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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漏網之魚

吳裕看著陳凡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暗自發笑,到底是少年人,根本撐不住這些爆炸性訊息的輪番轟炸,特別是自已一番定論幾乎已經把他打入絕境死地。

正當吳裕想要寬慰陳凡兩句,給他一點起死回生希望的時候。

驟然,吳裕手上戴著的串珠爆閃出血腥的紅光,整個審訊室也開始微微地震動,陳凡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這是咋了。

吳裕猛地站了起來,走向審訊室門口,開啟了大門。走廊內馬上傳來了警報的鐘鳴聲,那鐘聲沉重而堅定,像是在宣告著某種恐怖的危險正在靠近。

吳裕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正在審訊室門口執勤的其中一位守衛靠了過來,悄聲問道:“領導,我去查查情況再向您彙報。”

卻見吳裕直接擺了擺手,陰沉道:“不用了,立即致電伍齊和全部在任的隊長火速前往欽天樓,給我守在那裡。普通界所職工及士兵迅速退至界所外圍安全區域,無指令不得靠近,違者重罰。”

“是!”守在走廊裡的下屬們不敢耽擱,全員行動起來,將吳裕的指令儘快傳達到這界所的每個角落。

吳裕深吸了一口氣,重新走了進來,當著陳凡的面,舉起右手,又指了指那塊戴在右手上的手錶。

“晚八點,這才剛剛入夜,多大的因緣,追星趕月地來,看來那位真是不願放過你啊。”

陳凡試探地問道:“您說的是?”

吳裕目光如炬,緊盯著陳凡,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西林寺的那位法師,他來了。”

“來找你了。”

陳凡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啥。謝謝法師看重?謝謝您不辭辛苦地趕來,然後大晚上加班加點地也要先把我弄死?

呵,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是吧。

陳凡苦笑,癱在椅子上,自已一個普通高中生,面對這種超自然的事物又有什麼抵抗的能力呢,能死能活的全得看命夠不夠硬!

“小子,你到了我們的地界,不管是不是從法理上談,我們都會全力保你。但你也做好心理準備,慈雲法師不是普通靈異存在,他屬於‘擺渡人’一類,深淺難探,說不定這一次,最後你得自已一個人直面他了。”

陳凡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還是強壓著恐慌感謝道:“感謝主任照顧迴護,我曉得事態嚴重,若是躲不過去,我也不會埋怨誰。”

吳裕頷首點頭,然後走出了審訊室,鐵門合上,消失在陳凡的視線中。

界所升降梯入口處,一道披著赤紅法衣的身影彷彿踏破虛空而來,他的身姿若隱若現,彷彿由雲霧凝聚而成。霧中可見,僧衣硃紅如火,刺繡著精美的金絲花紋,衣袂輕輕搖曳,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隨著雲霧瀰漫開來。

嗡嗡嗡!就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流光幕布驟然成型,波光流影中,隱隱有一幅青松傲寒圖鋪展開來,宛如一個透明的雞蛋殼將界所內部完全罩住,竟將那道硃紅身影阻擋在升降梯的入口處,不得再進。

遠隔千米之距,兩道人影於欽天樓前並肩佇立,左邊那位身高八尺二寸,面容粗獷,眉毛濃密,鬢邊略微有些鬍鬚,手臂上的肌肉如鐵砧般厚實,整個人猶如一座堅固的堡壘。

右側那位,看那冷然傲氣的樣子,就知道這是我們的伍齊伍大隊長。

站伍齊身側的那位壯漢,用胳膊肘戳了戳伍齊,咧著嘴巴問道:“站入口的那個,就是慈雲大法師?”

伍齊瞄了一眼那壯漢,“別問我,追查了這麼久,我也是第一次在現實裡親眼看到。”

“況且,董元化你的腦子是不是之前在七星崗鎮邪的時候被打壞了,在這地界,能這麼簡單突破我們界所的外圍警備,且是個披著硃砂紅袍的僧侶,除了西林寺的那位,還能有誰。”

那壯漢,也就是董元化,聽伍齊說話也不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大牙。

“咱們和這法師長期井水不犯河水,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荒唐到要正面衝擊我們界所的領域,是真想跟我們拼命了?”

伍齊低嘆一聲,緩緩說道:“事情出的蹊蹺,還沒來得急告訴你,我今天早上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小子,跟眼前這位有些糾纏,最關鍵是的,那小子大機率是個人柱。”

董元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極了兩個圓溜溜的銅鈴,“什麼玩意,人柱?!”

一個激靈後,董元化急忙道:“我看你才是腦子昏了吧,把一個人柱往界所裡帶,這跟把雷管放自家燒著火的灶臺上有什麼區別。”

伍齊僵著臉說道:“人柱又不是什麼街邊的大白菜,誰能想到會被我撞到一個,況且那小子是人柱這個事情我也是帶回來之後才發現的。你現在罵我也晚了,那位已經抵到我們家門口,難不成還把那小子交出去換法師自已退走?”

那壯漢啞口無言,但凡有點職業常識的都知道,若是真讓人柱被一些心懷叵測的邪祟鬼魅接近,那後果的嚴重程度堪比天雷勾地火,是真能把整個縉雲市都炸翻天的。

董元化不自禁地舔了下乾裂的嘴角,“伍齊,這慈雲法師一輩子行善渡難,是個得道高僧,百十年過去哪怕現在成了靈異,也應該不能算成惡靈邪祟吧。”

伍齊沉默不答,幾息後,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賭不起。”

壯漢點了點頭,是啊,慈雲法師會不會借人柱的軀殼召喚一些不可名狀的可怕存在降臨現世,這根本就是不可預測的,而現在他們要為縉雲市一千五百萬老百姓的身家性命負責。

他們,賭不起。

董元化擰了擰自已的手腕,沉聲道:“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其他老夥計們都在外面有差遣,現在這界所裡,只有我倆能撐住場子的。但說實話,那位法師可是個‘擺渡人’,在靈異裡都算是厲害的一類,所以說即便搭上我倆的命,都有可能頂不住他一時三刻。”

即便驕傲如伍齊,也沒有反駁董元化消極的言語,因為他知道,董元化說的是事實。

“會有增援嗎?”壯漢問道。

伍齊的表情顯得很平靜,卻沒有回答董元化的問題。

壯漢轉過頭去,注視著遠方的那道赤紅身影。

吐出一個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