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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家庶女

男人口中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好似將世間最鋒利的刀無情地架在李更衣的脖子上,自己已不可能再奢求帝寵,而尚兒雖是個畸形兒,斷不可能有繼位的可能性,但只要有這個孩子傍身,哪怕無寵也能在宮裡過活。

而皇上的話,無非就是最簡單明瞭地威脅李明月,若是不說出幕後指使的人,那裴尚就絕不可能再養在她身邊,也絕不可能記在她的名下。

就在裴時裕的耐心幾乎就快要耗盡的時候,女人終於開口了,“林昭儀告知臣妾,尚兒會如此,乃景婉儀所害。”

“荒唐!就因為那個女人一句話你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置景婉儀於死地?”裴時裕覺得這些女人一個個真是昏了頭。

景婉儀那樣好的性子,為人光明磊落,斷不可能做出這等謀害皇嗣之事。

“皇上,尚兒可是您第一個皇子啊,若沒有奸人所害,他怎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陛下縱是要處死臣妾,臣妾也別無二話,但陛下不能不為大皇子做主啊!這事也許不是景婉儀所為,但臣妾懷疑,此事一定與武雅繁那個賤人脫不開關係!”

“大膽!那是武嬪,你一個小小的更衣竟這樣不敬上位,難怪你會做出傷害景婉儀一事!此事並非景婉儀所為,你卻要害她性命,如今又把髒水潑給被你害死的武嬪,這後宮之中容不下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

裴時裕沒有去看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失魂落魄的模樣,“蘇如海,傳朕旨意,李更衣謀害妃嬪,心腸歹毒,德不配位,即刻起打入冷宮。大皇子那亦是不必再提其生母之事,立刻著人帶去皇子所教養。”

最後這話砸在李更衣的心上,讓她幾欲昏厥,“皇上,您不能奪走臣妾的孩兒啊皇上......”李明月對裴尚雖無幾分真情,但那畢竟是宮裡唯一的皇子,也是她僅有的依仗。

蘇如海見皇上逐漸陰沉的神色,一揮手,候在一旁的太監們便左一個右一個地將瘋癲無狀的女人拖了下去。

“罷了,朕回養心殿了,夜裡景婉儀這若有什麼情況盡來回稟朕。”

白如馥這除了昏睡得太沉倒還真沒有什麼事,待她睜眼時早已日上三竿。

吟詩和入畫在外間守了一宿,就連太醫院一眾人也提心吊膽一晚上,生怕昭陽宮傳來什麼訊息。

昨夜御花園皇帝盛怒,將景婉儀一路抱回昭陽宮一事早就在宮裡傳得沸沸揚揚。縱是最後景婉儀並無大礙,皇上還是將李更衣打入冷宮。

要知道,李更衣和當今太后同出李家,背後是有靠山的,皇上這就有點不顧太后顏面而幫景婉儀撐腰的意思了。

一時間宮裡頭當值的宮人都不由得對昭陽宮的這位主子高看一眼,暗道若是接下來有什麼差事,必得把昭陽宮放在頭一個。

白如馥沒法分心去管宮裡其他人是如何看的,她只知道眼下,這每頓一碗的補藥是必須下肚,苦得半死都沒地方偷偷吐掉,皇上專門派了個小太監來盯著她一日三次用藥。

平日裡其他事,白如馥還能偷偷使喚吟詩和入畫幫著遮掩,偏這事,倆丫頭擰成一股繩,拒絕來自主子的任何賄賂,還夥同那小太監一起盯著。

這麼喝了一星期的補藥,白如馥感覺自己吃什麼都是苦的,就連平時愛吃的糕點擺在面前都提不起食慾。

“朕聽宮人來報,愛妃近日可是食慾不佳?”

這裡白如馥正懨懨地盯著桌上各式各樣應季的水果,忽地傳來一道打趣的聲音,白如馥回眸看去,從殿門外轉進來道明黃色的身影,想來是剛下朝就過來了。

白如馥也不起身行禮,美目一橫,“也不知是誰的囑咐,讓臣妾一日三餐都喝那苦藥,喝得臣妾嘴都苦了。”

“你又使小性子,”裴時裕已經習慣了這位美人偶爾的無禮,只要無禮得美,不惹人厭煩,那他也樂意縱著,“愛妃若不調養好身子,來日如何給朕誕下龍子?”

