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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勇敢的江遙

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江遙難得收起了調皮的性子,乖巧得陪著母親上街打理店鋪。剛好店中夥計妻子生產,江母差一個店小二。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江母的手藝很好,哪怕只是路過,也會為那抹蔥油香駐足。江春芳在後廚圍著圍裙忙碌,江遙在前店招呼客人。客多的時候,母子倆忙得腳不沾地,可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不覺得累也不覺得苦。

這份美好被楊四一群人的到來打破,彌爾下手重,疼得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重新下地,他情況還算好的,有些兄弟到現在都還在昏迷。

傷剛好,楊四立馬帶著人裹著紗布就直奔江母的麵館。幾人肩膀上扛著傢伙,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眼尖的人立馬就跑了,有些為了再吃口面跑得慢被楊四的人抓住,惡狠狠地嚇唬了兩下。

江遙一見他們來,急急忙忙跑到後廚,他手忙腳亂地解開江春芳身上的圍裙,推著她往側門出去:“娘,你從後院的茅廁出去,到隔壁王二嬸家避一避。”

楊四一行人在店內又是掀桌子又是砸碗,弄出來不小的動靜,江春芳早就聽到了。他柳眉蹙起,雙手叉腰,氣憤道:“娘不走!明明就是他們欺人太甚,理可在咱們這!青天白日的,那麼多人看著,還怕他們不成!”

“是是是。”江遙嘴上答應,但手上還是在不停的把江春芳往外推,他越是推,江春芳越是反抗的要往外走。房外的動靜不斷,楊四的叫囂越來越大聲,可江春芳死活不走,江遙急出淚來:“娘,求你了娘。快走吧,我能應付的,你就別留著添亂了行嗎?”

聞言,江春芳也急了,這輩子沒哭過幾次的她紅了眼。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著,因為年少無知一時衝動,將江遙帶到這個世上跟著她吃苦,她的遙兒是世上最好的兒郎,應有跟光輝燦爛的人生才是,至少不該和她這般屈辱的活著。

她手撫掉江遙眼中的淚,自已卻溼潤了眼眶。“好,娘走。遙兒,是娘對不住你。”

他的孃親一生要強,何時在她面前紅過眼。江遙拼命搖頭,不是的,娘從來沒有對不起他什麼。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一股腦地把江春芳推出去。而自已擦掉淚,握緊拳頭,拿起一旁的擀麵杖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江遙在心中不斷地給自已打氣,握著拳的手抖個不停。可當他正面迎上楊四幾人戲謔嘲弄的眼神時,他還是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店內一片狼藉,櫃檯上的銀錢被洗劫一空,江春芳早日剛插上的野花連帶著花瓶,摔碎在地上。

江遙怒目圓睜地瞪著面前的人。他的憤怒像拳頭打在棉花上,沒有任何威懾力,幾人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反而更加過分的嘲諷起來。楊四帶頭對著他各種貶低羞辱,不堪入耳的詞彙像拳頭,一下一下砸在江遙的自尊上。

滔天的憤怒戰勝了恐懼,江遙握著擀麵杖朝著楊四猛衝過去,楊四一下不防捱了兩下,等眾人反應過來後,迅速拉開兩人。江遙殺紅了眼,來一個打一個,不要命似的打法一時間竟將他們鎮住了。

楊四口中滿是腥味,他吐了一口,一摸才發現自已的門牙居然被這小子打掉了一顆。他頓時暴怒,“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什麼,給我打不死他!”

江遙也不怕,打得頭破血流也不退縮,但人多勢眾,他分身乏術右腿骨被人狠狠一擊,直衝靈魂的痛讓他徑直跪了下去,拖著傷怎麼也起不來。見這招有用,楊四大喜,指著他的另一條腿,“快,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

這下新仇舊恨堆一起,剛剛被江遙打得多的人最先舉起棍子,朝他左腿狠狠打去。這一棍子下來,他這一條腿算是廢了,可能下半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怕了,江遙怕了,他拖著腿驚恐得往後倒退。

就在棍子即將落下時,江遙認命的閉上眼,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屋中迴盪。江遙睜眼,剛剛還囂張著要揍他的人,正捂著臉聲嘶力竭的嚎叫,他回頭,江春芳雙手還拿著冒熱氣的鐵鍋。

“娘。”

一聲娘將江春芳從恐懼中喚醒,她丟掉鍋扶住江遙,顫抖的手無處安放,心疼地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她抱著江遙的頭,哽咽的安慰:“不怕,遙兒不怕,有娘在。”

江遙憋著不讓自已落淚,他勉強擠出笑:“娘,我沒事。”可江春芳聽不進去,自責和愧疚壓得她直不起身。

如此母子情深的畫面,楊四不屑嗤笑。他們越是哭得越狠,他越是享受,這種肆意將別人踩在腳下的快樂,讓他興奮。

他奪過捂臉那人手中的棍子,暗罵一聲廢物。他提著棍子,趁兩人不備,一步步走過去。他的眼中是狠厲和惡毒,舉起的棍子還沒來得及砸下去,多次出現在他的噩夢中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響起。

“楊四,你又在欺負人。彌爾,快揍他!”

哐當一下,沒有猶豫楊四丟掉棍子,撒腿就跑,其餘人見狀也緊隨其後,片刻不停瘋狂逃竄,一群欺軟怕硬的慫蛋。

他們逃得快,牧桉跑在前面也只來得及踹了一人的屁股。他快步走進院中,一邊是不停哭泣的江母,一邊是渾身都是血的江遙,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先安慰誰。

最後,由彌爾揹著江遙去找街上的醫館,牧桉扶著哭花眼的江母跟在後面。

他們兩人本是去縣令府看名冊,可剛到府上卻被守門的人攔住,以縣令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他們的進入。牧桉氣得不輕,這縣令竟然出爾反爾。

天色尚早,兩人決定再去城中打聽打聽,找勇二的下落。

城西先前問過了,於是來到了相鄰的城南。兩人問了一路,依舊沒什麼頭緒。麵館的事情鬧得大,不少人在圍觀,牧桉好奇湊過去,遠遠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他拼命擠進去,恰好就看見了楊四正欲傷害江遙母子。

沒想到,楊四竟怕彌爾怕到了光聽名字就下意識逃跑的地步,也幸好如此,江母才免得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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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中。

江遙的鬼哭狼嚎傳從街頭傳到街尾,江春芳握著帕子泣不成聲,牧桉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就醫及時,江遙沒有什麼大問題,右腿也算是保住了,只是以後可能會有些行動不便。

聽到這個訊息,江母懸著的心才放下,沒事就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她不顧眾人阻止,給所有人磕了幾個響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拉起來。因著一直未吃東西,精神又緊繃著,江春芳剛起來就暈了過去。