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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速速歸山

孩子都快急哭了,彌爾自知理虧,蹲下身,像撫摸弟弟一樣,揉揉他的腦袋,放輕語氣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看你渾身起疹子,怕是染了疾,一著急才會...沒有故意要欺負你。”

他服了軟,牧桉顯然沒剛剛那麼氣了,卻還是始終繃著臉不回話。

兩個人僵持了會,最後牧桉主動下臺階,撩開上衣,指著身上的紅斑,“你是說,這些是因為染了疾?那豈不是會傳染!你,你快後退,別被我傳染了。”

說著,連連後退,與彌爾保持距離。

“若真是疾,我現在躲也來不及。小公子,你大概是從何時開始發癢?”

牧桉細細回回想了下,答道,“在茂城時就有些癢,到後來就越來越癢。”

果真是從茂城開始的,彌爾點頭,“那公子再看看,身下可也有斑?”

“有。”牧桉自已拉開,看了一眼,老實回答。

身上都長了紅斑,但臉上卻沒事,那應該不是疫疾。多半是這小公子平日嬌生慣養,面板養得嬌嫩,穿不了這些粗布麻衣,故而生了疹子。吃要吃好的,穿要穿好的,這人還真難伺候。

彌爾順著路,找到了塊淺水灘的地方。他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正盛,若現在洗了,大概在天黑之前能幹。

“你把衣服脫了。”

“哦,啊?脫,脫了?”牧桉滿臉的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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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彌爾向他說了自已的猜測,牧桉懂了他的意思,紅著臉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只剩一條裡褲。把衣服脫掉以後,身上的瘙癢確實減少了不少。

沒了衣服,牧桉捂上捂下,尷尬不已。見狀,彌爾放下揹簍,從裡面拿出他自已的衣服,“你先穿這個。”

牧桉看了一眼滿臉嫌棄,“你穿過,髒兮兮的。”

“行。”彌爾挑眉,“那你就裸著吧。”說完,拿著衣服就離開。

牧桉憋了又憋,最後還是叫住他,“算了,你拿來吧。”

彌爾將衣服給牧桉套上,道:“這衣服,我可沒穿過,捨不得。這是我阿母一針一線親手為我織的,在我心中可比,你那些幾十兩的衣服都要珍貴。”

牧桉故作撇嘴,很是不以為意。等彌爾走開,才低頭細細打量起衣服。衣服很大,能將他整個人都罩在裡面。好像...確實還不錯。想著,雙手又拉了拉衣服。

錦衣只是染了泥,並不難洗。彌爾拿著衣服放入水中浸泡,將衣服上的泥濘一一揉淨,擰乾,動作一氣呵成。他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根竹竿,將其洗乾淨,搭在兩側的樹枝上,又將洗好的衣服晾曬好。

牧桉全程看著,他有些驚訝,彌爾一彪形大漢,做這些事竟比女兒家做的還要細緻熟練。今日下午反正也趕不了路了,彌爾索性將自已的衣服脫了一同洗了。

他脫下外衣,正解著腰帶,一聲驚呼從身後傳來。彌爾疑惑回頭,只見豎立的揹簍傾倒下來,裹著衣服的牧桉連同簍中的東西一起掉了出來。

牧桉抬頭髮現彌爾正看著自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剛剛見彌爾脫了衣服,此人長年鍛鍊,光是從身後便能看見健碩的背膀和腰肢,他經常聽無屹說他軍中的長兄,雄壯威武,腹有肌肉。

無屹是他在金城時的好友,他雖未見過無屹長兄,但他想應當與彌爾相似,心生好奇便想湊近細看,怎料太過靠前,失了重心,倒在了地上。他竟為了看一男子腹肌,整得如此狼狽,還好無人看見,不然他丟臉丟大發了。

這是怎麼了。彌爾上前用衣服把牧桉裹好,扶起揹簍將人放回去。

“我就伸,伸個懶腰,你這揹簍也太不結實了。”牧桉說著伸開雙手,又意識到裡面沒穿衣服,伸得很是畏縮。

伸懶腰?這揹簍比尋常的重些,伸個懶腰不至於能推倒。知道他在說謊,彌爾也不打算點破,在揹簍下墊了幾塊石頭,用手搖了搖,確定穩固了才回去打算繼續洗衣服。

手觸上褲腰,又止住。他一粗人,還是不要汙了他人眼,轉而拿起隨身的匕首就著河邊的石塊磨了起來。他剛磨了兩下刀,身後又傳來驚呼聲。有完沒完了,彌爾稍有不耐的回頭看向牧桉。

“看我幹嘛,不是我喊的。”牧桉急忙擺手。

不是他,那是誰?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又或是他聽錯了?彌爾還沒想明白,驚呼聲再次傳來,這次聲音又近了,聽得更為清晰,竟是一女子在喊救命。

牧桉也聽見了,聽聲音的方向,那人就在前方不遠處。聲音越來越近,隱約還有腳步聲。似是恐懼至極,女子的哭喊聲尤為悲悽,讓聽的人也不禁汗毛直豎。

“快,去幫幫她。”

不用他說,彌爾已經握著匕首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很快消失在牧桉視線中。看著人跑遠,牧桉眉毛蹙起,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泛起。不好,那女子遇上的怕不是精怪!

牧桉想的不錯,追女子的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一個形似孩童,面部有著一顆巨大的人眼,僅長有一隻腳的妖怪。妖怪口部微張,能看見裡面尖利的牙齒,它單腳一跳一跳的追著瘋狂逃跑的女子。女子跑得急,險些摔倒,好在怪撲過來之前及時起身堪堪躲過。

彌爾一來便看見這一幕,有之前的山和尚,他並沒有太過驚訝。可惜他來得及,沒有帶箭來,用短刀的話,只能讓那怪靠近自已才能殺,思及此,他朝著驚慌失措女子大喊,“往我這跑。”

聞聲,女子抬頭,見到彌爾仿若見到了救星,她拼盡全力的朝彌爾的方向跑。彌爾手握著匕首,視線緊盯著妖怪,只等它撲過來就用匕首一刀將其解決。

他目測著距離,後腳蓄力,打算先刺傷妖怪的獨眼,再砍下它的頭。牧桉跑得氣喘吁吁,見彌爾握著匕首衝向山精,大驚。

“停下!別殺它!”他吼得大聲,可沉浸在自已擊殺計劃中的彌爾顯然沒聽見。

在千鈞一髮之際,朝彌爾撲過去。也不知道他從哪來的力氣,竟將沒設防的彌爾撲倒在地。身上隨意裹著的衣服散開,光溜溜的牧桉整個人都撲在彌爾身上。

後背磕在地上擦破了皮,彌爾倒吸一口氣,他疑惑的看著牧桉,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

牧桉撐起身,晃一晃撞得暈乎乎的腦袋,解釋道,“別殺它。你之前已經殺了山和尚,若再殺了山精,定是會被懲罰的。”

“懲罰?”

“對,萬物有因有果,因果守恆。若你屢次擊殺精怪,會受自然法則影響,輕則發熱,重則患病。你別動,我來對付它。”

說罷,牧桉站起來,雙手掐訣,看向在一旁暗暗趁機靠近的山精,大喝一聲。“山野之精,山岐。我等已知你名,還不速速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