白如馥不吃這套,她伸手輕輕打掉皇上欲將她攬入懷中的手,輕哼一聲,背過身去,雖逾矩但那嬌嫩的玉手拍在手上跟貓撓似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好啦,朕也是擔心愛妃的身子,愛妃若是近日食慾不振,那朕便天天來陪愛妃用膳,如何?”

說實話白如馥挺不樂意的,多一個九五至尊在這,吃飯都吃得不盡興,伴君如伴虎,享用美食都得戰戰兢兢,又有什麼意思。

但既然皇上心裡認定白如馥愛他愛得無法自拔,那她肯定就不能拒絕,不但不能拒絕,還得表現得興高采烈,“那就這麼說定了,皇上是真龍天子,可不能耍臣妾玩。”

“朕何時失信於愛妃?”

兩人又調笑嬉鬧了一番,裴時裕才心情甚好地回了御書房批奏摺。

這頭裴時裕剛進御書房,那頭就有太后宮裡頭的人來請,說是李家的二姑娘進宮了,讓皇上過去坐坐。

李家這代只有兩個姑娘,一個是剛被貶為更衣的李明月,另一個就是李明月的庶妹,李明珠。

雖然只是一個庶女,但畢竟也是李家的人。

李明月已經沒有希望了,李家在後宮不能無人,是以李家族人和太后商議一番後決定將自小安靜乖巧的李明珠送入宮中。

剛剛嚴懲了李家的嫡女,太后的面子不能不給,皇上知道太后此舉的意圖,也深諳權術平衡之道,自然不會回絕。

於是,不到午後,李家庶女李明珠進宮看望太后,皇上一見驚為天人,遂將其收入宮中,封正七品美人,賜居長春宮側殿的訊息不脛而走。

正七品美人的位份看起來不高,可在這後宮中也算是顯眼的存在,得寵如白如馥至今也不過是個正六品的婉儀,可見皇上給李家的這顆糖給得夠大方,想來太后那應該也很是滿意。

吟詩在跟白如馥說這訊息時,小臉氣得鼓鼓的,顯得有些憤憤不平,“皇上前腳才允了娘娘一起用膳,轉頭去了太后宮裡見了那李家二小姐,午膳就擺在那了,可見不把與娘娘的誓言放在心裡。”

入畫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吟詩一眼,“奴才怎麼能在背後議論主子,更不用說議論皇上。”吟詩吐了吐舌頭,低頭不再多說。

白如馥倚在榻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古籍,“那算個什麼誓言,不過是場面話罷了,你要真當真上心了,那便是傻了。”

她慵懶地扶了扶髮間的玉釵,笑得剔透,“皇上要做什麼又豈容他人置喙?別說是失信沒來用膳,便是毫無緣由地將本宮打入冷宮,誰又敢為我多說些什麼?”

吟詩的頭低得更低了,柳姑姑老早就說過自己莽撞,跟主子比起來倒真是如此,主子小小年紀便已經活得如此透徹,實在是叫人佩服。

“何況,皇上沒來,我們也落得個自在不是?皇上自知今日理虧,日後定是會想法子補償,不會叫昭陽宮讓人輕視了去的。”

入畫抿著嘴笑得溫婉,“娘娘說得極是,既然皇上不來了,那奴婢便讓小廚房多做幾道娘娘愛吃的點心,皇上不在,娘娘也不必拘束了。”

“去吧。”白如馥笑著覷了入畫一眼,她便施個禮退下了。

入畫一向是個懂事體己的,不像吟詩,還是年紀小,心直口快,雖然沒壞心,不過在這深宮之中,禍從口出,這性子還是需要多多磨練。

果然,接下來的幾日,裴時裕都照約來昭陽宮用膳,兩人誰也沒提那日爽約之事,氣氛倒也和諧融洽得緊。

大抵是皇上覺得景婉儀在大事上還是懂得分寸的,這點深得龍心,於是在昭陽宮連用六日晚膳後,一道聖旨,將白如馥從正六品的婉儀抬到了從五品的嬪位。

昭陽宮這裡歡天喜地,長春宮偏殿的新主子娘娘可就過得不太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