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包圍在太尉府外的官兵們湧了進來,長劍紛紛直指趙國棟。
“你們敢?你們這群狗奴才,看來是瞎了狗眼,連本太尉都不認得了!”趙國棟威風一世,卻不曾想到自已最終的結局竟會是這樣。
昔日威風凜凜的趙太尉,如今卻淪落到告老還鄉。
“把他送出城外,之後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霧霖漠然注視著他,將手伸向府外,“請吧。”
“大人。”管家從內院裡倉皇向他跑來,手裡還捏著兩個行囊,“小的只來得及整理這些行李和細軟,這些錢應該足夠我們回鄉的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你……”沒想到,到了最後一刻,也只有管家對他忠心耿耿。
“小的跟隨了大人大半生,無論大人去哪裡,小的便跟隨著一起去。如今這太尉府要被查抄,小的決意隨大人一同回鄉,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哎……”趙國棟雖是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只能認命接過行囊,同他一道在眾官兵的看守下踏出了太尉府。
走至府外門口,他抬頭望了“太尉府”的金字牌匾最後一眼,在幽怨嘆息中離開。
“真是大快人心啊,眼下就剩最後一步了。”霧霖望著府外浩蕩的隊伍,不出他所料,該有人來報信了。
他話音剛落,太尉府外便有一官兵前來報信:“報,屬下的人馬已在京都城門下攔住了關鴆,他似是方才得到了太尉府被查抄的訊息,正欲逃逸出城,幸好屬下的人馬早就做好了守株待兔的準備。”
“關鴆?”一聽到這個令她咬牙切齒的名字,趙婉隨即眼前一亮,她等這一刻已經好久了,“帶我過去。”
無錯書吧“是。”
“櫟陽郡主。”霧霖拍了拍馬背,一臉的意料之內,“上馬吧。”
“謝謝。”她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沒想到一日之內,他竟給了她這般多的驚喜。
還沒完全到達城門口,趙婉就已瞧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關鴆!這輩子他就是被燒成灰燼,她也能一眼認出他!
“關鴆!”她還沒下馬,滿腔埋藏已久的憤怒已朝他噴湧而去。
“是你?好久不見呢。”雖被眼罩遮住了一隻眼,但另一隻眼仍是玩世不恭、意味深長地瞄向她,“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趙大小姐啊。怎麼還特地來看我,難道想我了?”
他上下睇著她,除了戲謔之外,更多的是下流。
“你無恥!”她忍無可忍,衝他甩了一巴掌。
他不怒反笑,邊瞧著她,邊伸出舌頭舔著下唇:“才幾個月不見,沒想到趙大小姐比起之前,如今倒是風韻更甚,就連看我的眼神都異常火辣,哈哈哈哈哈。”
“下流!”她揚起手剛想再給他一巴掌,沒想到卻被霧霖攔住了。
“郡主和這種人何必多費口舌?帶回去便是了。”
“郡主?”關鴆輕笑起來,僅剩的那一隻眼睛盛滿了譏諷,“沒想到啊,才幾個月功夫,搖身一變成了郡主?是傍上了哪位皇親國戚?”
“該不會就是你身旁的這個小白臉吧?不對啊,我記得他不是五皇子的跟班嗎?這五皇子如今成了太子,你莫不是爬上了那張龍床?”
“關鴆,你都離死不遠了,還想著在這裡逞口舌之快?”霧霖也聽不下去了,伸手在他的臉上重重扇了幾下,“肆意侮辱郡主是死罪,你還是先想想自已能否活過今夜吧?”
“怎麼?莫不是你小子也覬覦她?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吟春苑裡比她溫婉可人的多了去了。”
“帶走!”霧霖不想再同他廢話了,“櫟陽郡主豈是你這種雜碎可以妄加評論的?”
“莫非你小子……”他一臉淫笑,沒再說下去,任由著被人押走。
“他的話,郡主別介意。”霧霖怕她對關鴆的話耿耿於懷,“郡主很好,很優秀,喜歡您的男人有很多。”
“也包括你嗎?”她脫口而出,也不知自已這一瞬是哪裡來的勇氣。
“屬下不敢,郡主金枝玉葉,高高在上……”他不是不想,是真的不敢。
“哦,是嗎?”她語氣悲涼,以為自已被拒絕。她並不在乎自已現在的身份,只是想要個人能陪在自已的身邊,就像過去她父親還在世一樣,相依為命,相濡以沫一輩子。
看她的話音有些惆悵失落,他只好解釋自已並非是不願意,只是倆人身份懸殊,自已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她與他認識的時間不算長,接觸得也不算多,只是自第一眼從水鳶寨的地牢裡見到他,就對他產生了踏實忠誠的好感。
“那……”他不知怎麼去接下她的話,自已也不是能說會道的性子。
宮中影衛眾多,他們從小便跟著自家的主子長大。除了宮內禮儀和文韜武略之外,緘默其口亦是他們所必需要做到的。
他們不是主子的朋友,而只是侍衛。
刑部大牢裡。
“放開我。”關鴆被五花大綁在刑架上,動彈不得,暗不見天日的死亡氣息將他幾近逼瘋,“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雖知自已落在趙婉的手裡,也是逃不過的,卻不知會是這般煎熬。
“關鴆,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趙婉拿出了火盆裡燒到猩紅的烙鐵,微笑著向他走近。
他一見到這滾燙猩紅的刑具,不由齜牙咧嘴:“你仗勢動用私刑,快放開我。”
“我現在是櫟陽郡主,別說是對你動用私刑了,就是……”她將烙鐵放到他的眼前,享受著他因那滾滾熱氣而害怕到猙獰的表情,“殺了你,也如同踩死一隻螻蟻。”
“好,我既落於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也會害怕?當時你害死我爹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怕?怎麼就想不到有一日我會用上比你當時更狠厲千倍萬倍的手段來向你復仇?”
她幾乎是咬著牙根說出了這些話,洶湧如潮的恨意促使著她以那烙鐵在他的前胸、手臂、大腿上烙下一次又一次。
“啊——啊——啊——”他痛到險些咬斷舌根。
“你後悔嗎?”她的眼尾森紅,聲音陡然尖利。
“後悔?哈哈哈!從未!老子就是毫無悔意,你又能奈我何?有種你就一刀捅死我!”
“捅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一點點折磨你到死,你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會被厲鬼不斷折磨。”
既無悔意,她索性換上匕首,一刀一刀緩慢從他的皮肉裡刺入,耳邊盡是他痛到絕望的淒厲慘叫。
約過了一盞茶時間,他的慘叫聲漸輕,只剩下了微弱的嗚咽。
獄卒摸了摸他的氣息,稟報道:“郡主,此人已死。”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她從不是兇殘之人,唯獨對於他,即便是千刀萬剮也難以平息她心中的怒意,“把他的屍體拖出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