢。”
女孩突然冷笑一聲,白皙稚嫩的小臉充滿成人的滄桑。
她毫不避諱的掀起自已的衣服給高飛看。
在一些隱秘處都是一些拳印腳印的淤青。
“他們打我都不在明處,因為我被人預定了,我若是犯了錯,就只能餓幾天或者關一日水牢,可小華姐姐沒有我的好運道,她成年了還沒有老闆挑中,經常捱打。那次小華姐姐帶我逃跑,沒有成功,我們又被抓回去,他們就打斷了小華姐姐的手和腿,然後強姦了她....”
“你可以不用告訴我。”高飛也不忍心聽下去了。
小女孩捂臉抽噎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先奸後殺,屍體就埋在我們逃去的林場中。他們拖著小華姐姐,就像拖著一隻死狗,他們從我面前經過,小華姐姐的腿被卡在一棵老樹垂落的枝椏下,他們拽不過去,就硬把她的腿掰斷了....”
令人髮指!
高飛看向兩個早已被折騰的毫無生氣的男人,就像看兩具屍體一樣。
小女孩聲音幽幽的:“今天他們帶我去驗貨,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最遲明天我就不是女孩了。”
高飛瞬間就明白了小女孩話中的含義。
所以,她今日的這些手段,不止是報仇,也是逃離,她抱著死志也要掙脫將要奔赴的汙穢不堪。
這女孩過早的看盡人生險惡,心智不是一般小女孩可比的。
與她比起來,他過去十多年因為無父無母的家庭關係而經受的苛責與慢待,簡直不堪一提。
“小妹妹,我的仇報完了,你若想報仇,就去做吧!”
小女孩定定的看向高飛,一臉的驚訝。
高飛再次對她點點頭。
女孩臉上漾出歡喜。
她轉身去採石場,很快搬了一顆巨大尖銳的石頭過來。
兩個男人恐懼大叫:
“小婊子,今日你若敢行兇,把爺會捏死你!”
“把爺弄死你比弄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你試過那水牢吧?還想回去嗎?”
小女孩恍若未聞,她使出全力舉起了石頭。
高飛懶散隨意的站著,只看兩個男人不老實,就悄默聲的抬起腳,兩個男人反抗不了,如待宰羔羊,悶哼承受石頭的撞擊。
小女孩下手穩準狠,很快兩人男人都沒了聲息。
高飛看了一眼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兩具身體,胃中一陣反胃。畢竟第一次經歷殺人,即使內心強大,他也需要消化一下。
不過小女孩真的生猛。
坦然殺了兩個人,她似乎無事人一般,快速的從車裡拿出一個小包,拉開鎖鏈,裡頭是一身精緻的白色蕾絲公主裙。
她利落的褪下自已身上的血衣,小心的擦拭乾淨身上的血跡,然後換上了公主裙,把血衣重新裹在那個小包裡。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這是在銷燬證據?
高飛看的目瞪口呆。
女孩換好衣服,緩緩轉了一圈,道:“哥哥,你看還有血跡嗎?”
高飛搖搖頭。
“是不是很好看?這是他們準備的,讓我下車穿的衣服,是那位老闆喜歡的款式。”
“好看!”
“哥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小女孩看看兩個男人的屍體,又看看高飛。
她這是讓我善後?
高飛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小女孩的意圖。
他閉上眼,看到兀金,他默道:兀金,把車挪來。
大金蛇應聲而動,蛇尾只輕輕一挑,那加長豪車就挪了地方,滾到兩個男人的橫屍之處。
女孩驚異的看著那豪車無人駕駛卻詭異的自動滾過來,她聰明的沒有說話。
高飛走到豪車的油箱處,找準位置猛地踹了一腳,油箱像被一把利斧全力劈下,立時裂了一個大口,潺潺往外吞吐汽油。
“火!”他輕聲道。
兀金雙瞳閃動,盞盞冥火再次激射而出,落到滿地的汽油上,被撞的七零八落的汽車連著那兩個男人的屍體瞬間籠罩在一片洶湧的火海。
女孩把裝著自已血衣的小包也扔進火海。
高飛平靜的看著那兩具被毀的面目全非的身體,幢幢火光中,它們泛著一層詭異的油光。
這是他第一次從犯殺人,沒想到會這麼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